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勇看见村子,就板起脸孔。
入村开始,就横眉冷目,满面威严。
陆杨有人撑腰,一个个的指给罗大勇看。
这个人闹婚了,那个人调戏他了,还有人把他家状元郎的头撞到了!
谢岩捂脸。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夫郎相信他不是状元郎。
偏偏罗大勇听见这种夸张称呼也面不改色,好像陆杨就应该叫他男人状元郎一样。
谢岩:“……”
倒是我格格不入了。
今晚的谢家也热闹。
陆杨热情招待着兄长,村民一波波地来求情告饶。
谢岩嫌吵,把他们请出去,关上大门,回来陪酒。
罗大勇这才高看他一眼,说他有个男人样。
谢岩记下了,当晚回屋睡觉,就问陆杨什么叫男人样。
陆杨被他逗笑了。
“你找我问啊?我俩什么关系啊?你在我身上使多少力,你就多像男人。”
谢岩趴下了。
他今天走路多,没力气了。
陆杨笑不停,缓过来,看谢岩一眼,又继续笑。
反复几次,谢岩又行了。
他是个好学生,只一晚,就把陆杨的口头指点记得清清楚楚,并在初次实践里,知晓了力度与时长。
陆杨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他是要自己爽的,教谢岩,是为了服务自己。
所以谢岩再次践行,也是讨好夫郎。
他下嘴的地方,是陆杨喜欢的。
他抚摸的力度,也是陆杨喜欢的。
亲吻和抚摸的走向,进入的时间和冲击的频率,都是陆杨喜欢的。
陆杨喊他状元郎。
“你真是过目不忘。”
谢岩差点给他喊萎了。
他故意用力了些,陆杨更喜欢了。
陆杨高兴了,就乐意喊谢岩的名字。
谢岩善于总结,当即明白,陆杨和他表现出来的野性一样,与人亲密,也喜欢凶猛一些。
他得强身健体了。
另一边,黎寨。
陆柳下午得了闲,照着计划,拆了一件棉衣,针线活慢,说起来简单,一低头一抬头,几个时辰就没了。
晚上他弄饭,摆酒剩的肉菜还剩一盘,他一并热了,再炒了个小青菜。
中午的鱼汤不下饭,黎峰是白口吃完,拿肉菜下饭填肚子。陆柳就琢磨着再炒一盘下饭菜。
他常吃的下饭菜是咸菜,黎峰不大吃咸菜,也就酸萝卜愿意吃两口。
陆柳犯难,在灶屋里转转,看见柜子里还有多余的豆腐,决定给他做个酱汁豆腐吃。
家里大酱多,足足两坛子,刚好用起来。
陆柳做饭有一套自己的法门,他家里穷,什么调料都舍不得放,不放又不好吃,他自从学会做饭,就是一点点抠抠搜搜的加调料,多年锻炼,对调料有了精确把控度。
多了咸、腻,少了淡、寡,还有的肉菜会压不住腥味。他做什么都刚刚好。
豆腐切片,每一片半指厚。
他打了个鸡蛋,把豆腐片均匀裹上蛋液,然后起锅烧油,小火慢慢煎。
黎峰饭量大,豆腐却只有一块,他又另切了半棵白菜。豆腐出锅以后,他把白菜炒软了,再放进豆腐,然后加水、加大酱一起闷煮。再切了葱花备用。
等黎峰回来了,他把豆腐白菜炒匀,拿盛汤用的阔口汤盆盛出来,撒点葱花在上面,色香味俱全。
晚上吃的剩饭。中午煮多了,没吃完。
狗饭不能再弄猪下水,就是人饭添一碗。
黎峰说了,不用每一顿都特地给二黄做饭,隔三差五给二黄加餐就好。
陆柳把饭菜都端上桌,黎峰也洗手过来了。
他晚上拿了些年糕回来,新做的年糕,有浓郁的米香味。
陆柳吸吸鼻子,又不想吃饭了,想吃年糕。
黎峰下午回去打年糕,又被他娘训了两句,可中午那顿鱼汤实在吃得爽快,晚上回来看见陆柳,心情好着。
他在炉子上放了个铁丝网,放了两块年糕在上面烤着。
“待会儿吃。”黎峰说。
陆柳重重点头。
黎峰还说:“给你蘸红糖吃。”
陆柳馋得不行了。
他觉着这样吃东西,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他抿抿嘴,说:“我不用红糖,我喜欢原滋原味的年糕。”
黎峰已经在干饭了。
打年糕费劲,他干的全是体力活,这一天累的。
陆柳看他吃得急,一时忘了年糕是能边打边吃的,跟黎峰说:“我明天给你多烙几张鸡蛋饼带上吧?”
黎峰想了想,点头说好。
他在亲娘眼皮子底下干活,饿是饿不着的,但陆柳给他烙饼带上,能让他娘看见,知道陆柳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他喜欢这个豆腐,做得实在是香。
豆腐里都煮进了酱汁,每一块都咸香下饭,偏又不会过分咸,吃多了不腻也不齁。
里边还有白菜,每一片菜叶都挂着酱汁,入味极佳,吃完了口齿留香。
二弟成亲不久,他就搬回旧村住老宅,娘不能天天过来,他自己吃饭,总是随便应付。
才成亲,这一天给他美得不行。
陆柳看他喜欢吃,想着豆腐也不贵,陈老爹就会做,冬天的豆腐保存时间久,等回门那天,他找陈老爹拿一些。
白菜地里就有,大酱现成的。这样大碗大碗的做,也吃不穷。
他想着都开心,他可真是个勤俭持家小能手!
黎峰抽空给年糕翻了个面,它已经烤出金黄的色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了。
他问陆柳在笑什么,陆柳跟他说:“我刚才想着,你喜欢吃豆腐,我爹刚好是做豆腐的,等回门的时候,多找他拿一些回来。”
拿?
黎峰抬头:“能拿吗?”
陆柳想着,应该是可以拿的。
“都是一家人,吃块豆腐怎么了。”
陈老爹还让他把黎家的东西往家里拿,先拿陈老爹两块豆腐看看诚意。
黎峰很期待。
年糕烤好,他给陆柳拿了红糖过来。
糖罐子都要见底了,陆柳不好意思要。
黎峰让他吃,他就把两块年糕都从中撕开,让红糖颗粒均匀洒在年糕软糯的芯子上。
他分给黎峰一个红糖年糕,自己也吃一个。
咬开年糕酥脆的外皮,是又烫又软的糯米芯,咀嚼时口感软粘,红糖的甜被烫化,还有微小的颗粒在与舌尖碰撞,回味无穷。
陆柳吃得眯起眼睛,跟黎峰说:“我过年才能吃上红糖年糕。”
都是除夕守岁时吃,一家人坐在炉子前烤火,他烤几块年糕,把糖罐子里所剩不多的糖都掏出来均匀撒在年糕上。就像今天一样。
黎峰也不会顿顿都吃好的,尤其是他独居以后。
两个人吃着饭,中途还空出嘴巴吃甜的,吃完喝水过口,又继续吃饭。
都说民以食为天,这话不假。吃饱喝足的黎峰,眉目间的凶悍都消退了,看起来慈眉善目,很好说话。
吃完饭,又该洗洗睡。
今晚陆柳自己打水洗漱,他还想跟昨天一样,用水瓢舀水,浇湿棉布,以此来擦脸。
结果黎峰让他回屋拿脸盆洗。
家里明明没有脸盆的。
陆柳心里疑惑,乖乖听话照做,到了屋里,他果然看见了一个脸盆。
一个木质的脸盆,比汤锅大不了多少,但洗脸完全足够了!
他都不知道黎峰什么时候给他拿回来的脸盆。
两手抱着盆,陆柳也不洗漱了,追着黎峰的步子到处走。
去后院看二黄,到前院关院门,又回去拿桶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