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捡到江湖死对头后 第110章

自己的爱意都给他。

古鸿意的一大遗憾,就是在救风尘时,自己开窍太晚,心又迟钝,让白行玉伤神了好久。

“我真的爱慕你,比你想象中更早就动心了。”

黧黑眼睛亮亮的。

古鸿意噤声,不再多讲,剩下的,让那时候的自己慢慢说给他听吧。

怀中人本紧张地并拢双手,支在胸口,隔出一点距离,此时慢慢软下。

他轻轻将脸颊贴在古鸿意心口。但没有好意思伸出手臂再回抱他。

古鸿意所讲的那些……爱意。马上自己就有了。

羽睫轻轻打颤。太好了……

救风尘时古鸿意从天而降的样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古鸿意说,这是爱意,而且,会心意相通的。

马上就会!

古鸿意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顶,看他渐渐不再僵硬抗拒,也挽出一个笑来。

忽然,后背贴上一阵温热。

古鸿意垂头,只见自己腰腹前环上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衣裳。

是白行玉,自己的小白,从背后抱住他。

“要抱。”背后传来白行玉轻轻的嗓音。

我也要抱。

古鸿意只抱一年前的自己,还没抱今天的自己呢。

白行玉心里莫名有些潮湿,淋濡了春雨似的,有点酸涩……

古鸿意小腹前熨帖上一阵温热,脊背也熨帖上同样的温热。垂眼,白行玉依偎在自己怀里,后背轻轻摩挲,也是白行玉,紧紧抱着自己。

胸前抱一个白行玉,背后抱一个白行玉。

两个白瓷般的人,两倍的拥抱与温热。

古鸿意一阵恍惚。脚步都发飘。

他觉得自己是全江湖最幸福的人了。

怀中,救风尘时的白行玉化在春雨中,一场梦似的散去了。

*

入夜,春雨下个不停。

古鸿意仰面躺着,伸出臂弯,白行玉自如地枕了上去。

蹭蹭。

眉心却轻轻皱着。

古鸿意凑过去望着他,“小白。”

白行玉垂着眼帘,深呼吸一下,才犹豫着开了口。

有些委屈,声音又轻又细,“古鸿意,你是我的。”

认认真真重复一遍,“我的。”

脸颊不停蹭着古鸿意的臂弯,抬眼盯他。

清冽的眼睛中竟蒙了水雾。

“今天你都没亲我呢。”鼻尖皱了皱,想起古鸿意和另一个自己接吻的样子,心口又轻轻的难受。

“我是你一个人的。”古鸿意认真承诺着,又戳戳他的额头,心说,“自己的醋都吃。”

古鸿意分神试想了一下,如果让自己看着白行玉和另外一个自己亲热……青筋一下子跳出,不自觉咬着后槽牙。

不行。过去的自己也不准碰他。那时候自己人又迟钝,技术又差,凭什么碰他。

见他分神许久,白行玉掐一把他的手背,眉目紧蹙着翻身跨上,气息紊乱,有些焦急地小声说,“你亲亲我。”

真的很委屈。

窗外绵绵细雨下个不停。

屋内二人缠绵缱绻。

握着手腕变为十指相扣。

薄汗浸入对方的肌肤。

小床摇晃,帐中呓语。

第78章 吾妻

黑铁削成的枯木万壑参天, 林影深处,千山覆雪,楚天狭阔。

雪色尽头, 一道颀长的黧黑身影出现在林影枯瘦之处, 飞速赶路。此人正是古鸿意。

他是去杀一个人的?

不, 他是为了那人,去杀人的!

林影擦过他的脸颊与手背,落下粗粝划痕,他的目光不曾偏移, 尽头, 参天古木, 一栋古雅小楼。

剑门, 到了。

不必叩门。那须发全白的老者立如槁木, 在风雪中等他。

剑门宗师手执一把霜雪般洁净的长剑,负于背后, 半年前曾听闻过的古朴嗓音缓缓溢出,破开风雪。

“衰兰送客手。你可寻到他了?”

“我寻到他了。”

“你杀了他?”

“不。我爱上他。”

剑门师尊嘴唇蠕动,笑却干涩近乎无声。

“爱。衰兰送客手,你又是从何处偷来的。”

剑门师尊目光不曾偏离衰兰落了雪的浓郁眼睫, 反手将那把剑环于胸前,信手轻抚。

那把剑,名为白帝问真源。

“那么, 衰兰送客手, 你是来杀老朽的?”

“不。”

古鸿意轻笑一声, 便解开腰间悬剑的皮革希带, 将霜寒十四州重重掷出,落地, 砸进一地碎琼乱玉间。古鸿意双手抬起,以示无害。

黧黑眼睛一挑,明朗如星。

“与我,行酒令。”

剑门师尊愣神,便冷嗤一声,“老朽为何要与一个毛头小贼对饮?”

古鸿意指尖挑起护腕,从容翻出一块清莹玉佩。

苍山玉,江湖通行令。

“是盟主的旨意。”

剑门师尊并不相信,玩味地看着那清润玉佩,一阵蹙眉,又看一眼落在雪地中的霜寒十四州,最后,他轻轻笑了,倒解脱,“无妨,老朽奉陪。”

入门,帘幕深深。登楼,楼小而雅。

红木酒席铺陈,上覆织金绮罗。

剑门师尊抬手,“上酒。”弟子侍从如影般纷纷而上,两盏铜绿小酒盏满上。

古鸿意垂眸,对酒盏作一揖,轻声道,“抱歉。”

师尊一捋长须,“何故抱歉?”

面前青年眸中水雾霎时温柔,只轻笑,“吾妻有令,不得饮酒。”

剑门师尊眉头一沉,无言以对。

师尊深深望着古鸿意,眼中满是轻蔑笑意,叹道,“酒令吟诗联句,按韵对吟,衰兰,你竟会行雅令?”

古鸿意诚恳答,“不会。”他只是堪堪识字的水平。

古鸿意掌心一翻,如飞花交叠,两掌交错揉过,再重重一合,展开,掌心赫然三枚铜钱。

衰兰笑得舒畅快意,挑目粗声道,“酒令,不止那风雅一种。与我,行通令——掷卦。”

“到底是盗帮。也有趣味。”师尊轻嗤一声,便应下。“不过,”

剑门师尊枯如槁木的手伸去捏住酒盏,轻轻一推,那酒盏便滑至古鸿意面前。又勾住古鸿意的酒盏,划至己侧。

“你怀疑我下了毒。”

“不错。老朽知盗帮,你的师兄,是毒药师。如此换酒,你可敢饮下?”

古鸿意面不改色,甚至轻轻一笑,抄起那酒盏,便饮下半盏,烈酒入喉,霎时一阵钝痛。

“敢。”他抬手抹一把唇角。

只因那两盏酒,他都下了毒!

古鸿意抬手合拢,三枚铜钱叮叮响于其中,掌心一开,铜钱落在织金绮罗上。

“借剑一用。”师尊便将白帝问真源一挑,抛给他。古鸿意接住剑,便在那绮罗上拿剑尖记卦,罗纱撕裂,清脆铮鸣。

“你来掷卦。”铜钱从指尖一弹,便落入师尊手间。师尊合掌而掷,再抛下,古鸿意埋首继续记卦。

“衰兰送客手,你此行到底何意?”

师尊连连摇头,只觉得此人荒谬至极。此人丢了剑,又醉心卦象,他竟真心是来找自己对酌的么?

“我来寻真相。”面前青年呵呵淡笑,“六爻爷爷告诉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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