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鸟:【“管他说不说真话呢,他能对我说不就行了。”】
中原中也:【“……傻瓜鸟。”】
【“干什么?”】
【“你多少还是有点下限吧。”】
那时十六岁的中原中也抿唇,语重心长地劝慰同伴。
【“这样放任望月下去,以后不是要被他折磨死。”】
现在好了,被折磨的变成大家了。
公关官微笑发言:“说到这个,我认为大部分不是中也的错。毕竟我们的辅佐官到处留情,很难不上他当。”
望月秋彦面无表情:“傻瓜鸟就算了,我又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公关官:“我们相处的时间似乎比你和傻瓜鸟还长吧,代理首领先生,你要我现在一条条数出来吗。”
都是对外的发言人,望月秋彦以前会和公关官经常交流负责区域的内容。
印象最深的还是有天望月游戏输了,叼着pocky,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手肘搭在吧台的桌上,挑衅般地朝他扬了扬眉。
公关官那时看了他一会,笑着低头,手掌搭在他的脑后,盯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平静又自然地将pocky的另一端咬下。
就像接吻一样。
可惜望月不怎么拍亲密戏份,不然同样作为电影明星,公关官都要让经纪人去找导演,说自己可以免费接戏了。
望月秋彦:“听不见。”
钢琴家:“我们的首领大人害羞了,公关官,你要收敛点。”
望月秋彦:“我没有害羞。”
钢琴家:“出于对您自尊的考虑,这是心虚的委婉说法。”
望月秋彦:“……”
“中也。”他转头,还没甩掉傻瓜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以后可不要成为他们这种卑鄙的黑手党啊。”
嬉笑声,台球的碰撞声,还有冰球撞击着玻璃杯,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
中原中也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们每次在这里玩闹时的场景。
他们那时在打赌,到底是谁先成为干部。
两年的时间听起来不长。
可对中原中也而言,那是七百多天,一万七千多分钟,一百多万秒。
永远黯淡下去的联系人列表又亮了起来,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不适应地别过脸去。望月秋彦挪了凳子,也不参与傻瓜鸟他们的台球斗争,也不让中原中也转过头来,就这么坐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好久,眼眶的热意才消减下去。
中原中也的眼睫落了又抬,他的心理挣扎了很久,再扭过头时,才发现望月秋彦一直注视着自己。
望月秋彦告诉他,要是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笑一下就行了。
“煽情可不是黑手党的风格。”
望月秋彦撑着脸,慢悠悠地说。
“也不是旗会的风格,作为旗会的一员,你现在应该骂他们一群混蛋,然后吵吵嚷嚷的,把那天被魏尔伦打断的,没拿到的台球奖品拿回来。”
中原中也加入之初,是森鸥外命令钢琴家他们监视这位年轻的羊之王的动向,确保他不会背叛港口黑手党。
戏剧性的是,为了确保中原中也不会背叛而存在的组织,最后却为了中原中也背叛了森鸥外。
另一个自己消失后,脑子里的系统也慢慢消失了。
望月秋彦听不见系统的播报,却能轻而易举地从少年的眼里看到炽热的爱意。
少年人的爱太过热烈,他们看天是天,看海是海,不会评估利弊,确定了目标就一往如前,可怕得令人望而生畏。
“不用你教我。”
中原中也说道。
旗会的默契在此刻体现,中原中也一站起身,钢琴家他们也立即停止了嬉闹。
踏着鲜血迅速成长的那一年已经过去,剩下的未来繁花似锦,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爱与希望。
中原中也记得,两年前的圣诞节,望月秋彦曾一字一句地念出自己的誓词。
什么令敌人谈虎色变。
什么所有瞧不起港口黑手党的人,都将被残酷无比的重力击碎。
和效忠森鸥外时不一样,中原中也不会再说[我会成为您的奴隶粉碎敌人]之类的话。
他实打实地尊敬自己的首领,实打实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也实打实地€€€€
对他抱有糟糕的,欲望与野心。
“首领。”
中原中也只是低下头颅,行了个标准又漂亮的干部礼。
他的声音褪去了稚气,沉稳又令人安心。
中原中也说:
“向您效忠。”
-
一得知望月秋彦醒来的消息,太宰治就结束了出差的任务,坐着港口黑手党的私人飞机回了横滨。
他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个点,他那到处乱跑的老师估计正在和旗会他们玩闹。太宰治对此心平气和,心想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了。
然后他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望月秋彦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见太宰治转过头,无辜地眨了下眼:“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脑袋里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太宰治的警惕性放到零也行。毕竟这条通道是港口黑手党的专用通道,被袭击的可能性约等于无。
太宰治眯了下眼,闻到他身上红酒的气息:“难得见你抛下中也,老师,你良心发现了吗?”
“你都出师了,一直喊我老师做什么。”
望月秋彦懒洋洋道。
“这不是想到某个小朋友辛苦出差一个月,回来看不到我会生气吗。”
上次因为白兰错过中也生日,这次又睡过头,错过了上个月太宰的生日。他精心培养的太宰也十八岁了,认真讲起来,他这个老师还真的当得挺不合格的。
“有没有受伤?”
望月秋彦问他。
“你又不是专门打架的,到和复仇者对抗的现场去干嘛。”
话是这么说的,手却很诚实地检查起了太宰治的身体。在望月秋彦的认知里,太宰治从小到大都不是会好好处理伤口的类型,森鸥外又不会在这方面花心思,只要确保他死不了就行了。
“你愿意帮森先生处理烂摊子了?”
看了眼外面背过身的护卫队,太宰治抓住望月秋彦作乱的手,很快得出结论。
“那我也不当干部了。”
望月秋彦愣了下:“那你要当什么?”
“办公场所在首领室的那个。”太宰治微笑,“气死中也。”
“……得了吧你。”望月秋彦拒绝,“辅佐官的工作比干部还忙。你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休息也很重要。”
又不是睡觉就是休息。
“再怎么样。”太宰治说,“我的身体总比老师你好。”
望月秋彦:“对首领不敬,小心我关你小黑屋。”
太宰治阖眼:“虽说我是不介意,但接下来的发展是这样的。”
“我会在进小黑屋的第二天生病,然后老师你就会心软。之后每次我们吵架,你就会因为这个妥协一步,出于愧疚允许我为所欲为。”
望月秋彦:“……你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太宰治微笑,“您以为我为什么每次都想把Q君淹死。”
那小鬼得到一次好处后就充满了心机,有时候还会故意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说自己是被太宰扔进河里。
因为看出他在撒谎,望月秋彦试图纠正他的行为,第二天就听到部下汇报梦野久作发烧的消息。
太宰治过去的时候,他这毫无自觉地老师正像以前一样,将梦野久作抱在怀里,不顾他的乱踢乱抓,掰开他的嘴喂药。
这是想干什么。
培养出第二个他吗。
望月秋彦:“……我又没有关久作小黑屋。”
太宰治:“他不想喝药就别喝。”
望月秋彦:“你是不是打算让他把自己烧死。”
太宰治:“那也是他自己愿意的。”
小孩子对喜爱之物的独占欲格外强烈,对望月秋彦而言,这不算什么坏事€€€€总比他跑出去觉得无聊就乱用异能杀人要好,梦野久作把他当成父母就当成父母好了,除了麻烦一点,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处。
“那也不能想着把他淹死。”
望月秋彦无语道。
“久作很依赖你的,天天不是找爱丽丝就是找你玩。”
太宰治“哦~”了一声,鸢色的眼眸中带着兴味:“那我也很依赖您。”
望月秋彦被他噎了一下,微妙地领悟到森鸥外每次见他是什么心情:“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没告诉你彩虹之子事情的气?”
“在出差以前,每次要见老师您,就要先和不同的人互相挖苦以示敬意。”
太宰治回忆道。
“本来以为港口黑手党的数量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望月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