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晴如垂下眸子静默了片刻,开口时说出的话却与老爷子所想的南辕北辙:“害……你害死了妈妈,害死了谢晴娆,又差点害死邢羿,现在快死了,是要向我忏悔吗?”
谢老爷子的双眼倏然瞪大,立即发出一些嗯滋源由七鹅裙一物儿二柒舞八一整理嗯啊啊无法分辨的声音,他想否认,却见女儿抬起的双眼全是寒入骨髓的恨意。
做了四十几年的父女,没多久他便想通了一切,为什么他摔瘫后谢晴如从未露面,任由刁奴恶仆欺他辱他……他以为见到女儿便能改变一切,完全是大错特错。
谢晴如声音阴冷面上却是一派的心疼神色,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覆在老人胸膛上。
谢老爷子的面部突然抽动起来,他觉得女儿的手像是一把利刃,快速落下时仿若是要将他的胸骨剖开般,他实在担心她拔掉自己身上的仪器。
谢晴如见他反应突然勾唇一笑,手上的动作继续着,最终不过是将被子拉高了一寸,像是担心老人着凉般体贴入微:“爸,我知道你想活下去,你放心,不论花再多的钱,我都会尽可能地延长你的生命。”
谢老爷子眼底积蓄起泪水,认定谢晴如对血脉至亲到底是心软的,毕竟当年换掉孩子的事情他并不是主谋,只是顺水推舟没有阻拦……如果谢晴如查过的话,应是知道的,一切的错误都在傅德山身上。
他缺乏共情能力又极度自私,发妻可以牺牲换命、刑克他的小女儿也可以牺牲,更何况一个差点死在肚子里的小外孙?
他觉得和谢晴娆对比,他对谢晴如是极好的,她应当感恩,一个人享了姐妹俩的全部福分,也觉得孙子辈里换回谢晴娆的孩子享福更为合理。
他从未觉得自己错过,只恨自己没有再狠些将邢羿处理干净,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哪怕谢晴如知道了,也应当顾念这些年的父女情分。
女人么,总是容易心软的。像他的发妻临死前还说着不怪他,她不后悔拼死生下孩子,是自己没有福分陪他和女儿们走下去,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孩子们。
谢晴如给老爷子盖完被子,收回手转了转腕间的钻石手链,静默地欣赏了片刻老人面上犹如回光返照般的光彩,才淡声开口,将医生不久前详细的病情分析,逐字逐句地转达给他。
“你觉得今天已经很煎熬吗?等毒素进一步发挥作用,你会一日比一日更加煎熬……”
看着老人逐渐绝望的双眼,谢晴如总算有了一丝畅快,不过一想到邢羿这些年所受的苦,想到她好不容易翻出的当年的那些报道。
那个瘦小的像是发育不|良的孩子蜷缩在病床上,接受小区工作人员的慰问的照片,心底滔天的恨意翻涌。
她闭上眼缓了一瞬,才在老人痛苦的呜咽中指向一旁的高精尖仪器,继续向他表述道:“哪怕是你全身坏死、脏器腐烂皮肤流脓,只要有这些就能帮你一直活下去。”
她俯身凑到老人耳边,低声说道:“你别忘了,你身上可不止是你自己的一条命,你费尽心机改换的命数,我一定会帮你延续下去。”
谢老爷子喉间不断发出哀鸣,谢晴如的探视时间结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没多久,急火攻心的老人再一次被送进了抢救室。
不过在顶尖的医疗资源的保驾护航下,再加上谢老爷子这些年精心保养的健康体魄作为基础,他很快又被成功抢救回来。
危险期一过,医院便按照谢晴如的要求,将谢老爷子推进了单独病房中仔细照顾起来,房间窄小无窗,连个打发时间的电视都没有,却堆满了最昂贵的医疗仪器。
*
在网上的一片质疑声中,邢羿成功捧回了最佳男演员的大奖。
现在邢羿不仅是华国最年轻的获奖者,也是柏纳电影节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
他的演技受到了全世界媒体的疯狂吹捧,曾经的质疑在一夕间哑口,参与电影节观影的各路影评人媒体人接连不断发声,为《暖阳》、为他所饰演的李旭,成功调起所有影迷粉丝的期待。
梁恩秋老谋深算早就拿下了审核,在热度最高的时候抛出上映的消息,因抢购的势头太猛,预约信道甚至因此系统崩溃,和《暖阳》、邢羿、两人恋情有关的热搜更是层出不穷。
时乐心底的那点,因为邢羿偷内|裤还死不认错的气恼,成功被流水一般涌入的片约、综艺邀约、代言、推广给冲没了。
上次是在谢老爷子转给他五百万时犯事,这次又是偷内|裤又是在飞机上乱来,还有酒后!
结果,他才认真生气了没一会儿,大奖带着荣誉利益便一股脑的涌到他们周围,让时乐根本压不住唇角!
他暗恨自己的无力抗拒,想到大把的粉色老人头一摞一摞张着翅膀向自己飞扑过来,他实在很难不动容嘛!
哪怕是后知后觉发现邢羿的套路,时乐也是抗拒不了的,最后呲牙啃了邢羿几口,佯装愠怒地骂道:“诡计多端!”
回去的飞机上邢羿又不老实,时乐扎紧安全带抱住另一侧的扶手一脸警惕地看向他:“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上厕所!”
这一次,他特意少喝水,就是防止邢羿来这一手。
邢羿见他防范得跟什么似的,捏过他的手腕忍俊不禁:“十多个小时,你都不上?”
时乐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说呢!我敢上吗?”
他哪有脸当着空姐的面,和邢羿在卫生间门口撕扯?而一旦他让步,邢羿这臭狗必然要进去,那进去后会怎么样,他用脚趾甲都能想到。
邢羿笑着将时乐的手放到唇侧,轻吻了下,凑到时乐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时乐被热气吹的耳根一红,垂眸看到邢羿冷白的手快速掠过,想装傻都不行。
其实他心里也困惑,邢羿乱来的事不少做,但偏偏之前在飞机上,一直没啥存在感的小时乐突然有了微妙变化,可转天酒后重来,一切却又恢复原样。
他看得再开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还打算飞回国立刻找医生检查检查,与此同时,肯定要加倍防范邢羿,以免这臭狗要当赤脚大夫给他乱治。
时乐伸手将人推开,一把拉起毯子拽到下巴,一脸嫌弃:“去去去别打扰我补觉。”
两人的座位周围还有格挡,像个不封顶的小包厢,身前有桌板和可以游戏观影的屏幕,身后还有一片暄软的卧榻,时乐说完便向后一倒,拽下眼罩做好开睡的准备。
听到身侧重新响起轻击键盘的声音,时乐逐渐放下心防,晕晕乎乎将要睡着的时候,毛毯边沿却被缓缓掀开。
紧接着邢羿便靠了过来,他拉高燕麦色的毛毯,在时乐的耳边低低讲起物理知识:“高空万有引力弱……”
第64章
时乐就着飞机飞行过程中的震颤, 舒舒服服就快睡着了,突然被掀了毯子男人和冷风一同挤入,紧接着耳侧一热。
睡得正舒服的时候,偏有讨厌鬼来搅合, 时乐迷迷糊糊还没将邢羿的话录入大脑, 在毯子里捂的热乎乎的手先推上邢羿的脸颊、颈侧, 试图将臭狗打跑。
“唔, 你好烦,我要睡觉呢。”他声音软乎乎的, 丁点威慑力都没有,像只被rua烦了的小猫。
邢羿看着他玉白的手上压出几道细红的印子, 衬得这双脂玉般的手白得晃眼。
他想起这手主动攀附时的一夕靡色,鼻息间也仿若飘过一缕两人间纠葛时产生的腥甜气味, 狭长的黑眸微眯,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原本只是一分逗他的心思,却被这手这声勾出几许旖旎,时乐还没醒神呢,全然不知这么几瞬的工夫, 就被家中狼狗扣上了勾人的黑锅。
邢羿轻咬上时乐软红的印痕, 像亲吻又像吮噬, 时乐碰上硬瓷般的齿隙才惊觉不对,他压低声音:“你干嘛呢!”真把他当肉骨头嗦楞了?!
时乐伸手推打他, 邢羿单手束住他一双细瘦的腕子,让时乐不仅推不开人, 连眼罩都没法自己摘下来。
又担心其他位置上的乘客和服务人员发现, 时乐只能这样乖乖软软的受制于人。
邢羿沿着他流畅的下颌线轻咬着,下巴尖、喉结、以及平直削薄的两条精致琐骨。
时乐身上困的发软, 这么亲亲啃啃的刺激出少量的多巴胺,其实是舒服的,就是想睡睡不得。
但他也算被邢羿闹得没脾气了,用压低的气音问他:“你是没吃饱吗?”
邢羿突然抬头笑问:“哥哥是嫌我力气不够大?”
时乐啐了他一口:“去你的,我是让你别啃了!”
邢羿捏起他圆润的耳垂拒绝:“难得飞行时间充裕,哥哥不想再试试万有引力弱时的特别效果吗?”
时乐这才听清邢羿的歪理邪说,先是一愣,万有引力弱和他有什么关系?
脑袋一转眉头蹙起,难以置信地低声问他:“万有引力弱容易升起?”
邢羿吧唧亲了他一口,低声赞道:“哥哥真聪明。”
口气像极了时乐哄图图握手时,不过不同的是,时乐会给图图准备一块肉干作为奖励。
时乐在眼罩之下狠翻了个白眼:“你……你可真行,还碰瓷万有引力,地球听了都得摇头。”
时乐才不信他,但邢羿对他保证只做前面的尝试,时乐不愿意去卫生间就不去,一副只想帮他治疗一二的乖顺模样。
虽然邢羿在时乐这边劣迹斑斑,但他答应时乐的事情,还是都能做到的,就像上次虽然弄湿了他秋裤,但确实也没真怎么样。
时乐突然有点心动了,毕竟他多少还是好奇的,而且刨除邢羿保证不会做的那些,占便宜的可是他。
时乐哼唧一声,贴着邢羿的耳廓小声说道:“你把我手松开,我要摘眼罩锁门。”虽然顶端没封死,但围得够高,锁上小门就够他安心一些的了。
但邢羿没回他,反倒是身侧传来悉悉€€€€的声音,然后是金属轻撞的咔咔声,紧接着偏硬的皮质腰带便捆上时乐的手腕。
果然是皮带!时乐脸腾的一红:“你又乱来!”
邢羿调整了一下两人间的相对位置,按着时乐被迫交迭的腕骨,人也替代毛毯覆盖其上,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沿着时乐无措的指缝没入、收拢,继而十指紧扣。
邢羿的吻从眉心而起,四处漫延激起一室轻|颤,再开口响应时声音低哑惑人:“乖,仔细感受。”
行动被桎梏,视觉被屏蔽,让时乐想不专心都不行,其余的感官都被邢羿牢牢抓在手中。
时乐像一叶摇摇欲碎的扁舟,胯骨被邢羿掰得生疼,他忍不住闷哼出声:“邢羿,锁门。”
搭在腹部的毛毯突然被男人顶起,继而是耳侧一声低笑,他感受着时乐因惶惶不安比平时颤得还要厉害,面上更是酥红一片。
额前沁出薄薄细汗,唇下贝齿扣出深红的齿痕,邢羿心疼地亲了亲他:“别怕,空姐进来会敲门的。”
时乐:“……”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最先绑住他的手了,一定是防备他怒火攻心给这臭狗挠成土豆丝!
邢羿简单安抚后,又再一次用湿软的口腔将其裹住,时乐从最初的毫无感觉,到隐约升腾起一丝难言的酥意,气息渐沉,鼻息间的潮热不断升级。
第一次邢羿突然来亲他,让他挂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说又说不出极为羞恼,好在邢羿笑话他一声又骚了一句便继续了。
时乐也顾不上锁没锁门的事情了,按照邢羿给出的狗屁理由,想着飞机上几乎不存在空乘硬闯的情况,他闷在枕头里,心思也放纵起来。
结果就在他舒服得想哼哼出声时,邢羿坐起身掀起毯子将时乐盖好,启唇叫住来往的空姐说要点餐。
时乐:“!!!”
空姐刷的将门打开,和邢羿简单的沟通一下转身去拿他们的专属菜单。
他们的位置靠前,离机组人员休息的位置很近,时乐僵在毯子下方一动不敢动,脸色红的要滴血,心里把邢家、傅家、谢家的祖宗一百零八代的都刨了个遍!
果不其然,空姐转个身的工夫,便拿着菜单回来。
先看向毛毯下方隆起的人形,邢羿摆摆手示意时乐不要,随后便将右手极其自然地放进毯子里。
继续就着先前唇齿间留下的潮润,像是调琴弦般拨动碾转,一面听着空姐的介绍,挑选起香槟来。
时乐的感觉复杂极了,像蹦极一样,一边感受着难以言喻的爽,一边恐慌的想破口大骂。
他感觉自己都快将身下的纯白被褥咬穿了,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尖叫和抖动,邢羿却依旧没完没了。
等时乐终于熬到空姐离开,才刚松了一口气,另一位空姐便端着香槟走过来倒酒并介绍产地和年份,用以证明他们提供的这一瓶,是特定年份风味独特的香槟。
倒完酒后,一些无须加热的餐前甜点逐一送到。
时乐已经麻了,最终被磨得实在顶不住,苦熬到房门被再一次关上,一股期待已久的潮润才缓缓沁出。
等邢羿将毛毯掀开时,看到的就是时乐湿红的眼眶,和几乎快被咬出血的齿痕,时乐气息湿重,浑身止不住颤抖。
邢羿目的达到便立即从狗变回人,俯身凑过去打算先帮时乐将皮带解开,结果被蓄势待发的小兽举起手臂一把套住,紧接着便是扎实的一口,咬上了他的颈侧。
时乐根本不顾长裤绊在脚踝,整个人翻身颠倒了两人间的位置,嘴上发狠了咬他,邢羿却笑着将人拢住,轻轻揉按时乐颈后潮润的皮肤。
时乐在邢羿身上一连留下几个深红的牙印,都是再狠些就会破皮的程度,才算舒出这口气。
邢羿给他解扣时,他就瞪着一双湿红的桃花眼:“邢羿你太过分了!我很生气!现在开始48小时内禁止你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