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场,沈续昼伸手理了理张创的衣领,微皱着眉头。
“不要做那些事,不然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身上。去吧。”
“你们在干什么?”何醒终于磨磨蹭蹭的回来了,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沈续昼自然的收回手,转身朝何醒走去。
张创看着两人的背影,顿了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何醒重新带上口罩,坐到自己的观众位上。
沈续昼坐在他旁边,顺口说了一句:“把他删了。”
何醒常年状况外:“啊?”
“算了,”沈续昼想了想,目光落在何醒露出来的透着单纯的眼睛上,又改变了想法:“他要是和你说什么,不要回他。”
何醒虽然不懂,但听话:“好。”
沈续昼撑着头,有些无可奈何:“何醒,这么听话容易吃亏。”
何醒笑了笑,沈续昼看见他露在外面的在外面的眼睛弯了起来。
何醒在线发好人卡:“因为你是好人,我只听好人劝。”
不过今天的戏和平时不太一样。
红衣花旦活泼的在台上讲着:“老夫人,是狗~”
引得台下一片笑声。
何醒看着台上,朝沈续昼低声说:“这个好像和平时看的不太一样。”
沈续昼微低了低头:“京剧也分很多派别,这是荀派。”
荀派,旦角流派。创始人荀慧生主张在唱和念时将生活感和艺术性结合,协调融洽,并与表情、身段的真实自然相一致,互为表里。这是荀派表演的特殊风格。
何醒思绪回笼,台上已经唱到后面去了。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
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
背后的阳光散落进大门,额前的发丝挡住视线,何醒撩了撩碍眼的头发,往四周看了看。
周围的人比他相象得多,都是看戏的老百姓,站在大堂角落处,其中不乏一些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
何醒犹豫的收回目光。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口罩也还在脸上啊?
沈续昼注意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了?”
压下心头的异样,何醒摇了摇头:“没事。”
这场戏从上午开始,唱到中午结束。
中途还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离场的时候难免人挤人。
还有不少人在里面搅浑水。
“诶!让一下啊!”
几个纹身社会小混混,一边说着一边在人群里乱窜,似乎是在寻找看中的目标。
不行,不能让他们对哪个女孩下手!
何醒转身就想和沈续昼说这件事。
“沈……诶?”
沈续昼呢?刚刚不还在我旁边吗?
何醒伸着头在人群里张望,但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到是看见那群社会混混似乎是在朝他靠近。
何醒:……我哪里惹到你们了。
那我蹲下是不是就看不见我了?
被踩至少还有希望活下去,被打可能真的会死。
说干就干,何醒刚准备照做,背后突然被人摸了一下屁股。
何醒:卧槽!
何醒想争辩,惨遭捂嘴:“我是…唔!”男的啊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恶霸,在这个绝大多数都是老人的地方,几乎没有人敢惹他们。
大家自然不会和生活过不去,都装没看到,自顾自的往外走。
何醒一路被拖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被随手一扔,何醒一个惯性往前一趔趄。
口罩在刚才的推搡中早就掉了。
何醒脑袋巨疼,和他们拉开了点距离:“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个男的!”
对方似乎也看清楚了,为首花臂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以为你是个娘们呢,费老大劲。”
日常找错重点的何醒有点生气,试图据理力争:“我是个娘们你也不能…呕!”
腹部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何醒一个常年不运动且本身就有胃病的人,一下就被打倒在地,一下还起不来。
感觉五脏六腑都痛得扭在了一起。
“你这小子倒是长得挺秀气的。”
何醒艰难的撑着身体起来,算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毕竟这小镇也没多大。
身后人把他从地上粗暴的拽起来,何醒看不到是谁抓的他。
大不了拼一把,多挨两下打。
下一秒,抓住他的手一松。于是,何醒没有一点防备的
又摔了一次。
何醒转头一看,沈续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拎起花臂的衣领,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打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几乎没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直直地被撞到墙角。
身后的警笛声适时的响起,底下的小混混一时慌乱,被民警一网打尽。
这些不过片刻之间,何醒晕头转向的被沈续昼从地上捞起来,一脸焦急的看向他:“你没事吧?”
何醒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在给他添麻烦,一开口:“没…呕€€€€”
不好意思,没忍住。
附近只有小诊所,沈续昼先带他去休息一会。
诊所医生是一个中年人,撩开何醒的衣服就能看见腹部一块淤青,因为肤色白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随后,几位民警例行对他进行询问。
沈续昼站在外面,一辆姗姗来迟的警车停在他不远处。没一会儿,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油腻腻的脸上挤出一个难怪的笑容。
“沈老师您好您好……”
沈续昼微侧身,避开他要握上来的手。微皱着眉,声音淡淡地,没什么感情:“刘队长的手下还挺难请的,还得我亲自去打电话给您才行。”
刘队长额头已经冒了一层虚汗,谄笑着:“我回去一定严惩他们!这次意外您看……”
“怎么我每次来都有意外呢?”沈续昼见民警已经问完了何醒,兢兢战战地回到刘队长跟前:“刘、刘队,问完了。”
还没等他开口,沈续昼反而笑了一下:“你的手下好像很怕你?”
“这、这……”
“给我朋友一个合理的解释。”沈续昼懒得多说,抬眼看了一下他的帽子,警告道:“希望你对得起你的警徽。”
不等他说话,就转身朝诊所里的何醒走去。
何醒坐在椅子上发呆,等人走到跟前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沈续昼,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问:“你去哪了?”
沈续昼已经收了方才的戾气,见他一脸状态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被问了两个问题,回去吗?”
何醒焉了吧唧的:“肚子不舒服,走不动。”
仿佛都能看见某人的耳朵耷拉着的样子,沈续昼耐心寻问:“那我背你?”
耳朵立马立了起来。
不过何醒最后还是没敢让沈续昼真的背他。
夜晚,何醒在沈续昼监督下擦完药,就先上楼睡觉了。
毕竟经历了这么跌宕起伏的一天,何醒已经困得不行了。
客厅里的沈续昼亲眼看着何醒的房门被关上,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静音的手机。
十几条来电显示。
下一秒,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沈续昼叹了口气,接通:“喂,妈。”
女人的声音给人温婉端庄的感觉:“儿子,今天怎么回事啊?”
沈续昼坐到沙发上,目光落在外面的夜色,声音没什么起伏:“就是我朋友的事,没什么事。”
沈妈妈在那边似乎是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和你爸对你没什么期望,但是至少你也28了。再过两年都30了,这还没交过一个朋友。”
沈续昼揉了揉眉心,想着他妈就要第一次给他相亲了。
结果他妈犹豫的说:“女孩不行…男孩…也可以啊。”
沈续昼:……
以为沈续昼的沉默是默认,沈妈妈以为自己猜对了,开始做心理建设:“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这个社会多开放啊……”
于是,沈续昼听了半个多小时他妈的封建残余开导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