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第31章

料想解释罢,钟€€也该松手,孰料汉子竟捉着他的腕子抬起来,使唇在指尖上轻轻抿了一下。

钟€€的唇带着柔软的热度,小哥儿的指尖则是冰凉的,如蜻蜓点水般的接触过后,两个不谙情事的全数红了耳朵。

这动作全凭一腔冲动,事后钟€€都觉得脸热,怪自己怎能如此急色。

待苏乙的手重新垂下来,钟€€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悄无声息地改握手腕为握手掌,渐渐地,十指交缠在了一处。

雨暂且停不了,两人都是已经抱过的关系了,钟€€让小哥儿往自己身边靠靠。

他们在崖壁下找了个陷进去的石头窝,那个地方正好嵌进两人的身子,就此肩并肩坐下。

苏乙给钟€€讲以前自己崖壁的哪里掏过海鸟蛋,钟€€则讲他今天在海底如何捉到了锅盖鱼。

“这一条怕是有三十斤,拿去卖给食肆,五两银子打不住。”

他昨晚还发愁摆了酒席就没钱给苏乙添首饰,今天海娘娘就给他送来了发财的大鱼。

等两人定了亲,他定要去海娘娘庙一趟,多多地捐一笔香火钱。

苏乙听得心惊肉跳。

“这东西毒得很,你怎敢徒手捉的,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也犯不着拿命去赌。”

钟€€见小哥儿脸色都发白了,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有些愧疚道:“只这一次,下回我绝不托大。”

又跟哥儿讲他打算抽鱼筋做鱼枪,“有了那东西,我隔着半丈远就能将它钉死。”

转而为了安慰小哥儿,刻意捡些在海底看见过的有意思的事讲。

苏乙听得入神,也被钟€€引得话变多了些,不知不觉时,风雨歇停。

刚许了情意的两人纵然再不舍分开,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钟€€把苏乙一路送到卢家船附近,看人好端端上去了,刘兰草和卢雨母子俩亦没作什么妖,这才离开。

雨下了多久,钟春霞和唐大强就记挂了钟€€多久,当看到人从海滩另一头回来,手里还拖着像是装了大货的网兜,齐齐松了口气。

待人走近,先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气味。

围在一起玩翻花绳的唐家姐弟俩和钟涵,率先皱起鼻子。

“臭臭!”

多多也跟着打了个大喷嚏,打完后开始坐在一旁奋力舔爪洗脸。

钟春霞也抬手扇了扇风,蹙眉道:“这味道怪得很……”

不过闻着怎么还有些熟悉。

旁边船上的徐家夫郎,抱着小女儿自舱里探出头,“好不容易雨停了,是风把什么东西吹上来了?”

他跟已经站去船板上眺望的自家男人念叨,“会不会是大鱼搁浅烂肚子了?”

有时候雨后浪头会把海里的死东西卷上岸,那等大鱼腐烂后被太阳晒炸了肚,满海滩都是这股散不去的味道。

但其一今日这雨下得不算太久,其二没有退大潮水。

还是徐家汉子第一个激动道:“这不是死鲨鱼的味道么!是不是有死鲨鱼被带上岸了?”

鲨鱼的肉不好吃,浑身上下只有鱼翅值钱,但毕竟少见,乡里有食肆的厨子有办法烹饪,遇见鲨鱼肉,会出几十文一斤的价钱收。

钟€€远远听见这句话,朗声回应道:“徐叔,死鲨鱼没有,死锅盖鱼倒是有一条!”

锅盖鱼丢在钟家船板上,宽大如脸盆。

皮韧肉厚,厚度有汉子横起来的一掌那么高,尾刺截断处并不齐整,有些坑坑洼洼。

鱼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看着有些骇人,钟涵不敢靠近,远远躲在唐家船上看。

徐家汉子过来看热闹,围着鱼转了两圈感慨,先是大江珧,再是这只锅盖鱼,下海两趟,一家人半年的吃穿用度都赚出来了,这岂止是海娘娘赏饭吃,这是追着他钟家小子喂饭吃。

钟€€和唐大强合力把锅盖鱼丢进蓄了半缸子的船舱,这股味道实在熏人,要在淡水里泡两个时辰才能散味,不然带去乡里卖,走一路熏一路。

“要不是实在嫌做这东西麻烦,我就切下一块咱们自家尝尝。”

撇去难闻的气味,锅盖鱼的肉看起来和肥猪肉似的,怎么想都不会难吃。

虽然他没做过,但挺想试试。

钟春霞连连摆手。

“不缺这一口,咱们也不忙活。”

人在海边,想吃鱼还怕没有么,一问到这鱼现在的味道,她半点不馋。

“你要想吃,回头成了亲,让你夫郎给你烧,我们指不定还能沾上这个光。”

说罢她疑惑钟€€怎么不接茬,拧了身子看去,见好大一个人蹲在那里,边用皂角洗手边乐。

女人家的直觉告诉她,这小子绝对“有鬼”。

“除了锅盖鱼,你难道还在海底捡了金子?”

她走过去瞥一眼,“你快在水盆里照照自己,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根子。”

钟€€还真对着盆里看一眼,继而甩甩手上的水。

“虽然没捡着金子,但也和捡了差不离。”

回来路上他已想好,把锅盖鱼一卖,得了银子,他就直接在乡里置办媒人礼。

如此好麻烦他二姑去寻白水澳的媒人荣娘子,择个吉日,直接上门提亲!

第27章 二更合一

雨停了一顿饭的工夫, 紧接着又下起来,不大不小,淅淅沥沥, 端的是恼人。

这种天气码头不会有艇子渡人,钟€€见雨虽不停, 风却不大,和早上那阵子的狂风急雨不一样, 便借了二姑家的船, 撑着去乡里卖鱼。

要是别的鱼获留一晚也无妨, 锅盖鱼泡一夜卖相会大大减损,届时损失的不止几钱银子,没人和钱过不去。

他披上蓑衣戴上藤笠挡雨, 船驶开后,明明天泛着铅灰色, 半点不亮丽, 他却心情好得哼起小调。

“一把竹篙般般同噢€€€€哥今下海去撑船噢€€€€”

“积够彩礼就转厝噢€€€€讨人过门入洞房咯€€€€”

水上人天生一把好嗓子,唱的小调俗称“咸水歌”,都是大字不识的渔夫渔女代代传唱,用词直白得不行。

有些更糙的歌词, 莫说姐儿哥儿,薄皮汉子都能给唱红脸。

钟€€也忘了自己是跟谁学了这首调调,今天情绪到了,没怎么回忆就顺嘴溜出来。

词还怪应景的。

他与船自水面横行而过, 海湾里船上的人隔着雨雾, 只看清一片深色的影子。

“哪个人这个贼天还要去乡里,怕不是脑壳坏咯。”

有人见着了暗自咕哝一句,把一盆脏水倒进海里, 缩回身子后把舱门闭紧,继续搂着媳妇歇午觉。

木船靠岸,甩了锚停稳。

钟€€给了码头竹棚下管船的汉子几文钱,劳他帮忙看顾。

这钱不是必须要给,但不给难保没人去你船上使坏,久而久之大家伙心照不宣。

“下着雨还跑来,有大货要卖?”

别看汉子一天到晚坐在这里,能干这差事的人家境不简单,普通人哪能捞到这么清闲又油水丰厚的去处。

这不外头下着雨,此人摆着一盅酒,一碟子花生小鱼干,正悠哉吃着打发时间,还有兴致和钟€€搭话。

锅盖鱼这么大一个,没什么避着人的必要,也避不开。

钟€€正嫌自己在圩集上名气不够大,以后他要在乡里摆摊子,知晓他本事的人越多越好,于是侧了侧身,把身后的网兜亮给对方看。

“走了大运,得了条这玩意,哪能留船上过了夜,这不紧赶慢赶冒雨进城,看看谁家掌柜老爷的能看上眼。”

“呦嚯!这么大的可不常见!”

汉子酒也不喝了,立身站起,还招呼钟€€往近处站。

锅盖鱼在淡水里泡过,比起刚出水时颜色干净了不少,鱼身上细看并不平滑,有好些它在海里时留下的疤痕,纵横交错。

汉子隔着网摸了摸,又看尾刺。

“你把尾刺斩下丢了?”

钟€€点头,“那东西太毒,丢了省心。”

汉子咂咂嘴,语气甚是遗憾道:“你这就可惜了,我这处有门路,有人专收这个,有大用嘞,出的价不低。”

收毒刺的是一个外地来的客商,汉子得了机会与其吃酒,耳闻这么一桩生意,当即便心动,想寻些门路收购。

他在码头上遇了几个水上人打听,有人惜命,立时便拒了,有人听罢两眼放光,说是会替他寻,可见财帛动人心。

汉子语焉不详,钟€€多少起了疑心,自己从没听过锅盖鱼的尾刺能入药,收这个去的指不定想做腌€€勾当,制什么害人的东西。

汉子见钟€€不搭腔,把其在心里归为惜命怕死的那一拨里,换个话头道:“不说那些,这东西香得呢,以前吃过一回,入口和吃红烧肉似的。”

他跟钟€€打听,“你起意卖给谁,有人家同你订下了,还是卖给乡里食肆?”

钟€€是打算问问闵掌柜和辛掌柜要不要买的,大鱼过不了夜,雨天食肆食客想必也多不了,要么他们两人争出个高下,要么就一人一半,别挑。

得知是卖给食肆,汉子放心了。

“你若卖了,回来时同我说一声卖给了哪家,他们买去今晚上势必要上这道菜,我带家里人去饱个口福。”

后事恰如钟€€所料,雨天中乡里开门的铺子都透着股没精打采,他提着大鱼先从八方食肆过,被伙计叫住,兴高采烈地喊了闵掌柜出来。

巧的是辛掌柜因铺子里没什么生意,正在八方食肆斜对过的茶铺里吃茶听曲,看见了以后曲也不听了,掏出赏钱给了琵琶女,顶着雨不请自来。

“老闵,这么大条鱼你想独占?不可能!”

他进来后见闵掌柜已经在丈量锅盖鱼大小,急得跳脚,扯着钟€€道:“他出多少钱,我一斤给你加五文,卖给我!”

闵掌柜捋着小胡子冷笑,“一斤加五文,打饭叫花子呢?”

辛掌柜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我再抠门也比你大方,真不知是谁成日揣个秤砣满处走,也不嫌沉的坠袖子。”

钟€€淡然看两人打口角官司,期间已用八方食肆的秤称出了锅盖鱼的斤两,毛估估不到三十斤,大概有个二十九斤出头,现今锅盖鱼的市价是二钱半银子一斤,距离多少,还要看卖家和买主商议的结果。

最终闵掌柜松了口,称愿意和辛掌柜两家平分,不然继续扯下去,食肆的晚食都赶不上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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