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也受了沈亭的感染,陈星屿终于也很开心了,他附和着沈亭说:“我也期待。”
其实他并不喜欢去看海,他是一个特别宅的人,周末和节假日在家躺一天,偶尔写写小说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出门玩反而会消耗他的能量和精力,让他变得很累很累。
他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i人。
可是沈亭想看海,沈亭在哪里,他就想在哪里。
他会为了沈亭,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想看沈亭开心。
他看到沈亭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侧,他想牵沈亭的手,那只修长白皙的,在阳光照射下会发光的,精致得像艺术品的手。
他看着那只手垂落着,好像饿极了的人对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流口水。
他想牵,却又不敢伸出手,在沈亭面前,他很自卑,如果他牵了,沈亭会抽出手吗?如果抽出手,他大概会失落到极点吧。
沈亭会喜欢牵手吗?
他不知道。
沈亭和江晏谈过,应该被江晏牵了无数次手吧?
沈亭会拒绝他的牵手吗?
沈亭都接受他的喜欢和接受他的吻了,应该不会拒绝他的牵手吧?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跃跃欲试地,靠近沈亭的肩膀,企图肩膀碰肩膀的间隙牵住沈亭的手。
可是当他靠近沈亭的时候,沈亭忽然加快了脚步。
他一下子手足无措了,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他。
沈亭是不想被他牵手吗?
然后他听见沈亭问他:“我去买瓶矿泉水,陈星屿你喝不?”
他如梦初醒,忙应了一句:“喝!”
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不想被他牵手吗?还主动给他买矿泉水,沈亭……也是认可他的吧?
现在是不叫徒弟、徒儿,而是叫他的大名,陈星屿了吗?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叫沈亭为沈亭了呢?
沈亭,沈亭,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千百遍,终于要自然地说出口,当面叫他了吗?
陈星屿有种欣喜的雀跃,两年了,这种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情感终于有了实质的载体。
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叫他沈亭了是吗?
“沈亭……”他小声念了一遍。
看着沈亭买水的背影,那么修长优雅,仅仅是穿着一件白T,便如一件精雕玉琢的艺术品一般,透过身影轮廓,他甚至可以看到沈亭白T下细窄的腰,昨天被雨淋湿了,那一把精致如玉器的细腰……
他忍不住去想,沈亭和江晏在床上会是怎样香艳的场景……
直到沈亭将矿泉水递给他:“想什么呢?”
陈星屿笑了一下,接过矿泉水,心虚地挠了挠脑袋说:“没什么。”
他和沈亭并肩走着,在心里念着沈亭,沈亭……如同捧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忽然,他听见沈亭说:“叫我干什么?”
啊?他念出声了吗?
他看见沈亭望过来,漂亮得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他心跳怦怦,脸上有点热:“没什么。”
他看着沈亭垂着的那只手,又想牵了。
我……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他在心底酝酿着这句话,酝酿着酝酿着,一直到两人走到海边,他也没说出来。
大海不是很蓝,有些发灰,鼻间充斥着海腥味。
沙滩上有很多人在走。
他听见沈亭说:“以后要是能住在海边就好了,这视野多开阔。”
陈星屿想,原来沈亭想住在海边啊……
他不喜欢住海边,他觉得海边没有安全感,交通也不便利,而且好像海边的房子很贵。
可是沈亭想住,怎么办呢?
算了,不想了,他还没有能力买房子呢,想那么远做什么。
他看着沈亭莹白如玉的侧脸,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那么修长白皙,宛如光华流转的白玉,像馋人的烧鸡一样诱惑他。
他想牵沈亭的手。
他现在就想牵沈亭的手。
他怀着怦怦跳的心,垂落在身侧的手,慢慢向沈亭的手靠近,再靠近,好像碰到了!他心中升起了巨大的雀跃感。
沈亭一下子走开了,望着沈亭的背影,陈星屿再次陷入了失落。
这次也是巧合吗?
沈亭是不是故意躲着他?
说了接受他的喜欢,却不肯让他牵手。
陈星屿心里还有怨气,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怨妇。
他又不能直接问沈亭,为什么不让我牵你的手?
他脸皮薄,没法问。
他看见沈亭在对着海拍照,他也走过去拍了几张,他听见沈亭说:“我想吃螃蟹。”
他马上回应:“那吃啊!”然后马上跟上话茬,“这回该我请你了!”
沈亭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说:“螃蟹可不便宜啊。”
陈星屿看着笑着的沈亭,漂亮的眼眸如同一弯明月,在水里缓缓漾开,波光粼粼的。
这么好看,又这么让人心动。
为了这么好看的笑,他也要请沈亭吃一顿螃蟹!
陈星屿忍不住想,螃蟹能有多贵?
他点开支付宝,看了一眼余额,533块,应该够了吧?他的余额由妈妈给的零花钱和写小说那点微末的收入组成。
他很少吃螃蟹,他觉得吃螃蟹很麻烦,还容易把手划伤,而且也吃不饱,不如肉来得划算。
可是沈亭想吃,他肯定要请沈亭吃的。
他们来到一家海鲜大排档,沈亭选了四只螃蟹和一些扇贝,问了价格,一共要三百多,陈星屿心疼了一下,余额一下子下去了一大半。
沈亭看见陈星屿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主动提出一人付一半。
陈星屿心动了一小下,一人付一半的话压力就很小了,但是他很快摇头说:“说了我请你怎么能一人一半?”
于是陈星屿果断付了钱。
付完钱,陈星屿肉痛了一下。
买完螃蟹店家要蒸一会儿,他们找了个位置坐着等。
等螃蟹的时候,沈亭看着远处的大海,纤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的,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如玉一般流转的光华。
美人好似画中仙。
陈星屿却有种距离感,他们明明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沈亭仿佛是天上的神明,飘飘摇摇的,仿佛很快就会飘走一般。
陈星屿忍不住问:“你最近过得不开心吗?”
沈亭想到了昨天的噩梦,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觉得没必要把这种丑事布于人前,便说:“还行,也就那样。”
陈星屿觉得沈亭不像之前那样爱跟他分享烦心事了,他觉得现在的沈亭是高冷的沈亭,不可接近的沈亭。
明明昨天还让他亲吻,明明昨天还在他的怀里眼尾湿红,无助喘息,却像是昨天的沈亭跟今天的沈亭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他的视线落到沈亭搭在腿沿的手上,那只手干净修长,线条优美,骨节白里透红,指尖透着微微清透的粉色。
他想牵,想牢牢地抓在手里,摩擦,按压,揉成各种形状。
可是沈亭不让他牵。
他刚才尝试牵,沈亭走开了。
这让他很受打击。
他都请沈亭吃螃蟹了,还不能牵个手吗?
怨念和委屈充满了他的心。
他再一次地,悄悄地,把凳子挪得离沈亭近了一些。
他好像闻到了沈亭身上的气息,好似雪山缓缓下的一泓溪流,清冷又清新。
沈亭那只白玉一般的手近在咫尺,令他眼馋。
忽然,他听见沈亭问:“陈星屿,你想去哪个大学?”
沈亭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明白,他的成绩是肯定考不上帝都大学的,他可能连江淮大学都考不上。
之前做师徒的时候聊天他知道沈亭想去帝都大学。
如果可以,他也想去帝都的大学,到时候可以跟沈亭常常见面。
他说:“我想去帝都的大学。”
沈亭有些惊讶:“你也想去帝都?你想去帝都哪个大学?”
陈星屿说:“没想好。”他能考上帝都的大学就很不错了。
他对未来有些迷茫,他想以写小说为生,写一辈子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