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看我。】
【他现在是在考虑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吗?】
闻湫的心声再次响起。
季时昱:“……”这对吗?
如果闻湫跟他一样提前知道了接下来要发展的事,为什么还要期待?
难道就…那么喜欢被人关起来……?
【他穿西装好欲,想……】
在季时昱怀疑人生之前,声音消失了。
与此同时,电梯门也开了,到了刘总儿子办婚礼的那一层。
季时昱面无表情地从闻湫身边离开,关于闻湫奇奇怪怪的心声没有再出现在脑海里。
他走的急,没有发现闻湫在他出电梯的刹那看过来的目光。
黏稠、阴湿,全然没有方才的阳光。
当电梯门再次合上,闻湫走到季时昱站过的位置上,轻轻嗅着鼻尖残留的味道,很独特的清香,勾起了一段令他忘不掉的记忆。
季时昱从电梯出来没多久,碰到了刘总的秘书,秘书见到他,立马就为他带路。
两个人来到婚宴现场,远处正在跟朋友寒暄的刘总看到了季时昱,跟朋友说了声失陪,端着酒朝季时昱走了过来。
“季总,好久不见啊,很高兴您能来参加我儿子的婚宴。”刘总长相斯文,五十多岁的年纪并不见秃顶和啤酒肚,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笑起来有几分儒雅。
再加上他为人处事得体,特别讲究诚信,从来不讨价还价。
季时昱对刘总的印象不错,“刘总不用那么客气,还和以前那样称呼我就好。”
刘总笑了声:“那怎么能行,您如今身份变了,跟以前那样称呼不合适。”
季老退居幕后多年,季氏之前的CEO是季时昱父亲,大家都称季时昱为小季总。
季时昱笑着跟刘总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去了刘总安排好的位置。
加上他,桌上共坐六人,一眼看去全是眼熟的人。
大家见了面,面上挂着客气得体的笑容,有人趁机跟季时昱聊起了合作的事。
季时昱听了大半天,淡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不聊生意,各位有任何事情可以联系我秘书。”
刚才说话的人哈哈笑着说是,眼中却露出了几分可惜。
错过这样的机会太可惜了,联系季时昱的秘书又没什么用,得到的永远是客气笼统的回答。
当婚宴开始,其他人聊着自己儿女的事,季时昱还在想关于闻湫的事,在原书指定的地点外场合碰到了闻湫,还能听到闻湫的心声,这件事几乎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闻湫看起来挺期待被他强取豪夺的。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季时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分析,更怕事情会因此重回原书的轨迹,他自小接受了很正规的教育,对于触碰法律的事不能忍。
原书的结局是他负担不起的,季氏几代经营下来的产业葬送在他手里,每每想起,他就夜不能寐。
离开婚宴的时候,季时昱还是乘坐vip电梯,万幸这次没有碰到闻湫。
路上,季时昱又找人把闻湫这个人从头到尾调查了一遍,这次调查的格外仔细,连闻湫小时候交过几个朋友都查了出来。
季时昱仔细看了遍,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特殊的经历?”手机那边沉吟了片刻,说:“他上周出车祸昏迷了,在医院住了三天。”
季时昱眼神微凛,确定闻湫也是一周前知道了这件事,这次出现在他面前,很可能是闻湫亲自找来的。
出席婚宴是昨晚才决定的,闻湫从哪打探了他的行程?
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确定今天来参加婚宴后,只跟老爷子和发小通过话,一直到今早为止,期间没有联系任何人。
闻湫总不可能通过他爷爷或者他发小得知了他的行程。
“季先生,这个闻湫是得罪您了吗?”调查的人多嘴问了句。
季时昱的思绪被打断,眼睫微垂,“没有,帮朋友调查罢了,事情别往外传。”
挂断电话,他收到了发小喊他到老地方相聚的消息,顺便恭喜他升至为季氏CEO。
在此之前,朋友都在各地出差,今晚好不容易都在A市,自然少不了相聚一晚。
季时昱处理完手头时间比较紧的工作,换了身衣服,开车去老地方找朋友。
到了地方,在包厢里看到了三个人,有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另外两个是高中认识的朋友。
季时昱的朋友很多,但留在A市的就那么几个。
见他到了,坐在中间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关心道:“听说你上周住院了,身体没事吧?”
季时昱摇了摇头,坐在他们让出的单人沙发上,端了杯酒抿了一口。
“小伤而已,早养好了。”
“让人查了吗?确定不是季帆嵘找人做的?”坐在黑大衣旁边的蓝发男人问。
第3章 再次见面
季时昱出事是在成为季氏CEO的下午,许多人都怀疑了季帆嵘,季帆嵘对季氏的野心没有掩饰过,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但这次的事情确实跟他没有关系。
“是意外,不是他做的,”季时昱笑了下:“况且他没有胆子对我的动手。”
季帆嵘以前对他父亲使过绊子,被爷爷发现后挨了一鞭子,又在分部那里降了职,手里的权利几乎被掏空,从那以后季帆嵘就不敢轻易作妖了。
花盆砸人的手段太明着来了,季帆嵘没有蠢到自毁前程的地步。
“没胆子不代表不会动手,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他去接你堂弟了,拽着季忱的耳朵说了一堆话,季忱心肠好,但他老子不是,说不定会哄骗着季忱来找你麻烦。”
“不会,季忱有脑子。”
“那也要注意着点。”蓝毛不放心的叮嘱。
季时昱看向他,“怎么染头发了?”
展绮摸了摸头发,“广告需要,而且我好久没染了,我看颜色挺好看就没让他们弄一次性的,过几天进组就染回来了。”
他们说了半天,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发小忽然接了个电话。
几个人安静下来,岳裎接完电话,笑着起身:“我表弟来了,没会员,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我下去接他。”
“你妈不是你外公的独生女吗,你哪来的表弟?”展绮拍了拍腿上刚蹭到的鞋印。
季时昱同样好奇。
岳裎:“远房表弟,几年前见过一面,上周他突然联系我,说他以后想进季氏,我说这不巧了吗,我跟季氏总裁是发小,可以带他见一面认识认识。”
展绮啧了声:“你当着我们季总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而且你不是最痛恨关系户了吗?”
“那不一样,我本来拒绝他了,结果当晚我爸告诉我,我家有个重要生意要跟他家有接触,先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总要当一次好人吧,时昱你到时候不用在意我和他的关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按能力来,而且他才大一,离出社会早着呢。”岳裎说着,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岳裎领着一个挺高的青年进来。
季时昱低头喝着酒,听到岳裎介绍道:“闻湫,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人,你叫他时昱哥就好。”
他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慢抬起头,探究的眼神毫无掩饰。
包厢里灯光太暗,岳裎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笑道:“时昱,他就是我表弟,特别崇拜你。”
闻湫隔着茶几桌站在季时昱对面,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微笑道:“时昱哥晚上好。”
季时昱抿嘴,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
那一瞬间,对于闻湫从哪里打探出他的行程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问题是,他跟岳裎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天忽然告诉他有个远房表弟,而且这个表弟还是书里被他强取豪夺的闻湫!
最重要的是,按照原书的剧情发展,岳裎就是那个因为帮他太多,最终获刑入狱的发小。
闻湫居然是岳裎的表弟。
结合书里的结局,这一切简直荒谬。
包厢很大,虽然他跟闻湫见面了,但是没有像白天那样听到闻湫的心声。
季时昱没有说话。
在外人眼里就是季时昱一言不发地盯着闻湫看,看得闻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岳裎开玩笑道:“你说话啊,怎么老盯着他看,难道是看上我表弟了?”
季时昱移开眼神,摇头:“想到了一点事。”
岳裎推了推闻湫,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随便坐吧。”
闻湫走到了离季时昱比较近的长沙发边角处。
季时昱坐在单人沙发上,心里不怎么舒服。
闻湫所在的位置并不特殊,更何况他今天就是来见季时昱的,是个人都知道要巴结着点。
岳裎端给他一杯酒,说:“敬你时昱哥一杯酒。”
季时昱刚要说不用,就看到闻湫按照岳裎的话照做,接过那杯酒,闪着碎光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时昱哥,我敬你一杯。”
季时昱看到闻湫眼中快速划过去了什么,灯光有些暗,他没能看清楚。
他不是不给朋友面子的人,更不是在友好氛围下扫兴的性子,随手端起刚才抿过的一杯酒,对着闻湫抬了下,递到嘴边饮了一口。
凉酒下肚,暂时压下了心里的躁动。
他想到了原书里的一幕,当时的他逼迫闻湫喝酒,闻湫红着眼,非常不情愿地喝下了他递过去的那杯酒。
后来怎么了?
哦对,那杯酒里有药,是他亲自下的。
季时昱讨厌那些所作所为,那根本不是他,一举一动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他的教养不允许逼迫别人喝酒,更不可能在酒里下药,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安眠药,但那个行为让现在的他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