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有其他不相熟的动物在这里,怕遇到危险,小狗赶紧跑回巢穴。美洲豹们都在休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克劳德奇怪。
他知道,凯撒一向警惕,要真有什么在外面,麻麻现在是不应该在睡觉的。
小狗困惑地回过头,可洞外的确没有任何动物的影子。
难道是他看错了?
克劳德又犹疑地探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刚刚看见的“动物”也重新伸出了脑袋。
原来,是雨水在洞口凹凸不平的地方蓄出了一面天然的镜子。
水里的这个……是自己吗?
克劳德歪了歪头,水里的“小狗”同样歪了歪头。
看着水面映出的身影,小狗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不一样。
为什么跟麻麻、姨姨还有其他幼崽都长得都不一样呢?
大家的毛都金灿灿的,只有他是灰扑扑的。
克劳德伸出爪子,踩了踩水里的自己。
小狗:“……唉。”
好难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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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所有蛇类一样,水蚺进食之后便不爱挪动,久而久之,身上便淤积了许多脂肪,腹部的肉咬着尤其软和。
虽然小狗还没有过哺乳期,但偶尔也可以少量食用一点肉类,所以凯撒特意留了一块水蚺肉给克劳德尝鲜。
可是自从他们下午分食过那头森蚺以后,直到晚上,凯撒给克劳德的那块肉都还是摆在那里。
见小狗蔫蔫地蜷在角落,凯撒走过去,舔了舔小狗的腮帮问:“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克劳德摇了摇头:“麻麻,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一样啊?”
小狗发出灵魂的质问。
凯撒:“……”
你终于注意到了吗?
那当然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妈妈,我也压根儿没生过你这只崽。
如果是刚刚见面的时候,凯撒肯定会这么告诉克劳德。
然而他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美洲豹已经对狗崽于心不忍了。
凯撒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小狗:“草原上不会有全然相同的两棵树,当然也不会两只全然相同的美洲豹。”
这句话的前提是,克劳德真的是头美洲豹。不过没关系,凯撒不在意这些。
“尽管你跟我长得不一样,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你就是你。”
“你是我唯一的崽。”
吧唧€€€€
突然地,小狗踮脚在美洲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麻麻。”
凯撒:“……”
黛绮丝在雄性的背后偷笑。
她本来在跟自己的孩子们休息,不想被那对奇怪的父子吵醒,正巧听见这些。
看来凯撒的确是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经过凯撒亲自开导之后,克劳德对长相这件事稍微宽了点心。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克劳德的模样的确跟他不同,草原上的动物太多,凯撒想要保护幼崽倒真成了一个问题。
所以这天,凯撒起了个大早,前来叫醒睡觉的克劳德:“跟我走。”
“汪!”克劳德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地上爬起来,兴奋道,“麻麻要带我要出去玩吗!”
凯撒:“不玩。”
他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没办法磨灭小狗的好心情。对于能单独跟凯撒出门这件事,克劳德始终保持了高度热情。
克劳德汪汪叫了两声:“那咱们要干嘛呀?”
凯撒:“巡逻。”
他离开这么些天,在领地留下的气味应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需要去重新标记一下,以防有不长眼的东西闯进来。
顺便,给大家认一认他的傻儿子。
凯撒带着克劳德行走在自己领地的边界线。
这条路,从他打下这块地以后,已经走过无数遍了,即便时隔七天也不陌生。
小狗跟在美洲豹的身后,步伐迈得尤其欢快。一想到今天上午只有他跟凯撒,克劳德就更加开心得不行。
这还是克劳德第一次跟凯撒一起散步。
就在凯撒重新标记领地的时候,克劳德忽然听闻一阵奇怪的动静。
他仔细听了一下,除了灌木唰唰的摩擦声,似乎还有嘶叫,跟……莫名的惊喘。
那叫声实在是过于惨烈,很难不引起小狗的注意。
克劳德年幼,还不到竖耳的时候,所以他只能歪头,认真去听。
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以后,小狗当即起身找了过去。
狗崽循着声音,来到一片茂密繁盛的植物跟前,他身量太矮,不得不扒开遮挡视线的灌木。
压实植草以后,小狗在树下看见了两只鹿。
其中一头正叠在另一头背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克劳德正打算一探究竟,眼前却骤然一黑。
有条毛茸茸的东西搭在他的鼻吻上,味道十分亲切。
是美洲豹的尾巴。
凯撒用尾巴捂着小狗的眼睛,一边眉头紧皱。
他刚刚一转眼狗崽就不见了,凯撒心里还慌了几秒,没想到找过来却发现这兔崽子竟然在偷窥人家交.配。
偏偏纯洁的小狗还不知道什么叫交.配。
下一秒,凯撒就听见克劳德天真地问他:“麻麻,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凯撒语气生硬地回答:“没干什么。”
克劳德想挪开美洲豹的尾巴,却被凯撒制止:“别看,少儿不宜。”
小狗呆呆的:"什么叫少儿不宜?"
凯撒:“就是崽不能看。”
克劳德:“为什么我不能看?”
凯撒:“会学坏。”
克劳德:“?”
克劳德惊觉:“原来他们在做坏事?”
正义的小狗不能坐视不理!
只瞧克劳德弓起脊背,后腿蓄力,决定当场打抱不平。他举止突然,差点就冲了出去。
好在凯撒反应快,立马把崽摁住了:“你干什么!”
克劳德:“汪汪!”阻止他们做坏事!
小狗义正辞严。
凯撒:“……”
没想到自己拿来搪塞他的话会引起幼崽的误会。
虽说肉食动物跟草食动物是天生敌对,但这种时候要是真让克劳德冲出去打断,那也太……
凯撒只好硬着头皮改口:“他们……也不算在做坏事。”
小狗:“?”
明明刚才还说那两头鹿在做坏事,怎么现在麻麻又说不算了?
克劳德不理解。
小狗睁着一双天真又无辜的眼睛:“那他们到底在干嘛?”
凯撒:“没干嘛。”
没干嘛怎么会让崽学坏呢?
小狗匪夷所思,不能闭环这其中的逻辑,但凯撒也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
美洲豹抬步催促:“走了。”
凯撒这次没有等他,怕被丢下,小狗很快就顾不得那两头鹿了。
初生的小狗对雨林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到新奇没见过的东西,克劳德就会问凯撒。
“麻麻这棵树好高啊,它叫什么名字?”
凯撒:“棕榈树。”
注意到树杈上站着只鸟,克劳德:“那树上睡觉的鸟儿叫什么?”
“猫头鹰。”
小狗一路都跟他问东问西,凯撒一直向前走着,连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