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离开,态度坚决且不容置疑。
闻湫黑眸幽深沉郁,怨气特别大,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在他上楼之后,没忍住摔了筷子。
夜晚。
季时昱冲过澡从浴室出来,他看了眼床上鼓起的包,听着不能说出来的心声,默默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
最近天热,开窗户的举动倒是很正常。
他走到床边,闻湫掀开被子露出了泛红的脸颊,迷离的眸子看到他,其中痴意更甚,笑了声,探出胳膊就要抓他。
“哥哥,你怎么不上来啊。”
季时昱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的手指,“你在干什么?”
闻湫往床边爬了爬,手指牢牢抓住他腰间耷拉下来的浴袍带子,“哥哥,你不让我碰你,连这样也不允许吗?”
“可以去浴室。”季时昱站在原地没动。
闻湫一点点拉开浴袍带子,“可是浴室里没有你的味道。”
他说慌了。
浴室里也有季时昱的味道,只不过没那么浓重,浴室哪有床上好啊,不仅保留着季时昱的味道,他还能专门躺到季时昱睡的位置那里开动。
多爽啊。
季时昱捏住腰间的浴袍带子,防止被拉开,他目光冷清,看着床上满脸情欲的人,终究是没说拒绝的话。
他主动拉开腰间的白色带子,说:“今晚就一次。”
今晚就一次,而不是一晚上很多次。
闻湫眼睛放光,像是见到食物的小狗,点着脑袋:“我会听话的,哥哥你快上来。”
他连忙往里面挪了挪,态度积极的不像话。
第43章 我会管他
季时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默许了闻湫的行为,对比上一次,勉强有点进步,起码不会再横冲直撞,但是耗费太长时间了。
到了后面,季时昱困顿眯着眼睛,每当快睡着时就会被弄醒,于是在睡前说道:“明晚你去隔壁,让我好好睡一觉。”
闻湫立即慌了,哼哼唧唧地说着不要。
季时昱闭上眼,翻身背对着他,声音很哑:“听话,别惹我生气。”
闻湫抱住他,焦虑地一整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又准时去了学校。
季时昱没有去公司,在家休息了一上午,只喝了点温水,剩余的时间一直在睡觉。
下午一点多,床头的手机响起专属铃声。
他睁开眼睛,看着深灰色的被子思忖了一会儿,想起这是闻湫拿着他手机专门设置的特殊铃声,伸出手臂摸到床头柜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滑动接听。
他还困着,闭上眼睛养神,把手机贴在耳边没有说话。
“你好,请问你是闻湫的哥哥吗?”对面是一道小心翼翼的男声。
季时昱倏地睁开眼,“我是。”
那边松了口气,又说:“我是闻湫的同学,他在学校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他暂时没有醒过来,我晚点有课,您能来看着他吗?”
季时昱坐起身,声音微沉:“地址。”
半小时后。
季时昱推开一间病房的门,看到一屋子的人,只有第二张病床前坐了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他无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向第二张床走过去。
青年看到他,稍愣片刻,问:“闻湫哥哥?”
季时昱轻嗯一声,“他怎么晕倒的?”
青年:“医生说他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心里有郁气,这才晕了过去,其实就是气急攻心。”
季时昱颔首,“我来看着他,你去上课吧。”
青年点点头,把一张单子递给他,神色窘迫,“这是消费单,我提前帮忙垫上了。”
季时昱掏出手机,“我转你。”
青年收到转账就走了。
季时昱看了眼拥挤聒噪的病房,拿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十五分钟后,他坐在单人病房里,打电话和关秘书说着事情。
天微热,病房里的窗户开着,倒不至于那么闷得慌。
他察觉到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下,抬眼看过去。
闻湫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茫然。
季时昱迅速交代了几句便挂断电话,起身来到病床旁的椅子前坐下,温声关怀:“你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闻湫反应过来自己住院了,刹那间,眼里覆盖了一层朦胧的泪意,声音发颤:“我……”
“谁惹你了,气这么狠?”季时昱先一步问道。
闻湫任由眼泪流进黑发中,可怜巴巴道:“没有人惹我。”
季时昱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净眼泪,“别赌气,跟我说实话。”
闻湫翻身背对着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哭腔,肩膀轻轻颤着,说:“你想和我分手,我好生气,好难受,好想死掉。”
季时昱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了?”他就没提过这两个字。
闻湫蒙着头,趴在枕头上哭:“你要和我分床睡。”
季时昱脾气都没了,扶额说:“……分床睡不是分手。”
闻湫闷在被子里不出声,只发出轻微的啜泣。
季时昱想起医生的嘱咐,叹道:“不分床睡了,这样行了吗?”
闻湫还是不出声。
季时昱知道他想听什么,无奈讲给他听:“以后都不分床睡,你想睡在哪儿就睡在哪儿,我昨晚不过是在赌气,没有真的想和你分开睡。”
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因为这种事把自己气进医院的人,可能往后也见不到第二个。
闻湫从被子里露出脸,红着眼睛看他,“真的吗?”
季时昱:“真的。”
闻湫朝他扑了过来,跪在床上,弯下身来搂住他,“哥哥,你不要对我说气话,我会当真的,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没有在一起之前,他在暗中窥探,像个变态一样跟踪、窥视、耍心机。在一起之后,他频繁嫉妒、猜忌、敏感多疑、愈发没有安全感,连季时昱多看别人一眼,他都能幻想出自己被抛弃的画面。
很痛苦很痛苦,每天快要把自己折磨疯了。
闻湫不想这样,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季时昱回抱住他,放缓语气哄人:“我不说气话,但你也不许气我,平时乖乖听话,不能和我反着来,能做到吗?”
闻湫收紧手臂,没吭声。
季时昱:“做不到?”
“我能做到,”闻湫从他怀里退出来,哑声说:“但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你能不能对我多点耐心,再多给我一点宽容。”
“……好,我答应你。”
季时昱步步退让。
他们在病房里温存了一会儿,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季时昱还没有吃午饭,闻湫也没吃,一整天只顾着生气了,哪有胃口吃饭。
季时昱点了私厨,和闻湫在病房里一起吃了午饭。
闻湫的情况不太稳定,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两天,可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不想在这儿多留,闹着让季时昱带他回去。
季时昱打了个电话,便带他离开了医院。
晚上。
岳裎联系了季时昱,让他劝劝闻湫,及时跟家里人联系报声平安。
“我跟闻家保证了,这两天绝对会让闻湫联系他们,没想到闻湫把他家里人的号码全拉黑了,就算是和家里闹矛盾也要有个分寸,他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岳裎作为中间人,是最为难的,他不想管那么多,但闻家那边的人太难缠了。
季时昱道了声好,挂断电话,起身去了厨房。
闻湫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刚炒完一道菜,菜里放的辣椒太辣了,不小心呛到,转身捂着嘴巴咳了几声,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外的人。
抽烟机加大力度抽着油烟,可惜这次的辣椒太呛了,短时间内没那么快被抽走。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季时昱话落,伸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转过身往餐厅走。
闻湫关了灶台,出来后关好厨房的门,走到季时昱面前坐下。
“哥哥,怎么了?”
“你把你家里人的号码拉黑了?”季时昱问道。
闻湫顿了一瞬,点头:“是,我拉黑了他们,和闻家走得比较近的亲戚,我全部拉黑了。”
季时昱垂眼思索片刻,“报声平安也不想?”
闻湫摇了摇头。
季时昱叹道:“他们有没有停你的卡,钱够花吗?”
虽然知道闻湫有钱,还是不放心问了句。
闻湫依旧摇头,“我成年之后,他们没有给过我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我自己想办法赚的。”
季时昱知道他有许多赚钱的法子,只是有件事很疑惑,问道:“每年有分红吗?”
之前调查的资料里显示,闻湫名下有闻氏的股份,那是闻老爷子离世之前分好的,闻家每个子孙都有,成年后有效。
闻湫笑了声,毫不在意道:“有是有,但我不想花闻家的钱。”
季时昱沉思许久,点头:“我知道了。”
“哥哥,你放心,我有钱花的,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图你钱。”闻湫怕季时昱误会他别有目的,解释道:“哪怕你和季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