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192章

县里,陆杨的生辰有些热闹。

他今年脱离苦海,生意红火,日子顺畅,往日结交的善缘,都有了结果。

罗家兄弟带家眷过来,给他拿了两双鞋袜。叫孩子给他祝寿。分个寿包吃,沾沾喜气。

鲁老爷子没来,但他家小哥儿鲁小水过来了,拿了一套木制碗筷,碗面有雕花,是如意纹。筷子像挺拔的杨树,筷身直而光洁,到顶端,才刻出树枝树叶。陆杨爱不释手。

亲爹也是一双鞋,他们看陆杨是没工夫做鞋的,抽空做了两双出来,兄弟俩一人一双。再拿些鸡蛋,给陆杨补身子。

陆林两口子早晚跑县城,没多少空闲,给陆杨做了些鞋垫。

乌平之也上门了。自家开着布庄,听谢岩说起过,本想拿两套长衫来,谢岩不让,他就拿了两匹布。颜色亮,有花纹,自家裁剪,爱做什么衣裳就做什么衣裳。

陆杨今年的衣服鞋子,都被他们包圆了。

有客来,家里摆酒。

丁老板听他这头热闹,过来一问,听说他过生辰,二话没说,送了两坛美酒。

大家伙也都起哄,想看看陆杨家这位黏人精夫婿能送什么礼。

谢岩的礼,没什么新意,是一副画作。

陆杨爱看画,以前都是巴掌大的本子,上面画些巴掌大的小人,不用上色,简笔勾勒。

送的生辰礼,就是一副正儿八经的人物画。

画上的陆杨是一身靛蓝的衣裳,长衫到鞋面之上,露出的鞋尖依稀可见绣样。头发不是平常的扎个丸子,用布包包起来,而是用一根绣有缠枝纹的发带绑成了高马尾。

这个发型让他的气质不再斯文,有了他独有的昂扬劲儿。一眼看过来,大家都认得出来是陆杨。

这幅画可以挂起来,今日只看看,等着他们搬家了,就挂在屋里。

罗大勇仔细盯着看,问谢岩:“怎么只有你夫郎?你的人呢?”

谢岩笑道:“我在这儿,看着他。”

陆杨侧目,突然明白为什么谢岩给他的画册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家状元郎,还真是爱看他啊。人在家里,就悄悄看。人在画上,就这样盯着看。

真是、真是……

他没词说,突地笑了。

他眉目间有张扬劲儿,笑容又是温柔的。

岁月也给他带来了改变,他也会柔软待人了。

第91章 赶考

过了生辰, 陆杨就收拾行李,准备跟谢岩一起去府城。

衣裳鞋袜都准备妥当了,给谢岩拿了两套书生袍服, 再有两套棉制道袍、三身裋褐。

赶路穿裋褐, 路上做点什么都方便。到了府城,平常出门、应考,就穿道袍。有应酬,跟书生之间有诗酒会,就穿袍服。

过了清明, 天气就转暖了,到四月里, 已经穿不住夹袄,怕早晚寒凉, 陆杨又收拾了两条毯子带上。

他自己的衣裳就简单,两身裋褐,两套长衫。

他没什么应酬,衣裳不用换那么勤。要跟谢岩一起出门的时候, 再换长衫,这样走出去,谢岩脸上也有面子。

另外把谢岩用惯了的砚台和两支被他修剪过数次的毛笔拿上, 他说这个写感好。

纸墨不用拿。他们县城没有码头,去府城是走陆路,一路颠簸, 没有写字的条件。

陆杨又去医馆, 找郎中买了几种药丸。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肚痛腹泻,可以应急用用。

另外就是干粮、水,以及银子。

都说穷家富路, 太富也不好,他就拿了十两银子带身上。

家里没人能管事,赵佩兰的性格还是太软了,陆杨没动账面上的银子,给铺子里再留五两银子备用。他们最多出去半个月,这个足够了。

他还跟丁老板打过招呼,万一有个应急的事,就让丁老板支几两银子搭把手。如果事情很大,就去乌家找乌老爷帮帮忙。

他们上次挣了一百九十多两银子,他换了五张银票,两张五十两的、两张二十两的、一张十两的,余下四十多两银子留身上花。

这阵子花销大,这头安置妥当,余银无几。赵佩兰捏不住银票,他们带身上风险大,陆杨稍作思考,交给乌平之保管。

乌家家大业大,不会在意这点银子。等考完再拿回来。

乌平之为此很惊讶,当天看他们的眼神都闪着泪花。

陆杨忍不住提醒他:“只是放一下,不是送给你的。”

放一下,乌平之也感动。

这银子不是小数目,放他这里,是信得过他。

他当天跟他们保证,这这那那,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多时辰,还想立字据。

陆杨听得头疼,让谢岩招呼他。

他有做包子的手艺,烙饼也会,干粮就自己做。

一般走在路上吃,都会选择烙饼,饼子做干巴一些,难啃,但保存时间久。

乌平之说,他们每天最少要在野外吃一顿饭,村落之间有距离,到下一个县城也有路程,抵达府城之前,以赶路为主,有五到七天的车程。

陆杨想了想,带了个小铁锅,再拿五斤面粉、一斤盐。

既然是要在野外吃一顿,那肯定会歇脚生火,他就拿铁锅,给大家煮面疙瘩吃。

还能用铁锅揉面,能吃个手擀面。

这回去府城,还有几人同行,大多是私塾的同窗,有部分是别家私塾的书生,甚至有人是坐馆的教书先生。

都是乌平之结识的人,他家里安排不下,每逢考试,他都会跟家中伙计说,提前租个小院子,到时安排朋友们住进去,免得到处找住所,还要跟人挤一窝,吃住不好,没精神应考。

商户人家拉拢书生们是常见的事,乌平之说得坦荡。

科试并非全部秀才都要考,县学教官们只需造应试人员的名册,考生要亲自填写。都是常规内容,姓名、年龄、体貌、籍贯、三代直系亲属姓名、入学情况、有无处分等等。

办这事,他们去县学排队,又跟袁集等人碰了面。

这些人只有欺压弱小的气焰,没有容人之量,更不会承认自己的不足。前阵子,谢岩先把袁集骂了数次,后来他手上的事多了,还说要去骂另外几个人,都是零零散散的骂,没有对待袁集的攻击力。

但他早前写的文章批语在书生圈子里流通,不仅是县学的书生看,今年许多应试的考生还特地找门路,寻摸文章来看。

如此一来,周边全是议论他们文章的声音。谢岩还没怎么骂,他们就文心破碎了。

今次碰面,个个都是一副憔悴面孔,偏偏眼底有着呆滞又疯狂的执念。他们不再是为了乡试资格应试,而是为了证明自己。

考期在即,谢岩不惹事,老老实实排队。

他们发现谢岩,各自盯谢岩看几眼,也没惹事。

这头结束,他们便能出发了。

他们两口子不用赶车,就坐乌平之的马车。

是一辆有顶棚的马车,棚子很简约,有点像架子床的构造,底板之上打下四根木桩,木桩上撑着一个棚顶。

四面比架子床留出来的空间小,都做了大窗格。平常赶路,四面透风不憋闷,还能挡雨遮阳。

乌平之跟他们介绍:“这是夏季赶路的马车,到冬季,就会换个车厢,全遮起来,很暖和的。”

陆杨很有兴趣,里外打量了个遍,也问造价几何。

人挣钱是为了过好日子,好日子的概念具体了,才知道攒钱做什么,这样才有奔头。

陆杨喜欢给自己定实际一些的目标,好吃、好喝、好穿、好住。

马车属于“行”,排行靠后。他听听就算了。

他顺道问乌平之:“你有门路买到小马吗?我想买一匹小马。”

乌平之有门路,跟他说:“只能买到公马,母马很难买。”

有些草原商人会卖马,马是战略物资,好马尤其是。

公马少量多次的散卖,是他们的营生。母马就不行了,母马能配种生小马,好马配好马,一代代繁育下来,有了足够数量,就是战争。

谢岩也想买马。

他要买三匹,陆杨骑一匹、牵一匹,他要跟陆杨一起,就要再买一匹骑着。

乌平之也说可以,“有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能不能用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马的价格浮动很大,价低的时候,一匹丝绸可以换一匹马。这是真事,现在拉车的马就是一匹丝绸换来的。

但价高的时候,只收金子。三两金子起步,折算成银子,需要三十两。

常价的马,一般在十五两左右。

乌平之摇着折扇,路上颠簸摇晃,他都要保持翩翩公子的风范,悠然道:“我们做生意,讲究一个奇货可居。马本来就少,是有底价的。他们稳定的供货,一直能卖马,生意会平稳,很多当时想买,又不那么着急的人,就想等着下一回。在此时,马商只要制造出一种不知下回是猴年马月的假象,这批人就会着急下定,把银子花了。

“马价上浮,一般多见于这种原因,故意炒价。少数情况是真的死了很多,价格匀到每一匹马身上,自然涨价。然后就是品种差异,就像布料的价格一样,粗布跟绸缎肯定不是一个价。同一种料子,染色不同,价格也有不同。我们这种人家买马,不宜招摇,买个二十两左右的马就够了,比普通马有耐力,体型漂亮,可以拉车,可以驼人,走出门有面子,又不会让人眼馋嫉妒。”

他最后说:“嗯,小马驹的价格可高可低。路远,它们过来很难,看小马情况定。”

谢岩也在盘算银子,心道可惜。

“要是在府城再卖一回书就好了。”

卖完就够数了,可以买马了。

乌平之笑了:“不,你先考完试,到时再卖不迟。众所周知,科试取中,可以去考乡试,这都是名列前茅的秀才,排名前几的,一只手都摸到了举人的门楣。你考出个好名次,再来出书,才能在府城卖出去。县城那点地方,挣个小钱肥肥腰包就行了,挣不了大钱。”

考生数量只那么一点点,等他们把纸墨提个档次,用个好点的装帧,成本和人工都要上去。

还在县城卖,就是挣辛苦钱。卖到府城,再卖到周边县城,才是好生意。

陆杨对生意感兴趣,上回还说找乌老爷子问,这也没问,赶路闲着,他便问乌平之。

“俗话书斋的金老板来找我谈过,给了两个合作之法。我也给他一个选择,我们出书,他买去卖。他还没回话。我还犹豫着要不要让利一些,他开着书斋,时不时能拿到一些藏书,或许能找来许多好文章。这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你看这事能成吗?”

乌平之没法说成与不成,只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让利合作。跟入仕当官比起来,银子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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