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严重怀疑对藤丸立香来说有没有不好说话的英灵。
“总之，我先通知蝙蝠侠快点过来吧。”提姆叹了口气，"那我走了，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之后你去找找杰森吧，你也看出来他情绪不太好了吧?有些事情我也不太好说，只能让他来告诉你。”
“我知道了。”藤丸立香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意识到了杰森的情绪不对劲，但当时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现在杰森又先一步溜走了，他只能等回去再问问情况了。
布鲁斯来得很快，虽说他猜到或许再拖延一会儿奥斯曼狄斯也该因为魔力不足而回座了，但挑避不是蝙蝠侠的作风，所以提姆给他消息之后，根本就一夜没睡的布鲁斯立刻就驾驶蟾蝠战机赶到了沙漠之中。
上一次他这样匆忙地赶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但这一次不会了。
他们停在了那光辉的神殿群面前，饶是在当今社会已经算得上过着奢靡生活的布鲁斯，也要为眼前的景象感慨，不仅仅是因为这建筑的奢华美丽，还因为……
因为现在已经日出了，在太阳光下，整个神殿群变得更加耀眼了起来，哪怕是隔着面罩的护目镜，布鲁斯都觉得闪得眼睛痛。
因为有神殿主人的允许，在神殿周围巡视的斯芬克斯们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攻击的行为。因为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达米安也难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布鲁斯身后，一起进入了神殿最中心的地方。
奥斯景狄斯正靠坐在御座上闭目养神，在他们进入之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藤丸，立香抱着三只小斯芬克斯在旁边逗弄，看见来人之后立刻打了招呼∶"父亲!还有达米安也来了啊?"
“立香。”看见藤丸立香，布鲁斯也放松了不少，他对儿子点点头，才取下面罩看向了奥斯曼狄斯，“向您执意，法老王。”
"曜…….还算识趣的家伙。"奥斯曼狄斯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上前来，允许汝再靠近余的御座两三步。”
布鲁斯也就依言走近了些，奥斯景狄斯的目光享无遮挡地扫过来，那金色的双眸仿佛能透过他的双眼看进自己的灵魂之中。布鲁斯并不喜欢这种被看诱一般的感觉，但也赢不退缩地继续和法老于对视。
"呵呵……哈哈哈!"毫无征兆的，奥斯曼狄斯爆出了一阵大笑，“汝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以凡人的去挑战神明才能完成的伟业，以凡人的意志去消灭贤人才能磨灭的欲望，以凡人的灵魂去担负圣者才能担负的苦难，能够一直走到今天而不至崩溃，单就这点便已经值得嘉奖了。”
布鲁斯这才垂下眼帘∶“您过奖了。”
"哼…不过与之对应的，乃是你的傲慢!"奥斯曼狄斯继续道，“明明只是个凡人，却认为自己可以完成这样的伟业，可以磨灭自己的欲望，可以担负无数的苦难，世间凡人之中，大概没有比你更傲慢的人了吧。”
"如果我不做，又有谁来做呢?"布鲁斯平淡地回答道。
“这正是汝的傲慢之所在啊。”奥斯鼻狄斯不带嘲讽地哼笑一声，"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战士，你将为了自己虚妄的理想奉献一生，而后因为凡人短暂的寿命埋骨在这看不见尽头的道路途中，即便如此也会走下去吗?"
“我会尽我所能抵达更远的地方。”布鲁斯重新抬起头，刚蓝色的双眼里流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坚毅，“此后自会有继承这道路的人继续前进。”
"是吗…这是汝的回答吗?"奥斯鼻狄斯沉吟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凡间的口，终究还是太过短暂和脆弱，唯独这个…."
而后，他再次露出了笑容，声音再次变得嘹亮∶"不过，神明的时代已然过去，你们向这个世界证明了凡人无限的可能性!"
“不论是汝还是立香，都不过是'人类'罢了，以凡人之躯，继续前进吧。”他抬起手，高声宣布道，"只要太阳仍挂在天空，余的光辉便永远照亮汝等的前路!"
布鲁斯也微微勾起嘴角∶ “我们会的。”
而后，奥斯曼狄斯将目光挪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瞄着御座旁那只成年体型的宇审斯芬克斯的达米安∶“话说回来，余之前在你们那黑漆漆的城市里还未注意到，汝的另一个孩子也很有意思嘛。”
达米安赶紧收回了注意力∶"我?"
“取下你的面具，到余的面前来。”奥斯曼狄斯冲他招了招手。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天不怕地不怕也是熊孩子性格的一部分，达米安抱着不能在父亲和藤丸立香面前丢脸的心情，深吸口气越过了布鲁斯，来到了奥斯鼻狄斯的眼前。
“你这家伙的体内流淌着余的子民的血脉呢。”奥斯曼狄斯咧开嘴，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大背头，“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意外的是有着些许王者资质的人啊，或许未来也会有了不起的成就吧。”
"王者气质?"达米安皱起眉头，“可是我已经.……”
"不过在王之风度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奥斯鼻狄斯才不听他的反驳，"要成为王的话，不仅需要力量，还需要理解其职责，以及平等地支配众生的气度才行!"
达米安坚强地∶ "我……."
这一次的反驳奥斯曼狄斯甚至压根没听见∶“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在此之前，就像人类叩拜于太阳之下一样，来瞻仰余的伟业吧，哈哈、哈哈哈€€€€”
达米安撇撇嘴，不说话了。
藤丸立香扑哧一声∶“别介意，别介意，法老总是喜欢拐弯抹角的夸人啦。”
"不许曲解余的意思!"奥斯曼狄斯十分不走心地反驳了一句，又看向了藤丸立香，"不过，你这家伙，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啦。”藤丸立香摇摇头，"法老一句给我三只小斯芬克斯了，尼托她们知道了大概会吓昏过去吧!再收更多我也会不安的!"
“你还是老样子啊。”奥斯曼狄斯嘟囔，“嘛，这次现世也看见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呢，差不多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闭上眼∶ “去吧，立香，余有些困了，让余小憩片刻。”
藤丸立香明白，以奥斯曼狄斯的高傲，是必然不可能在他们面前退场的，于是也就微笑着鞠了一躬∶“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法老王，祝您好梦。”
达米安也跳回了布鲁斯身边，他回头又看了一眼似平真的已经睡着了的奥斯号狄斯，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布鲁斯和藤丸立香离开了。
等他们回到蝙蝠战机旁，天空中的神殿群便开始缓缓变得虚无，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慢慢消失在了阳光之中。
第67章 67 记忆
目送神殿消失后，藤丸立香回过头看了一眼编蝠战材机∶“哇哦，这么说来 ，我上次坐编幅战机的时候是在护士长的影响下，都没能好好感受一下呢。”
已经戴好面罩的布鲁斯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浅笑∶“走吧，该回家了。”
“啊，等一下。”藤丸立香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提姆让我结束之后去找找杰森，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附近.."
布鲁斯脸上的轻松顿时消失了，察觉到父亲心情变化的达米安也撇开头。
在藤丸立香有些茫然的目光中，布鲁斯沉声说∶“我去向阿福确认一下杰森有没有回家。”“既然是德雷克提醒你的，他肯定有定位。”达米安说，“让他帮你找就行了。”藤丸立香迟疑了片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呃，其实我只是想给他打个电话?"
在父亲和弟弟无语的目光中，他无知无觉地眨眨眼睛∶“毕竟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杰森又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几乎从来不可能以正常手段联络上家里最叛逆的孩子的父亲沉默了，达米安则立刻转头对着布鲁斯控诉∶"父亲!你真的不打算管管吗!?"
布鲁斯眼神死∶“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先找到杰森。”
于是藤丸立香就拨打了杰森的号码，几秒之后，电话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了杰森有些疲惫的声音∶"怎么，你们那边完事了?"
“嗯，已经结束了。”藤丸立香回答道，"你现在在哪?"
"……故地重游了一下，顺便进行一些糟糕记忆清除工作。"杰森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怎么?你还没回哥谭?"
“嗯，我和父亲还有达米安刚刚送走法老。”藤丸立香很自然地说道，他知道如果杰森真的想一个人待着的话，绝对会把比罗也支开，这样杰森就没法回哥谭了，"你还在附近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杰森用怪异的调子重复了一遍∶"和你们一起回去?"
而后不等藤丸立香再说什么，他便继续开口道∶“不…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直接传送回去。”“这里超出应急传送的最远距离了吧。”藤丸立香不太放心。
….现在还不行。"杰森依然没改变拒绝的打算，“我可以一个人回去，别像鸟妈妈二号一样€€嗦。”
"那你要我过来陪你吗?"藤丸立香继续问道。
“不用，你老实回去，到哥谭再找我吧。”杰森哼了一声。“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藤丸立香最终没有坚持，“之后见。”
“记得把恶魔患挤到后座去坐。”杰森开玩笑般地提醒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藤丸立香收起手机，对着布鲁斯和达米安耸耸肩∶“他说他可以自己回去，让我不用管。”布鲁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藤丸立香来回打量了一下蝙蝠战机，副驾驶座前也有一大堆他完全看不懂的仪表，于是他放弃了杰森的提议∶“我猜我还是坐后座好了。”
但布鲁斯却笑了起来∶“不，这没关系，你可以坐前排。”
"t，你对编蝠战机有误解。"达米安也出人意料地没有争∶“它比你想象的智能多了，而且父亲一个人也能很好地驾驶它。”
"是吗?"藤丸立香当然也是有兴趣坐坐这样一架炫酷战机的前排座位的，他有些意外地确认道，"我可以坐在副驾驶上吗?我对驾驶载具这方面可以说完全不在行……."
“没问题，坐吧。”布鲁斯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如果驾驶出了问题，就可以体验强射跳伞了。”
在某些方面也很神经大条的藤丸立香，觉得跳伞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小恩已经走了，但大不了他开灵基模拟捞人嘛。
于是他欣然点头∶“好吧。”
回到蝙蝠洞之后，三个一夜没睡的人都被生气的阿尔弗雷德押去休息了。
虽然实际上没有什么消耗，但和古代王打交道向来是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情，和法老王这么一折腾下来藤丸立香确实也困了，草草冲了个澡，倒在床上几乎连一秒都没过去就睡着了.但哪怕是在白天，向来过于容易灵感大成功的体质也没有放过他，迷米糊糊间，藤丸立香被一阵忽远忽近的尖锐刺耳的狂笑弄得浑身难受。
还不如放我去听迦勒底的氟哈哈哈从者们狂笑呢!他这么想着，意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那声音只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直到血腥味和被击打的闷响清晰地刺激着他的感官，而后一声细微的呼救彻底刺破了他的睡意，他猛地睁开眼，眼前已经不是入睡时温暖安全的房间了。
那是一个破日的，燥热的仓库，墙壁都被沙漠中的烈日晒得滚汤，鲜血流了一地，一只残缺的，折翼的小鸟正在地板上挣扎着，被打扮滑稽的小丑疯狂殴打。
藤丸立香想都没想，就用gandr击倒了那咯咯笑个不停的施暴者，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意图给那孩子松开身上的绳索∶"你，你没事吧!?"
"呜……."看上去比他小几岁的男孩浑身都是血，因为被触动伤口而发出了细弱的哀鸣，但却依旧关心着藤丸立香，“快.…离开这，小丑、他装了炸弹。”
"什……？"
藤丸立香还没来得及反应，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小丑又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挥动沾满血的撬棍向他砸来，藤丸立香闪身躲过之后，毫不犹豫地附加上强化魔术，给眼前的家伙来了一套八极拳。
确认这家伙断掉几根骨头之后，藤丸立香不再管他，回身抱起伤痕累累的男孩向外跑去。但就在他的手触及铁门的瞬间，整个仓库爆炸了。热浪裹挟着碎片冲向他，藤丸立香努力调动魔力制造防护，但却毫无作用地在滚烫的火焰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眼前又是那个嚣张地殴打着男孩的小丑。
这次藤丸立香连gandr都省了，上去直接放倒了小丑，两下就折断了他的腿骨，把他丢到了一边，不等男孩出声提醒他炸弹的事情，一把抱起男孩就跑。
但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他提前用魔力轰开了铁门，阳光和自由的空气就在咫尺之外，但爆炸还是终结了这份希望。
再一次，唤醒他的依旧是狂笑，鲜血，击打和闷哼。
藤丸立香知道这是个梦€€€€就算知道是梦也感觉有些恼火了。他决定这一次试试从根源解决问题，于是在睁开眼后就再一次按部就班地放倒了小丑，然后蹲下来，飞快地问那个还没回过神的男孩∶"你知道炸弹在哪吗?"
"你…你是谁?“男孩用力眨了眨被血糊住了半边的眼睛，仿佛在努力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我是……我是来救你的。"藤丸立香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咽下口中的苦涩，叫出了那个名字，“杰森。”
他曾经在阿福的相册里看见过还是罗宾的杰森，眼前的男孩即便成为了残破且血糊糊的一团，他也不可能认错，何况男孩的绿色眼睛让他感到如此的熟悉。
“你…你很像.…”少年杰森咬了咬牙，"是蝙蝠侠让你来的吗?"
“不，呃，就当是这样吧。”藤丸立香意识到自己和父亲相似的容貌让他说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他一边解开杰森身上的绳索"你知道小丑把炸弹放哪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能听见它在倒数。”杰森说着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抬起终于被释放出的唯€€一只还完好的手臂，“那边。”
“好。”藤丸立香点了点头，起身去那个方向翻找了起来，他也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真正发声的源头。
就在他准备再翻第二遍的时候，应当已经折断了腿骨无法站起来的小丑，突然毫发无损，轻松地站了起来，嘻嗜嘻地尖笑着又走向了地上的小杰森，小杰森则发出了一声悲鸣，挣扎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自己一寸一寸地挪动，徒劳地想要躲避正在靠近的殴打。
藤丸立香几乎是尖叫着杰森的名字，跳起来发出了一记gandr，在魔力击中小丑的同时，有人从后面捏住了小丑的脖子。
“安静一会儿吧，混球。”来人这么咕哝了一句，随后就是砰砰砰的一连串木仓响，小丑的身体上顿时多出了几个血窟窿，鲜红色喷溅而出，飞溅到了地面，墙壁，甚至是小杰森的身上。
藤丸立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额前的一簇白发，胸前有点胖胖的红色蝙蝠，从来不扣上的皮夹克还有…….那双绿色眼睛。
“你在这段该死的记忆里被困住了。”杰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年幼的自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早知道.…还不如当时就让你过去。”
终于回过神来的藤丸立香跑了过来，附身把地上瘫倒的男孩扶着坐起来∶“这是你的记忆……你的梦?你，我是说，这孩子让我找炸弹，但我没找到。”
“你找不到的。”杰森烦躁地啧了一声，看着靠在藤丸立香身上的男孩是如何愣愣地盯着小丑倒下去的尸体，“就像我无数次在梦里尝试过的那样€€€€永远也找不到的。”
就像是要印证他的话，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突然消散在了空气中，又一个狂笑的声音从柱子的背后响起来，又一个完好无损的小丑走了出来。
"他、他还活着!?"十五岁的小杰森几乎是惊恐地瑟缩进了藤丸立香的怀里。
“他永远死不了€€€€在这里，在这段记忆里。”杰森闭上了眼睛，“除非我……除非我们离开这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