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耳熟的话。
望月秋彦警惕地眯起眼:“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所有被火炎的力量牵扯其中的人都看到了那副画面,只有望月秋彦自己不知道。
“没有。”这又是另一道声音。
上野警官站在谷口的背后,点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抱歉,没有其他联系到你的方式,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望月秋彦皱眉:“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可是杀了你的人,和北条一样说要让我去蹲大牢才对吧。”
“我那个时候,是有私心的。”
上野警官动了动嘴唇,脸上充满歉意,一双眼睛却始终看着他,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所以才对你说了那种残忍的话。”
从望月秋彦出现在地牢的那一刻起,港口黑手党的人便停下了拷问。上野不是傻瓜,就算望月秋彦装得再好,也能从他的举措中察觉出他的动容。
于是他要求望月杀了他。
他要求死在心上人的怀里。
他要望月记自己很久,要他的冷静分崩离析,为自己掉下眼泪。
“我。”望月秋彦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是港口黑手党。”
上野:“听到了。”
“我不是被逼的,我还会在那里自愿待很久。”
上野:“我也听到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上野:“想怎么执行北条的计划。”
……你才是恋爱脑吧。
望月秋彦难以置信,转头看向最理智的北条,试图让他打开上野的脑袋看看。
然而任性的北条小少爷已经和举手投降的谷口吵了起来。
“碰碰碰!谁让你碰了!”
“哈哈哈,怎么就骂我一个。”
“看着你就来气,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把你也抓进去。”
“说起来,松下还在缉毒吗?”
“我怎么知道。”北条亮拒绝回答问题,“我又和那家伙合不来,他要联系也是联系望月,你问他呗。”
“所以这是什么?”望月秋彦问,“这么多人,是把我抓起来的宣言?”
“是庆祝你从昏睡中醒来。”诸伏景光从房间里走出,他穿了件黑色的紧身短袖,一眼看去带了点以前作为苏格兰的气息,“以及……”
诸伏景光阖眼,他的唇角扯动,伸手将青年的发丝拨到耳后。
“谢谢你带给我的那几年。”
理论上讲,望月秋彦是个罪犯。
实际上讲,望月秋彦是他的救命恩人。
情感上讲,这个狡猾又嘴硬,总是无意识地去付出的存在,是他喜欢的人。
在诸伏景光的认知里,记忆空白的那几年,属于他的,可以和他讲话的,将他一次又一次地从自我毁灭的厌恶中拉出来的,也只有望月秋彦。
松田阵平的那句“警察怎么可能喜欢上罪犯”,至少在诸伏景光这里得到了答案。
他确实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卑劣的罪犯。
并且之后的十年,二十年,可能都会因此无法过上正常的人生。
但那又怎样。
组织一天不灭,诸伏景光就永远过不上正常的人生。
他已经厌倦了逃避的生活了。
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可以拿起枪,再次成为苏格兰,也可以在喜欢的人犯下错误时,以公安的名义纠正他的行为。再说了,不是还有某个人€€€€
“松田。”诸伏景光侧过脸,看向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你不是气得说要成为警视总监吗。”
松田阵平还是没说话。
曾经的他会因为望月秋彦不好好保护自己的手而生气,前不久却亲手拧断了他的手腕。
松田阵平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望月是故意的。
他故意做出那种拔枪的姿势,因为只有松田阵平知道他左手的秘密,所以冷静地选择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你倒是过得如鱼得水啊。”
望月秋彦颔首:“当上警视总监还说不定真的能抓到我。不过,你直接无视了身为职业组的降谷长官吗?”
松田阵平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口,正要骂他,却被一旁笑眯眯的€€原研二阻止。
“你好啊,望月君。手没事了吗?”
望月秋彦试图在脑中对上他的信息。
“你好。”望月秋彦礼貌地打招呼道,“松田警官和我说了很多您的事。”
“我也看到了你的很多事。”€€原研二用手肘捅了捅松田阵平,“对吧?小阵平?”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你到底站哪边啊。”
€€原研二笑笑:“你自己不找望月,还不让我找望月玩吗。”
望月秋彦:“嗯?要找我玩吗?”
€€原研二:“我姐姐很喜欢你的电影的。”
望月秋彦:“您要说您喜欢才对。”
€€原研二愣了下,随即又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幼驯染。
“小阵平。”€€原研二失笑,“我开始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了。”
望月秋彦纠正:“您这样说,松田警官又要觉得我抢他幼驯染了。”
这两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要不是松田阵平以前提起,望月秋彦都不知道€€原研二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样,松田阵平知道他大费周章地做这种事的意思。
越知道,就越是生气。
“你听好了。”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打断这两个人的聊天,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视线锐利地和望月秋彦对视。
“望月秋彦,我们之间永远没有两清。”
“你当一天的黑手党,我就会追查你一天,我们之间€€€€”
“好啊。”
望月秋彦微笑。他耸了下肩膀,柔软的唇瓣张开,唇角带着真心实意的笑。
“松田警官,我很期待您为我戴上手铐的那天。”
€€€€“喂,望月,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可以。”在松田阵平的注视中,望月秋彦口吻随意道,“要是真的有那天,我肯定会认赌服输,勉为其难地[改邪归正]。”
福尔摩斯与华生。
福尔摩斯与莫里亚蒂。
望月秋彦没演过莫里亚蒂,也自知自己到不了对方那种程度。
他就是觉得很奇妙。
奇妙于自己有一天,还真的能和警察玩到一起。
要是他们真的能抓到他,那他自然是心服口服。
松田阵平沉默几秒,冷哼一声,随即让他把衣服放下,过来吃饭。
望月秋彦这才发现,这个据点的布置和他以前的那套别墅有点像。
诸伏景光离开后,他也没怎么再回去,一直是小田在打理。
“降谷长官。”走去厨房的路上,望月秋彦小声地朝一脸不想和自己说话的降谷零问道,“您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能说什么。
每个人都把他的话说完了。
“仅限一天。”降谷零侧过脸,对上望月秋彦的目光,“明天开始,公安还是会搜集你在这里犯罪的证据。”
“哦。”望月秋彦想了想,“真可惜,我还挺喜欢您做的三明治的。”
“望月。”降谷零停下脚步,突然问他,“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哪边。”
“再来几次都一样。”
望月秋彦低笑。
“没有人可以抹消掉过去,我从头到尾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说€€€€”
“就算这样您也喜欢我?”
“……是吗。”降谷零平静。
他阖了下眼,再抬起眼时,脸上已经带着作为波本时的从容。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蜂蜜陷阱?”
“近朱者赤。”望月秋彦回,“不过我没有那么自恋,您放心吧。我可没有侮辱您的打算。”
他没有打算。降谷零可是有和北条一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