危巍€€弯下腰,抱住了蔡察,闻到了蔡察身上淡淡的药水味。
他很喜欢闻蔡察,无论是什么时候。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死物困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活物”不行。
明明危巍€€的身体是温热的,可蔡察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他还没有来得及推开危巍€€,危巍€€就先放开了他,令他感到气压也随之消失。
危巍€€后退了两步,黑沉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离婚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多在医院里住几天。”
蔡察还没有缓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尽管危巍€€好似很干脆的答应了他,但他心中依旧觉得不安。
不安的源头就是危巍€€。
危巍€€身上的西装泡过水,即便现在已经干了,但还是多了好多褶皱,有危巍€€的那张脸撑着,倒是不会显得特别狼狈。
危巍€€走到病房门房,顿住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薄唇微动,“你觉得是我出轨,可为什么你掉入海中,他会那么拼命的去救你?”
蔡察一头雾水,还没有开口询问,危巍€€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系统,危巍€€这是什么意思?谁拼了命的救我?”
他在海中感受到一串的电流,被电晕过去后,他就对后面
很少见的,系统沉默了许久,【……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危巍€€气不过是你先说要离婚,所以说这样的话来栽赃你吧。】
蔡察半信半疑,但的确有不少人讨厌自己被分手,就算在一段感情中两个人相处的有矛盾,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了,但有些人就是非要自己提分手不可。
蔡察忽然想到一点,“那他不会蓄意报复我吧?”
他可是见过不少相亲相爱的情侣分手后变成仇家,恨不得对方下地狱的那种。
他与危巍€€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保不准危巍€€觉得自己让他失了面子,日后打算报复回来。
系统有些心不在焉,蔡察又重复了两遍问题,他才回过神来,【应该不会,危巍€€可是主角受,心眼不会那么小的。】
…………
自从危巍€€答应离婚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蔡察的面前。
离婚协议很快就拟好了,危巍€€选的最好的律师。
蔡察没太在意协议上写了些什么,他又能分到多少的共有财产,他想要的仅仅是剧情能正常进行。
律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神采奕奕的蔡察,与他那个日渐消瘦的老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有些想不明白,结束这场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婚姻,明明受益者是危巍€€,蔡察断了经济来源,并且从此以后,蔡察在北城没了庇护,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工作了。
可蔡察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后会面对些什么,还在悠闲啃着苹果。
律师目光顺着拿着苹果的手指缓缓上移,一张干净又明艳的脸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清瘦的身体藏在宽大的病服里。
一个即将摆脱婚姻束缚的男人……
律师抿了抿唇瓣,他的老板很少让自己身边的接触到蔡察,似乎并不是因为蔡察上不了台面,而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在作祟。
“蔡先生,这套房子是危总留给您的,这几天,危总就会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您出院后可以直接住进去。”
平白得到了这么大的一套房子,律师没有从蔡察的脸上看到丝毫的喜悦。
“我知道了,谢谢你,吃苹果吗?”蔡察靠在枕头上,慵懒地垂着眼眸,手抬起的幅度也不大。
律师看着被玉白指尖修饰的更加娇艳欲滴的苹果,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不用了,谢谢。”
…………
走出病房的律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苹果,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鬼使神差下,他拿起苹果放到鼻下闻了闻,除了清甜的苹果香,他还闻到了另外一抹浅淡的勾人香味。
…………
危巍€€来到别墅,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收拾旧物时,他翻到了一本因为不停翻看而略微鼓起的本子。
危巍€€想起自己好像看到过蔡察将本子拿在手中。
他垂下羽睫,思索片刻,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本子的封皮,缓缓掀开了本子。
每一张纸上都写有字,但是字不多,大部分句子后面画上了对号,有一些句子则没有。
【六月十五日,遇见危巍€€ √】
【六月二十二日,和危巍€€说上一句话 √】
【八月七日,与危巍€€发生关系 √】
……
【四月之前,和危巍€€完婚领证 √】
……
【撞见危巍€€出轨 √】
【停止和危巍€€发生关系 √】
【离婚 】
每一张纸上的字都很少,但危巍€€看得却极为缓慢,他一页页翻看,如同自虐一般,心像是被剜去,冷风灌了进来。
“呵……”
危巍€€合上本子,肩头耸动,胸口一上一下起伏明显。
他扬起唇角,自嘲讥讽的笑了笑,冷峻的面容变得扭曲,脖颈上涌出了青筋。
他用力抓住本子,在上面留下了杂乱无章的褶皱。
荒谬!太荒谬了!
一场以离婚为目的的结婚。
蔡察从见到他第一面起,就开始策划离婚了。
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展露的笑容……都只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危巍€€的手不知何时变得麻木,用不上力,本子从他的手中滑落。
佣人听到声响后匆匆赶了过来站在门口便看到危巍€€低着头,脚边有一饱受蹂.躏的本子。
危巍€€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透过纱布,染湿了本子的封面。
佣人心中一惊,小心翼翼提醒:“二少,您的手……”
他舔了舔唇,一想到再过两天,危巍€€就会和蔡察离婚,先前他一直不敢表露出来的念头正在高过堤坝的水,慢慢渗透了出来。
他见危巍€€没有说话,壮起胆子,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本子,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这本子就在危巍€€的脚边,若是他蹲下身子,去捡本子,危巍€€的腿就在他的脸旁。
佣人微吸一口气,缓缓低下身子,他见危巍€€没有看自己,胆子更大,伸出的手看似是要捡起地上的本子,但实际上手臂贴着危巍€€的小腿擦了过去。
轻微的触碰让他更加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他有意将身体也贴过去。
但身体还微靠过去,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脚,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谁准许你碰了?”
“滚!”
危巍€€脸上没了笑容,阴戾地看着佣人,羽睫落下的影子印在眼睑上。
第18章 第 18 章
蔡察以为自己住院的这几天能够过的悠闲一点,系统也不会催促他走剧情,但只过了两三天,他的父亲蔡自强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了病房。
“爸?”蔡察见到蔡自强时,有些诧异。
小说中蔡自强的出场次数并不多,但是为了表现他和危巍€€结婚,是他高攀了,作者对他的家庭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特意把蔡自强拿出来,详细说了说。
蔡自强喜欢赌,虽然不赌什么大钱,但是赌得多了,输得也就多了。
他是个赌徒,但经常自命不凡,来到大城市工作的蔡察成为了他炫耀的资本,尤其是在蔡察和危巍€€结婚后,他得知蔡察从危巍€€那里得到一套房,并且危巍€€帮他还上的债,又送了不少礼给他。
他对危巍€€满意的不得了,这下他炫耀的资本又多了。
村子里那些整日骂他是赌鬼、说他儿子没本事,就算去了大城市也找不到好工作。
这下好了,就算他儿子不去工作,他们一家人都不会饿死,危巍€€可是危家的小少爷,危家可是北城有名的豪门。
蔡自强还没有高兴两天,就听人说蔡察住了院,还在和危巍€€闹离婚。
他一听到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坐上车就来了北城。
蔡自强丢下东西,拍了拍身上那件好像光鲜亮丽的牛仔外套,“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事?掉到海里,还能把脑子撞坏了不成?你好好地为什么要离婚?”
蔡察轻靠在床头上,连眼皮都懒得抬,“就那么回事,危巍€€他……”
他将“出轨”二字给憋了回去,想到危巍€€先前极力否认的样子,他都有些拿不住危巍€€到底有没有出轨了,可要是按照小说剧情来看的,危巍€€现在正在和主角攻慕濉打的火热呢。
“都结婚了,还不能离婚吗?”蔡察干脆摆烂,不解释了。
蔡自强拍了一下大腿,把自己给拍疼了,眉头拧到了一起,但是他更心疼钱,想着危巍€€这么一棵“摇钱树”就这样没了,心疼的要命。
他见蔡察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更是来气,“危巍€€多么好的一个人,你要是就这么离婚了,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再说了,你一个二婚男,还有谁能要你。”
蔡察点点头,“我都知道,您是舍不得危巍€€的钱,离婚协议在这里,您拿去看看,这里写着可有不少钱呢。”
蔡自强最在意的就是钱了,那他就给蔡自强找一个和钱有关的事。
他很清楚危巍€€给了他多少钱,但他不说,就让蔡自强自己去研究吧,也可以还他一个清静。
“给再多的钱,能有你和危巍€€过日子得到的钱多?”蔡自强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身体很诚实,拿过了床头柜里的离婚协议。
协议上字很多,蔡自强拿着协议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好好研究,余光瞟到站在门口的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
“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呢?快进来,”蔡自强招呼人进来,年岁上去后,身体像是缩了水一般,不如从前高壮了,可他还是勉强抬手拍了拍黑色皮肤青年的肩膀,把人带给蔡察看。
“小察,这是你的远方表弟,你没有见过,叫简无,来叫哥。”
蔡自强拍了下头,“你和他不熟,但你小时候和他哥在一起玩过,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你应该也记不得了。”
蔡察看着走进来的青年冲着他木讷的弯了弯腰,身体僵硬,声音沙哑:“哥。”
蔡察对着简无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