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直接明了问出心中困惑:“为什么我愿意跟你分享一切,生活也好,工作也行。
“但你却想把我排除在工作之外呢?”
姜泊烟:“……”
“你这样,我只会把你的事业当成自己的情敌。”季时欢眯起眼睛。
她表达不满,却不想姜泊烟听完后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情敌?”她笑着问,“你的想象力为什么能这么丰富?”
“……”季时欢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抗议当回事。
她磨了磨牙,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没那么爱我啊……”
已经在她抚弄下情/动不已的姜泊烟:“……”
想想以往那些迹象,季时欢又觉得不对,于是换了种说法:“应该说,你根本没有我爱你的那么爱我!”
姜泊烟伸手将她环住。
偶尔看年轻的爱人吃醋发小脾气其实非常有趣,尽管她自己其实还没意识到。
她低头抚着爱人发顶,笑着轻声问:“嗯?你有多爱我?”
“不要转移话题!”季时欢撑起上半身。
她想起什么,突然问:“姜泊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产生好感的?”
听到这话,姜泊烟一愣,回过神后竟不好意思别开眼睛。
直接逃避问题显得太奇怪,她想了想,反问:“……我怎么知道?”
“迷迷糊糊的吗?”季时欢忍不住要追究到底,“还是发生关系之后觉得随便凑合一下,才慢慢对我感兴趣?”
不怪她会这么想,两人开始于一场意外的交欢,后面在一起的过程也和正常恋爱节奏完全不一样。《关系协议》一直是季时欢心底一根刺,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感谢这份协议让她和姜泊烟有了进一步相处和发展的可能。
“我记得生理课上说过,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难以抑制的依恋和爱慕……所以,你是因为当初我标记你才喜欢我?”
季时欢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在沙发上发现的安眠药。
那时她甚至自嘲地想过,自己对姜泊烟而言大概和那瓶能让她睡个好觉的药差不多。
姜泊烟微蹙着眉,表情十分为难。
她再次确认:“这个很重要么?”
“嗯!”
姜泊烟咬着唇,一时只觉得难以启齿。
季时欢误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
她深吸一口气,捋了一把头发,扁着嘴巴问:“我现在能出一趟门吗?”
姜泊烟:“嗯?”
她不解。
两人都已经这副模样,季时欢居然要中途离开?
她紧紧揪住对方胳膊:“去哪?”
“去找那个姓周的。”季时欢咬着牙攥起拳头,“刚才太轻易放过他了,我再揍他一顿。”
说着,她忿忿瞪着姜泊烟:“我看你还怎么让我不插手,怎么让我划清界限!”
“……”姜泊烟泄力往床上一躺。
她已经明白过来季时欢误会,但想解释的心在听到对方这样“大逆不道”的发言后消失了个干净。
“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季时欢委屈吸了吸鼻子,看着床上活色生香的老婆,仔细权衡了一下,非常识时务俯身,继续亲吻对方唇瓣。
姜泊烟躲了一下。
她问:“你很失望?”
季时欢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认真摇了摇头。
“标记确实可能影响你对我的判断,但我认识的姜泊烟不是那种会把欲望和爱意混淆的人。
“我怎么可能对你失望?你爱我这件事又不作假。”
见她自己把自己开导完了,姜泊烟轻轻一笑。
她忍不住想逗逗季时欢:“可我的爱意是建立在对你的欲望之上……也没关系吗?”
季时欢俯身:“没关系啊。”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姜泊烟下巴,却让姜泊烟蓦然打了个颤。
她仰头,但眼睛已经被季时欢盖住。
下一秒,她听到季时欢的嗓音清晰响在耳边:“那我就让你永远只对我产生欲望。”
后面的细节姜泊烟已经记不太清楚,只模糊能想起季时欢抱着自己去浴室时,自己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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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虽然是周末,但两人早计划好了要搬家。预约的搬家团队打电话过来时,姜泊烟堪堪转醒。
她接了电话,软绵绵的腿踢了一下旁边季时欢。
“啊€€€€”季时欢打了个哈欠,非但不识相让开,反而更亲密将人环住。
“让他们,先去搬客厅和,和画室,我们继续睡会儿嘛……”
“搬哪儿都需要人监督。”姜泊烟挣扎着下了床。
她问:“你画室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东西吗?”
“没有。”季时欢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了起来。
被子被地心引力扯下,裸露的春光撞入姜泊烟眼眸,“前几天我都打包好了。”
姜泊烟把衣服扔给她:“穿上。”
季时欢扁了扁嘴,故意阴阳怪气控诉道:“果然你的爱意是建立在欲望之上的。
“昨晚把你喂饱,现在对我就没有爱意了是吧?”
“噗嗤。”姜泊烟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回头瞥了一眼,顺着她话点头:“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季时欢一下就清醒了,瞪着她喊:“姜泊烟!”
姜泊烟已经穿好衣服,摆摆手离开房间。
生闷气归生闷气,后面搬家团队上来,季时欢还是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任劳任怨开始沟通和配合。
姜泊烟在书房归类重要文件,客厅也有搬家队在忙碌,百无聊赖之下,季时欢回到主卧开始收拾。
她刚把衣柜里的衣服收好,转头坐在床上休息时,恰好看到床对面那副小苍兰画像。
手比脑子快,她起身把画取下来之后,才想起画后面藏有姜泊烟不愿让她看见的秘密。
季时欢有些心虚,正准备将画复原,装作自己从未动过的模样,余光却瞥见画后的暗格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糖果盒子。
“咦?”她停下动作,把画放到地上,伸手将糖果盒子取了出来。
“啧,防得这么严?她什么时候趁我不在家把东西换掉的?”
在季时欢想象中,画后面应该是个保密等级非常高的保险箱,再不济,至少也得是那种能上锁的箱匣之类。
所以,她压根没把这个在超市随处可见的糖果盒子放在眼里,甚至先入为主认为这是姜泊烟为了防止搬家暴露跟她开的一个小玩笑,故意把真东西换成糖果盒,想要耍她玩。
于是,她也没客气,回到床上直接打开了盒子。
……
明明刚才每隔十分钟就要往自己跟前晃一晃的人突然消失了大半小时,姜泊烟有些疑惑出了书房。
她询问路过的工作人员,得到季时欢自己去收拾主卧的回答。
姜泊烟点点头,刚放下心,转头准备回书房前突然想起什么,心跳都蓦然漏掉一拍。
下一秒,她转身,飞快赶往主卧。
推门进入,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的季时欢。
她行动有些急,开门的响动也不小,但季时欢低着头侧对着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眼,姜泊烟看到了床对面被摘下的油画。
“……”
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本能驱使她屏住呼吸,慢慢往外退。
“姜泊烟。”
床上的季时欢好像能预知到她的动作,在她准备悄无声息关上门离开之前突然回头。
背着光,姜泊烟看不清她脸上具体表情,只知道她举起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被压得相当平整的糖果纸。
下一秒,季时欢问她:“这是什么?”
姜泊烟动作停住:“……不知道。”
“不知道?”季时欢捧着那个盒子,“那我丢掉?”
姜泊烟陡然瞪大眼,几步上前。
她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奈何季时欢身材高挑,她不愿意,姜泊烟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泊烟深吸一口气:“还给我。”
“可以啊。”季时欢低头,定定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努力稳住声线:“那你再回答一次,你什么时候对我产生了好感?”
姜泊烟:“……”
她脸已经红透:“我没回答过……是你自己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