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峰,我是不是哄到你了?”
“大峰,我是不是哄到你了?”
黎峰的魂儿都被他哄走了。
他俩弄到好晚才睡,陆柳困得迷糊,感觉身后的怀抱贴过来,他竟然没什么不习惯了。
他发现,他可能只是爱贴着黎峰,只要在他怀里,用哪面去贴都可以。
侧睡的时候,有一条胳膊悬空,总会感到空落落的,竹枕也不大合适,高高低低的调整,总不大舒服。他总会先垫着肚子,至于胳膊,那就不管了,随便怎么缩着。
缩着缩着就习惯了。
他现在可以抱着黎峰的手臂睡,两手不老实,总摸他掌心指腹的茧子。
他手心指腹也有茧子,比黎峰的薄很多。手拉手像两块砂石触碰。
他们都是勤快人,都干活了,没有满脑子吃鸡。陆柳想着,低低笑了起来。
黎峰亲亲他后颈,让他别动了。
陆柳停下乱蹭的脚丫,“嗯嗯”应声。
“大峰,我睡了。”
“嗯,我也睡了。”
好眠好梦。
第110章 我只有你了
陆杨休息了两天, 早睡晚起,白天都在犯迷糊。
他不喜欢他软绵没劲的样子,总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好几次睁眼, 他发现他在哪里,意识到这里是他的新家,他才放心。
好像潜意识里依然有些许不安留存,到身心全无防备之时,才往外探出触角。
这些不安, 见不得光。
陆杨闭眼继续睡,它们自然就消散了。
他在家, 谢岩就爱做滋补汤羹,给他补身子, 说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陆杨说他在养猪,把他气得嘴巴翘得高高的。
陆杨没特别喜欢吃的食物。人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对食物很馋、很惦记。别人吃什么,他看在眼里, 也就馋什么。
如果别人吃饭时,他饿得不行,那些不算好的食材, 落在他眼里,也会成为珍馐美味。
他现在什么都不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反而没了想法。
不爱糖, 不要肉,一日三餐,温饱足矣。
休息好, 他就去铺子里坐坐。
银杏和石榴对他很尊敬,眼里崇拜之情浓郁,叫声哥哥都惊喜万分,平常一点出格的事不敢做。
他到店里,这两个小哥儿就更老实了,走路都绷着腰背,来去都直挺挺的。
陆杨不确定抢收的日子,要提前让陆林和张铁休假回家。
他到店里,就让这两口子休息一天。他俩闲不住,陆杨又让他们出去逛逛街。
“看着割点肉,买点糖,马上要出大力气了,家里都吃好点。”
陆林看他坚持,便叫上张铁,出门逛逛。
他俩走了,陆杨拿张小凳子,坐在门口。
铺子里搭了灶台,蒸包子馒头更方便,也更热。
门口有太阳,也有风,比屋里凉快。
他拿了绣箩,带了布料和针线,没客人就缝几针。
银杏和石榴忙过灶屋的活,到铺子里没见着人,还唬了一跳,追到外面,看陆杨在做衣裳,才露出笑脸。
陆杨叫他们过来坐,跟他们聊天。
这两个是堂兄弟,他们的爷爷辈是兄弟,没出五服,住在一个村子里,平常一起长大,关系亲近。
来县里时,两个人嘴巴不算伶俐,只是手脚勤快。现在开朗了些,嘴巴还没练出来。
陆杨问,他们就说,陆杨不问,他们就闭着嘴巴,一左一右把陆杨看着。
陆杨问他们:“是不是想知道府城是什么样子的?”
他俩猛猛点头,他们好奇得很。
陆杨就细细慢慢跟他们说,从进城门开始讲。
他们是走陆路到的府城,这条路进城门的时候,会跟府城周边村落的人一同排队。各处农忙时节都差不多,汉子们很少在夏季去县里,都是些妇人夫郎,他们挑些时蔬、鸡蛋,也有人捞了鱼,一堆堆的人去县里卖菜、卖蛋、卖鱼。
府城人多,对食物的需求量很大,这些零散的菜都能找到好买主。不像他们县城,小村民出来卖菜,纯靠运气。
府城的路也更宽阔,但跟县里一样,各处都是土路,只是比县城的路更结实,下雨的时候,泥泞有,坑洼少。
不过府城有几条主街是修了石板路的,比如说府学附近、知府衙门附近,还有码头附近。
吃喝和县里没什么区别,都是些普通人,有钱就吃肉,没钱就吃菜。但饭馆收费较贵,平均一盘菜要贵个十文、二十文的。
食物种类要多一些,陆杨在县里,只见过几次卖驴肉的,他都只听说过驴肉火烧,府城里,有摊贩在卖火烧。
铺面也更多,有些铺面就是民房。
和他们这间铺面的格局不一样,不是前面商铺后面院子,而是在临街的墙壁上修个窗户,人在窗户后摆摊叫卖。
因商业繁华,出门一趟,到处都是叫卖声,目之所及,耳朵里听见的都是相关的东西,气氛很能感染人,有些人只是随便出门逛逛,都能被影响,对某些小玩意儿感兴趣,兜里有钱,就买了。
陆杨也跟他们说府城的包子馒头摊。
“人家一个街边小摊子,比我这间铺子蒸的包子馒头都多,我估摸着,一天能有四十笼以上。”
那就是八百个打底。
这样的小摊一排排的,数之不尽。
石榴难以想象:“府城的人全都不吃饭,一天三顿的吃包子馒头?”
陆杨告诉他们,府城的饭馆酒楼比馒头摊子更多。
银杏努力梦了一下:“去府城做乞丐,都能吃成个大胖子。”
这么多酒楼饭馆,剩菜剩饭都拉不完。
陆杨侧头看他。
真是好远大的梦想。
看店的日子是枯燥漫长的,他们经营范围的缘故,每天的生意有固定的时辰,余下时间就很难熬。
银杏和石榴还没练出来,陆杨不允许他们干私活。哪怕衣服破了要缝补,也是下工之后。
等哪天可以独立看店,客人进门,他们知道要说什么、卖什么,能招待好大部分人的需求,他们也能抽空做点针线活了。
中午,陆杨没回家。
他在铺子里做饭吃,把石榴带上,教他做饭。
村里出来的小哥儿,做饭的手艺有。只是家里穷,做什么都省惯了。
家里长辈会使唤他们干活,掌勺的事极少放权,就怕他们偷吃,手上没准头。他们现在的手艺实在差劲。
陆杨先教石榴,让银杏看店。
晚饭就让石榴做,让银杏吃吃看。
他这儿就教些家常菜,硬菜暂时不教。
中午要给陆林和张铁留些饭菜,一起五个人吃,他做了三菜一汤。每份菜都是大盆大盆的。
他这儿忙完,银杏还在前门喊:“陆哥哥!哥夫来啦!”
他们一般喊哥哥,是用名字喊,比如陆杨,应该叫杨哥哥。但他在亲戚那里,是用的陆柳的名字。
陆林知道这个事,就教他们喊“陆哥哥”。
哥夫是谢岩。
谢岩中午回家,没见着陆杨,就往铺子里这边走,果然找到他了。
陆杨看见他就笑:“中午太阳大,又晒又远,你跑过来做什么?”
石榴还在灶屋里,谢岩端着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说:“我有事找你。”
石榴会看一点点眼色,这便去前门看店,让他们先吃饭。
眼看着他走了,谢岩还要去关门。
陆杨背靠着灶台,双手环胸,冲他抬抬下巴。
“说吧,我看看你找我有什么正经事。”
谢岩过来就抱他,抱住就在他嘴上咬一口。
他身上热气滚滚而来,衣裳都是烫的,人静下来,汗一股股的往外渗,亲一口,亲得满头大汗。
陆杨笑了声,拿汗巾给他擦脸,擦脖子。
“太热了,以后别来了。我们一起早出晚归,夜比白天长,中午这一阵就算了。”
谢岩想他,想得不行了。
写出来没用,画出来没用,非得见到他,心里才舒坦。
他衣裳都汗湿了。
陆杨贴背摸一把,说他虚。
谢岩又亲他。
陆杨问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