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君怎么可能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前世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王成安却很坚定,“不,景儿,这世间隐藏的事情多了去,你那时候不知道这些内情很正常,此事根本没有转圜余地,因为谢文彦真的与那位太像了。”
“怎么可能?”
乔玉景简直觉得离了个大谱。
他上辈子没见过谢文彦,但见过卿哥儿和二皇子生的孩子,那模样简直与谢文彦这个亲叔叔像极了好么,谢文彦绝对是谢家亲生的没错。
但他的震惊和反对显然没用。
王成安语重心长道,“景儿,父亲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压力有点大,可世事无常,事已至此我们根本没有退路。”
“你夫君与那位真的太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一旦被其余皇子和娘娘发现端疑,那些人就不可能让他活着。”
“知道什么叫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吗?我们除了顺着往前走,没有其它选择,此事不是真的,也必须变成真的!”
“过些日子,那位会找机会亲自出来见人,你回去后注意提点些,老爷子喜欢有实干才华的年轻人,明白吗?”
乔玉景还是担心,“可是……”
“没有可是。景儿,父亲这些年除了报仇,早已没别的指望,如今让我儿享受尊位,父亲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成安很固执道。
作为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善终,他怕自己死得太早,儿子没有依靠,就只能想办法给儿子抬高身份,增添筹码才无人能欺。
一个血脉存疑的皇子,最容易被掌控致命把柄。
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明,只要握紧他留下的把柄,定能够安稳得活好。
“父亲……”
乔玉景眼眶微红,这般浓浓的父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觉得鼻子酸涩,心里却暖洋洋的。
王成安看着自己乖巧又漂亮的儿子满是慈爱欣慰。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温馨话。
这才不舍分开,一前一后离开茶楼。
……
王成安高高兴兴见完儿子后,就提着儿子送的孝敬准备回宫。
他今日出来虽然是用的休沐假期,晚点回去也没关系,但作为首领太监,他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为了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还是要勤快些更好。
只是今天实在不巧。
就在他回宫的半路上,竟然碰到了他记在死亡小本本上的老熟人。
永昌伯夫人,邹氏。
正在逛街的邹氏看见他,满是震惊和恐慌,“成郎,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可真是让王某受宠若惊……”
王成安看见邹氏,大好心情立马换成咬牙切齿的冷笑。
这个蠢女人,当初害了他就罢,左右也怪他自己眼瞎喜欢错了人,他愿意认栽。
但对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他儿子给别人当垫脚石!
当年的恩怨就是一笔烂账和污点。
邹氏害怕自己给丈夫戴绿帽子的事情暴露,虽然心中很慌,但还是赶紧捂住脸,把王成安拉走,避免大庭广之下说话引人关注。
王成安想到儿子口中,永昌伯府上辈子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就这么将人弄死太可惜,不如好好利用一番收回利息,也就顺从跟着邹氏走了。
等走到无人角落。
又让丫鬟婆子守着望风后。
邹氏才心情复杂,又忍不住脑补道,“成郎,你当初不是遇到土匪掉下山崖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如今,如今为何又来了京城?”
难道他还惦记着她?
这也不是没可能,当初成郎对她痴心一片,连她成亲了都还忘不掉她,这些年还念着她也正常。
只可惜,她心里只有乔郎,终究对不起成郎了。
邹氏在心中叹气,但更多的还是得意舒服,多年被丈夫冷落满心郁气的她,好像突然又找回了自信。
她是个浅薄之人,心里想什么很容易被看出来。
王成安:……
王成安看清楚邹氏眼中胡思乱想的神色,真想狠狠给年轻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他当初果然是色令智昏,否则怎会看上这种徒有一张脸,内里全是草的女子呢?
好在草包也有草包的好。
如果邹氏不蠢,他现在也不好利用对方给他儿子和儿婿扫清障碍了。
如此想着,王成安便冷笑。
“邹氏,我怎么又回京城来了你心中没点数吗?我听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孩子?这些年还没少虐待他,你可真行。”
说罢,就一把掐住邹氏脖子。
然后故意充满杀意道,“邹氏,你敢虐待我儿子,我回来,自然是杀你的!”
“不,不是!”
邹氏脸色惨白,掰着脖子上好似真要把她掐死的手,连连摇头否认。
极度的恐惧让她现在脑中只剩下两个念头,那就是:
王成安真的要杀了她!
她绝对不能承认虐待小儿子的事!
第53章 最强岳父(2) 1更
自从伯府库房被盗,为了给乔玉陵凑嫁妆,邹氏被永昌伯哄着贡献出了自己全部嫁妆填坑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起来。
而这也不奇怪。
当初永昌伯愿意娶她,本就是看上了她身后腰缠万贯的娘家,以及她身为商户女,在家里学到的经营手段,指望她给伯府源源不断创收。
因为当时的伯府已经开始落败,永昌伯的才学很平庸,与其为了面子娶一个不上不下的官家女,还不如厚着脸皮娶个金娃娃回来。
所以,钱财才是邹氏最大的底气。
没有钱财支持,别说永昌伯又不搭理她了,就是府中的奴仆们,都开始有些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邹氏很气闷和恐慌,心里终于隐隐有了后悔之感。
可她付出的沉默成本实在太大了,现实根本不允许她后悔,否则她这么多年的痴爱和付出,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但要说不恨也是不可能的。
她为丈夫做了那么多,丈夫却如此对待她,实在无情得很!
所以。
当再次见到王成安时,她除了慌乱,其实是有些欣喜的。
想起王成安曾经对她的好,她便不由安慰自己。
丈夫不喜欢她,绝对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情爱之事不由人,是丈夫眼瞎,是当初那个外室太会勾引人!
于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在老情人身上寻找情绪慰藉,还是怨恨丈夫再给对方带一次绿帽报复的想法,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把人拉到角落叙旧。
但她显然太自以为是了。
王成安早已不再是曾经喜欢着她的那个书生郎,而是背负血海深仇黑化后,心狠手辣的皇宫太监总管。
……
感受到脖子上逐渐加重的力道,和濒临死亡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邹氏大脑不断转动,最终在即将眼前一黑的那刻,终于想出个脱身的办法。
“成郎……我没有虐待……我们的孩子……玉陵才是……才是我们的孩子。”
邹氏艰难说出这句话。
王成安心中冷笑,他就知道对方定然又会骗他!
早在听儿子诉说完前世之事后,他就在琢磨怎么收拾永昌伯府那群鸠占鹊巢的东西,还有邹氏这个狠心又愚蠢的女人。
只是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直接把人弄死,也太便宜了。
不过,在发现谢文彦身世有异后,他就觉得以牙还牙很好。
既然上辈子邹氏能欺骗他帮太子夺嫡,那么这辈子,他为何不可以哄着邹氏,骗太子给他儿婿做挡箭牌呢。
有太子在前面大杀四方,铲除其它皇子。
最后关键时刻他再反水,他儿婿岂不是轻松捡漏?
如此,也算为他们父子前世今生的遭遇,收一些利息了。
想罢。
王成安假装怀疑不定松开手质问,“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乔玉陵怎么会是我儿子?按照当初的时间,不应该是乔玉景吗?”
“玉陵和玉景的出生时间,就相差了一个月而已!如果玉陵不是我们孩子,这些年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对一个外室子那么好?成郎,你真当我那般糊涂不成……”
邹氏颜面哭泣。
她其实依旧不觉得自己这些年行为有什么错,二哥儿虽然是那狐狸精外室的孩子,但向来对她亲近,把她当亲生母亲孝顺,她也生出几分真正的母子情。
三哥儿虽是她亲子,但她从来没有亲自教养过,这些年因为对方的身世,更是让她整日惶恐不安,而且对方还不孝顺,经常跟她顶嘴。
所以,她真不觉得她拿亲儿子,给情敌之子做垫脚石有什么问题。
谁让三哥儿不讨她喜欢,身份又是污点,她偏心很正常!
当然,这些话此刻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