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意识觉醒后 第51章

前半句话还未说完,抬眸看到房间中景象的戈赫希眉头微蹙,推开门就快速走了过来,神色不解且不赞同:“我去给你拿医疗箱。”

说罢转身就要朝着客厅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戈赫希的后衣领就被法诺翌拽住。

“不用,还差一点,等下就愈合了。”

法诺翌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床和一张桌子,而此刻法诺翌就穿着一件破旧的汗衫,站在桌子旁,桌面上还放着一个容器,比法诺翌吃饭的碗都大。

健硕的手臂从上往下已经划开了三条口子,最上面两条已经成疤,而第三条血液还在向外漫着,直到血液将容器装满,法诺翌才堪堪停下。

衣服还被法诺翌拽着,戈赫希也没法动作,视线从法诺翌的胳膊上挪到容器旁的三个瓶身上,他伸直胳膊将其够了过来,很陈旧的瓶身,上面贴的标签已经看不出字迹,戈赫希打开瓶口,手掌扇了扇,有淡淡苦涩的味道。

将其他两个瓶子也一并打开,白嫩的小手不能同时握住三个瓶子,却也让戈赫希猜到了法诺翌要做什么,只是有些不太确定。

“你要,给我绘制虫纹?”白净的脸蛋上有一瞬的呆滞,毕竟戈赫希不觉得神经大条的法诺翌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哟,这也被你猜到了。”被戈赫希顺嘴提起的事情法诺翌记了很久,也就今天才凑齐材料,不然他早就想这样做了,毕竟每一次丢下戈赫希出门,他都心神不宁的,还不如直接带在身边。

混着药剂的红色液体并不刺鼻,却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参杂着一丝苦意,勾勒在白嫩的皮肤上,多了几分酥痒和灼烧感,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感到不舒服就跟我说,实在不行慢慢画。”

不知从哪搬来的全身镜将法诺翌和戈赫希笼罩其中,小小的幼崽被法诺翌放在加高的桌子上,自己则站在后面,一手拿着容器,一手握着细腻的毛刷,将汗衫脱下的法诺翌此刻赤裸着上半身,而在那坚实的躯体上,纵横的银色虫纹充满诡异和妖艳。

“我可以的。”端坐在桌子上的戈赫希好奇的打量着那游动的虫纹,眉眼弯弯,一双灰眸掩饰不住的高兴:“我有了虫纹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法诺翌轻笑一声,确定戈赫希没有异样后,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只是看着因要离开这个避风港而感到高兴的小家伙,他就莫名有些不爽,张嘴便是不变的毒舌:“外面有什么好的,而且你还这么弱,来个异虫都能吃掉你。”

“可是我有法诺翌啊。”戈赫希抬眸看向法诺翌,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

被成功顺毛的法诺翌轻啧一声,屈指轻敲了一下戈赫希:“别乱动,画歪了又要重新开始,还有,在外面记得叫我雌父。”

“不能是兄长吗?”

“父子更方便。”

毕竟没有虫会劝军雌丢下自己的幼崽,但是兄弟就不一定了,说的烦了,法诺翌怕自己又要控制不住想要杀虫。

“我不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也可以,不过你要记住在外我们是父子关系。”

“好的,法诺翌,你画的虫纹没有你身上的好看。”

“啧,闭嘴。”

……

第62章

暴虐成性的幼稚疯子,爱护幼崽的成熟军雌,对于这两种转变法诺翌现在得心应手,自然也少不了戈赫希潜移默化的影响。

如果没有戈赫希,此刻的法诺翌恐怕已经霸榜各大猎杀名单榜首,但即便是这样,法诺翌现在也是凶名在外,外界对于法诺翌的形容,不单单是个强大的军雌,而是另虫畏惧的怪物,做事不留余地,出手从无败绩。

在厮杀和血腥中长大,所谓的理性也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某个善良到另虫发笑的“老师”,在年幼的军雌心中种下自由的种子,一旦接触到外界的阳光,便迅速破土膨胀,所以名为法诺翌的军雌出逃……可惜,这个社会依旧复杂多变。

肆意张扬且无逻辑可言的处事风格,让年轻的军雌与这个自成系统规矩的社会格格不入。

在法诺翌带着戈赫希出逃的第一年,法诺翌也算吃遍了没有文化的亏,执拗的一意孤行,对于怀中的幼崽也是认知中的活着就行,一路走来,他们俩还真是磨合了好久。

从不掩藏自己本性的军雌,在得知自己被骗后, 第一次在幼崽面前展现他强大且暴虐的实力,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嘲弄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被放在高出的戈赫希面无表情的看完了全过程,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惊恐的叫喊声还未出口就被堵在喉咙处,法诺翌喜欢一击毙命,而且喜欢徒手,鲜红的颜色飞溅的到处都是,夺目的银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嘴角噙笑,冰凉的眸子带着并未尽兴的玩味,直到最后一个雌虫倒下,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彻底停止。

即便坐在高处,也未能幸免,从法诺翌望过来的眸子中,戈赫希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样,跟莱诺的孩子还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不过也是,从血缘上说,他跟那孩子也算是堂兄弟的关系,一个另虫愉悦的认知。

在那条混乱的长巷内,看清自己长相的年幼雄崽腼腆的笑了笑,随后张开双臂,等着周身裹满肃杀的军雌过来抱他,而年轻的军雌也如他所想,伸出了还未恢复双手的利爪。

“干的差不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镜子里,将还在发呆的戈赫希抱了起来:“哪还不满意,我觉得挺不错的,谁让你够不着,小胳膊小腿。”

说完还忍不住扒拉两下,法诺翌站定在镜子面前,让戈赫希坐在他的臂膀上,一大一小全都出现在了镜子里,同样的发色交汇在一起,倒真像同一血脉出身。

高大俊美的军雌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虫纹,若隐若现的痕迹神秘且充满危险,带着另虫着迷的美感,而小的那只此刻就像是从血液中拎出来,半干的鲜红勾勒出的纵横几乎要将雪白的肌肤全部覆盖,就连脸都没有放过,像个小妖怪一样,恐怖如斯。

明明戈赫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法诺翌就是能察觉到戈赫希的一丝嫌弃,法诺翌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大掌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薅了两下,还不忘火上浇油:“哈哈哈,可真丑啊。”

“我们两个的虫纹是一样的。”双唇微抿,戈赫希搭在法诺翌肩上的手拍了拍隐匿在肌肤下的虫纹,拐着弯的提醒法诺翌,他要是丑,法诺翌也好看不到哪去。

但很显然,法诺翌没听出来,不过就算听出来了也不会顾及,他笑得腰都弯下几分:“还好你不长这样,不然我会嫌弃的,哈,也不知道洗掉后会不会好看点。”

戈赫希:……

跟一个幼稚的军雌讨论这没有意义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挣扎起身,正要跳到地上的戈赫希忽然腰间一紧,下一秒又回到了法诺翌的怀中,对方还一脸的不解:“干嘛去?”

“回去睡觉。”按照正常虫崽的健康作息时间,戈赫希应该在一小时前就该睡着了,虽然他还没有那么困。

还不能独立活动的那段时间,戈赫希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法诺翌的不靠谱,要真让刚从囚牢里出来的法诺翌养育一个无知娇弱雄崽,怕是雄崽根本活不到成年,还好戈赫希脑中的知识体系比较完整。

在照顾自己和法诺翌的事情上,戈赫希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什么大的纰漏,需要什么、要做什么跟法诺翌说一声基本都能实现,而法诺翌也从未提出过质疑。

“不行。”拒绝的话语从那张含笑的嘴角漫出。

还不等戈赫希反应,法诺翌转身就把小家伙丢在自己的被褥上,随后抓了抓头发,把自己也甩了上去,累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得到放松,法诺翌打了个哈欠就闭上了眼睛:“你今天晚上跟我睡。”

不确定药效会不会有副作用,法诺翌不放心戈赫希一虫呆着。

“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被长臂压得无法起身的戈赫希伸手抓了把空气,转头对着法诺翌眨了眨圆润的灰眸,希望以此获得自由。

“要是后半夜难受呢,留着你自己躲被窝里哭吗?”法诺翌嗤笑一声,一点都没有幼崽该有的娇气,小家伙不舒服,牵连的他也非常不爽,还不如绑在身边随时观察着。

戈赫希自然知道法诺翌说的是哪件事,可是他也没料到那场病就来势汹汹,不过他还是小声狡辩的一下:“我没有哭。”

“哦,你被子上的水是我泼上去的。”

戈赫希:……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汗呢,还想反驳的戈赫希看着法诺翌眼底的乌青终是没有开口,自觉闭嘴的小家伙也不再挣扎,反而朝着法诺翌的方向又靠近几分,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赖。

原本他们也是这样一直睡在一起,戈赫希也习惯了法诺翌的怀抱,但是再长大一点,虽然心大没常识的法诺翌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戈赫希还是要求自己单独睡一间卧室。

这点小要求法诺翌自然也顺着他,并且没有一丁点的不适,以至于戈赫希心底的那点小失落也被遗忘在脑后,现在再次依偎在法诺翌的怀里,熟悉安心的感觉有一次来袭。

小手轻轻攥住法诺翌的衣角,脑袋埋进法诺翌的怀中,法诺翌当雌父无疑是不合格的,但是当哥哥的话……

“法诺翌,你今天晚上没洗澡。”鼻翼微动,稚嫩的声音响起。

“没味,不脏,不洗。”双眼紧闭的法诺翌转了个身将戈赫希整个抱在怀里:“明天再说。”

“有血腥味,你杀异虫了。”嗅觉灵敏的戈赫希不觉得自己判断错误。

“呵,你身上的味道更重。”

带着困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每次就事论事都会被法诺翌敷衍翻篇的戈赫希,露出不该他整个年纪拥有的无奈,他轻叹一声,上次没提醒某虫洗澡被倒打一耙,这次提醒了又有其他理由。

戈赫希觉得很多时候都是法诺翌在无理取闹,明明成年的是法诺翌。

不过看样子法诺翌是真累了,洗不洗澡也无所谓,其实,不难闻,毕竟被血痕包裹的自己,呼吸间都是法诺翌的味道。

下一秒,正当戈赫希闭眼准备睡觉时,身边突然有了动静,刚抬眸就被掀开的被子盖了个满怀。

“娇气。”

拉开被子,戈赫希只看见法诺翌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还略带不满的尾音,不多时,淅沥的水声便从浴室传了出来,戈赫希看着门口呆楞了几秒,随后有些生气的瘪了瘪嘴,随后非常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模样到跟法诺翌有几分神似。

明明就是法诺翌每次都蛮不讲理的。

戈赫希将自己砸在床上,非常努力的将被褥全部挪到自己这边,一点都不打算给法诺翌留,并在法诺翌回来前快速闭上眼睛,掩耳盗铃倒是现学现用。

奈何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小心思都是徒劳无功,甚至在身侧床铺下限的同时,戈赫希觉得自己在空中还转了半圈。

“不错不错,很暖和,就是面积太小,下次继续。”

戈赫希:……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戈赫希又落入熟悉的怀抱中,带着几分水汽,不再有多余的味道,黑暗再次笼罩了整个空间。

下次,下次他一定要把先洗澡这三个字贴到法诺翌的房门上!

单方面冷战三秒钟,小脑袋抵在法诺翌的肩膀上,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戈赫希决定这次不跟法诺翌计较。

“法诺翌,晚安。”

“安~”

静匿的房间不多时便传出两道平稳的呼吸声,在逃亡的日子里,他们陪伴着彼此,早已将其融入了习惯,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更改,但是这一刻,他们相拥而眠,带着最纯粹的信任。

第二天的初晨,这个未知星上再一次充满另虫不适的瘴气,肉眼可见的白雾萦绕在高空,等待烈日的烘烤和驱逐,而这也是异虫最喜欢的时刻。

一般这种情况,法诺翌和戈赫希都会宅在家里,瘴气一般会持续半天或者一天,的确不宜出行。

戈赫希是在一阵虫鸣中醒来,身侧的床铺早已冰凉,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而且是完全没做防护的那种。

翻身下床,戈赫希搬了一个小板凳到窗边,双脚踩上去攀上阳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用来阻隔飞行异虫的防护网破了个大洞,所能看到的范围就出现不下五只。

这群异虫长相畸形,行动迅速,至少戈赫希肉眼捕捉不到它们的行动轨迹,不过以法诺翌的能力,这些都是小事,就是捕捉起来可能麻烦一点。

戈赫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白嫩的手微微收紧,其实法诺翌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又该搬家了。

这里的异虫异变的速度并不正常,而且每日检测的磁场也在悄然变化着,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成为异虫的乐园,不在适合他们居住。

住的时间最久的一个地方,说实话,戈赫希内心其实是有些不舍的。

再次抬眸看了眼窗外,确定法诺翌能应付的过来后,戈赫希也没在过多停留,身上的血痕已经干的彻底,纵裂处无数细小的痕迹,即便没有照镜子,戈赫希都能想象到自己此刻恐怖的模样,而且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微痒也不舒服。

看看时间,已经可以清洗,戈赫希也很好奇拥有虫纹后的自己是什么模样,这样想着,小短腿朝浴室迈进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虫纹、银色、跟法诺翌的非常相像,莫名的喜悦浮现在戈赫希的嘴角……

第63章

稚嫩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赋予金属色泽的灰色双眸中充满淡漠,时间虽未在他的容貌上停滞,但情感似乎并没有太多长进,映射在镜中世界的影子,与现实隔开,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滴答。

水珠垂落,唤回了飘远的思绪,身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留下淡淡的银色痕迹,据说精神力羸弱的雌虫,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虫纹的,不但会直接被冠以弱者的标签,而且几乎是走到哪都是会被嫌弃的地步。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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