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289章

快要过年了,陈桂枝在新村照料个三五天,就回家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让顺哥儿赶车跑一趟新村,送一碗给王冬梅吃吃。

养过这一阵,就不管了。

陈桂枝打算做些酸萝卜,黎峰帮着洗萝卜、切萝卜。

这个活很冷,他身上火气重,干得轻快,不觉着冷。

二十二这天,天上又下一场雪。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了,只下两天,地上就厚厚一层。

黎峰每天都要出来铲雪,还爬到屋顶上铲雪,怕把房子压塌了。

后院的畜棚鸡窝兔窝他都收拾收拾,多加些稻草。

得闲了,可以训训威风,带两条狗子出去遛遛弯儿。

他还想骑马出去,这样太招摇,只把马配上车,让顺哥儿每天送饭的时候风光些,这样孩子愿意顶着冷风跑一趟。

他还在院子里堆雪人,拿盘子堆了个小雪人,拿到屋里给陆柳看。

十二月出生的娃娃属老虎,跟黎峰一个生肖。

黎峰堆不出老虎,就在雪人头上写了个“王”字。

陆柳喜欢老虎,老虎威猛。再过一个月,生的孩子就是属兔子的。兔子软绵绵的,好吃。

今年寨子里有人打了些黄鼠狼,黎峰都让人把皮毛留着了。他听说狼毫毛笔是用黄鼠狼的毛做的,他打算找找做笔的手艺人。

他想要留几支狼毫笔。这种笔难买,县城没有,府城卖得贵。他出毛,找个手艺人帮他做。价格好商量。

据说毛笔除了毛,笔杆的木料和匠人的手艺都对价格有影响。

木料好说,背后就是大山,他都不用砍树,挑些粗壮枝条就够用。

至于匠人,笔杆可以请鲁老爷子雕刻些花样。这样的笔,拿出去就挺像样了。

“我们没学问,就留两支,你跟顺哥儿一人一支。余下的都给你哥哥送去。我们两家往来,送礼总送不到点子上,这个笔该是好礼。”

陆柳听他的。

黎峰空出手,还去做弹弓。

鹿筋剪了,他多做两把,等陆杨和谢岩有了孩子,能直接拿出来送。

他问陆柳想要什么玩的,“我也给你做一个。”

陆柳就不要弹弓了,他想要个风筝。

“等春天,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我还没有放过风筝。”

黎峰说:“你也没骑过牛,带你骑牛放风筝?”

陆柳不要骑牛,骑牛没有骑马威风,他要骑马放风筝。

黎峰说:“骑马没有骑我威风,你要不要骑我放风筝?”

流氓!

陆柳不跟他说话了!

年底这几天,家里人都忙碌。

顺哥儿跟娘忙着洗洗晒晒,各处除尘。

胡郎中还在山寨住着,这是他们请来的客人,就让人跟他们一起过年,没想到胡郎中早被别人请去了。

他受欢迎得很,寨主还去请过。最后是被寨子里的郎中请到了家里,两个郎中交流交流经验。这下没得抢了。

黎峰满寨子转转,买了些鱼回来,再买了些猪下水。

到正月里,要拜年了,会留兄弟们在家吃酒。

特色的鱼骨菜、鱼杂、猪杂少不了,比谁家媳妇夫郎最“漏勺”的时节来了。

去年的陆柳是小抠门精,今年他没出月子,不好掌勺,顺哥儿跃跃欲试。

除夕这天,他们贴好对联和窗花,一家人在屋里守夜。

陈桂枝给五个孩子都包了红包,壮壮和小麦也有。

三个孩子给她各回一份红包,她摸着里头的疙瘩,说:“我赚了。”

送出去铜板,换回来银子。

夜里,陆柳熬不住,挨着两个宝宝,睡得呼呼的。

山寨里放鞭炮少,没有新村热闹,各家都会敲盆。

黎峰给陆柳耳朵里塞棉花,再把两个孩子的耳朵护好,不吓着他们。

陈桂枝跟顺哥儿说着新年酒席的菜色,特色菜肯定要有,每家都是这样的,过年就是要这么吃,不上这几盘菜,都感觉缺了什么。

但他们家今年挣钱了,讨个彩头,除了这几样和花生米,再炒一盘荤菜。

顺哥儿答应了,过后几天,家中来人,他都照着办,等他穿着新衣,出去玩的时候,听见别人说他是大漏勺,把他委屈哭了。

怎么会这样!

他气呼呼的跑回家,家人听着都是笑。

顺哥儿笑不出来,他想当抠门精,跟大嫂一样的抠门精!

陆柳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还成了抠门的榜样了?

抠门的陆柳,拿了两根狗毛,用浆糊粘在小木棍上,跟顺哥儿说:“这是我送你的毛笔,狗毛笔,很珍贵的。”

顺哥儿拿着毛笔,去找黎峰告状,“大嫂欺负我!”

黎峰看了毛笔,笑得不行:“那咋了,他都用了两根狗毛了,你还不满足?”

顺哥儿瞪他一眼走了,去狗窝里找狗毛,想要做根毛茸茸的笔。

他还没理出毛,黎峰又一次来找他,给他一个鸡毛毽子。

“你大嫂攒的鸡毛,特地挑的漂亮毛,给你做的毽子,你拿去玩。”

鸡毛是真的挑过,中心短,外边长,分布均匀,像开花一样展开,特别饱满,毛色鲜亮,触感柔软。底部缝了三枚铜钱,很有点分量。

这个毽子放在山寨里,都能评得上第一漂亮。

顺哥儿当即扔了狗毛,忘记了狗毛毛笔,拿上他新得的鸡毛毽子,出去显摆了。也不管别人说不说他是大漏勺了。

陆柳在窗边看着,又回头看看两个小宝。

小孩子真好玩,他的宝宝要快快长大,他迫不及待想逗孩子了!

第138章 两棵大树

年前, 陆杨跟谢岩专门去乌家走了一趟,主要是跟乌平之吃饭,说说来年读书的事。

今天就他们三个年轻人吃饭, 乌老爷不掺和, 就在乌平之屋里摆上茶点。

乌平之消瘦很多,这一年吃足了读书的苦,之前经常能见到,只是看出来憔悴,好久没见, 他再被棉衣裹着,那样臃肿, 却那样瘦削,看着跟生病了一样。

他俩一问, 才知道乌平之这两个月都在赶进度,谢岩从府学带回来的文章和笔记,他总觉着他能看懂,模模糊糊的, 就差那一层窗户纸了,一直捅不破,他就一直着急, 做梦都想着这件事,难以入眠。

谢岩还给他留了功课,他要上课, 有课业, 私下再琢磨琢磨别的,写写谢岩给他留的功课,人都要熬没了。

谢岩皱眉, 不赞同他这种学习方式。

“你越逼得紧,越是容易钻牛角尖,这样会忽略一些细节。你都忽略了,你怎么可能捅破窗户纸?”

乌平之揉揉眉心,说他知道。

“控制不住,两眼一闭就是琢磨。”

陆杨问他:“是什么事?你不会也在想什么是好文章吧?”

乌平之没想这个,他作文水平不稳定,琢磨这个死路一条。

他是在想怎么藏住他的想法和立场,尤其是谢岩提醒他可以多关注一下告示和政令推行等方面的事以后,他只要去想,就是商人的想法,根本绕不过弯。

谢岩给他带回来的文章和笔记,有部分是辩论的过程,他能看到不同的想法,也尝试过换角度去想。能想,但想不深,好不容易多想一点,写文章又写不了几个字。

他这阵子困在这里,梅先生都说没法教,他必须自己走出来,外人点拨再多,他没走出来,听见的话就只是一些词句罢了,根本领会不了其中意思。

今天碰面,乌平之就想问问谢岩有没有找到办法藏住自己的想法和立场。

谢岩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比较好藏,我少写一些过于理想的东西就行。前人经验我都记得,我看着题目,挑着合适的内容往里填就差不多了。”

他也认真帮乌平之想解决的办法,“其实这个思路的转变,没有那么复杂,你考虑一下各方利益。如果你是官员,你要怎样做,才能利益最大化的完成某件事。这既要平衡,又要有得挣,说起来跟做生意是一样的。我之前说过,乡试对你来说不会很难。你虽然不在官场,但你们跟各方势力打过交道,构思一篇文章的时候,能考虑更广,扣题更深。平之,你想一想,你是写不出来,还是狠不下心?”

谢岩谈起学问,话很多。

他继续往后说:“如果是写不出来,那你最近不要想这件事,你把我的笔记看完,再多看些文章,年节出去应酬,你别想着学业,空空脑子。我常说读书要换换脑子,不能一直闷在那里读,你总怕浪费时间,其实不然,你换换脑子,学得更好。过了这阵子,你照常写文章,放松一些,你写完了,再去挑错,下次再改,慢慢来。这法子笨,却稳妥。不要嫌慢,慢即是快,你要先走出这一步。”

“要是狠不下心,我就要劝劝你。藏住想法,不是让你把某个人、某一方当做假想敌,去除之而后快。它其实就是博弈。文章论题,你会提出意见,再有反例或者正例,也就是引用一些典故来叙述。你知道你要守住的立场是什么,然后去说服自己,说服考官。不用舍不得,太狠辣的文章,你说服不了自己,你写出来,自然会去调整。”

陆杨在旁坐着,拿一块枣糕吃,眼睛直直看着谢岩。

他家状元郎真的长进了,以前谈起文章,说的是文章段落的写法,分析每一段的用意,主要是教文章结构,将它拆分,然后填空一样的,把符合立意的句子写出来。这样就是一篇能碰到及格线的文章了。

他会再说明更上一层楼的文章是什么样子的,却很少从学问之外走出来,结合实际来聊一聊。

乌平之倒是平静,他看谢岩的笔记,已经发现谢岩的长进了。

他说:“可惜我名次太低,没考进府学。”

谢岩觉着没事:“你每天都在学习,在哪里都一样。日子没荒废就好。府学的书很多,也有些杂,我看到好的,会给你抄录一份,你不要急,慢慢看。”

乌平之叹气:“我就怕再等三年。”

他很少说起家事,今天难得开口,也就是一句想出人头地。

“我们不能再让人瞧不起,不能再被人欺负了。前阵子,我爹还劝我,说哪里都一样,当官还分大小,分了大小,还分职权虚实,分了虚实,还要分个京官和地方官。分了地方官,还有富庶之地和贫瘠之地。要争,就没有出头之日,人要知足。我才刚开始争呢,说这种泄气话。”

陆杨说:“乌伯伯是心疼你,你照镜子没有?你脸色可吓人。”

乌平之照过了,“我从私塾回家,就没翻书。睡不着我就躺着,今天跟你们见一面,我还继续躺着,让郎中开了安神的方子,我是要歇歇,都喘不过气了。”

才说着歇息,他再寒暄两句家常,又拉谢岩说起了文章。

陆杨在旁听着,没出声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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