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是给大长老的,他精挑细选,最终挑了一个类似猫猫头的灯以及一个花朵形状十分精致的灯,花瓣还能转,十分之有趣。
旁边张净看得太阳穴突突的,视线着重落在花灯上,问:“……你这是送谁的?”
“送大长老的,”林竹生递钱接过灯,说,“今天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过要给他买一个。”
“……”送大长老的。
脑子里联想到今天刚看到过的一点不带缓和线条的严肃方脸,视线再落到精致的花灯上,几位好同门齐齐沉默了下。
最终是高余伸出手发出阻止的声音,及时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眼睛从一众灯上扫过,他指向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四四方方的灯,说:“这个怎么样?”
和大长老的脸还挺像,从各方面来说都十分契合。
林竹生最终还是买的花哨的花灯,一路拎着回去的时候不断收到路边路人投来的视线。
灯会在深夜结束,在结束之前,他们回宗门了。
住的地方不一样,重新回到宗门,六个小学生分散开了。因为要去找大长老,林竹生和回内门的大师兄方向一致,一起走了段。
上次送花说是时间没到,觉得今天可能到时间了,他又掏出来送了一次。
很好,大师兄依旧没收,反倒送了他一个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小点心。
带着大包小包,林竹生去找大长老了。
长老峰上无人,大长老更多时候都住在静思堂,也是唯一一个不用进内门就能直接找的长老。
还没到夜深时候,玩家林去送礼物的时候他还没睡,在大殿里看书。
十分不绕圈子且快速的,林竹生小跑着上前,一下把灯放桌上。
像是有些意外他真来了,大长老抬起头,视线对上花里胡哨的花灯。
林竹生还顺带转了下花灯的花瓣,示意这个地方是可以动的。
大长老眉头一跳,很难说是心动还是吓一跳,思索了一下,道:“……这是?”
林竹生伸手轻轻一拍灯面,说:“说好给长老的灯。”
大长老感谢他的好意,并用一张威严的脸婉拒了。
这个小老头。林竹生丝毫没退缩,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跟着在桌边坐下了,顺带熟练地抛出台阶,道:“我原本是想买其他样式的,但去晚了就剩下这个,长老将就看看。”
意外的没有展开拉锯战,大长老换了个说法,说起其他:“你不犯事,以后不会来这受罚,就算给我这些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林竹生从一开始就知道没好处,一点头,说:“那可不。”
他也不是奔着好处来的,只是单纯想要点好感度再集一次全成就。
没有好处还来,大长老不懂他,看过去时只看到一双半垂下的清透眼睛,以及一只在悄悄扒拉花灯花瓣的手。
注意到他视线,那只悄悄扒拉的手停下了,若无其事地缩回。
“……”
脸上的表情没有绷得住,他嘴边的胡子抖了下,遮住抽抽的嘴角。
林竹生最终硬生生在静思堂唠了一个多小时,唠舒服了后离开,回去的脚步轻松又愉悦。
一个花灯加了5点好感度,就这么唠一会儿也加,莫名其妙加了5点,来一趟聊到了天,还赚十点好感度,今天晚上他就是最开心的人。
他走了,留下盏和静思堂格格不入的花哨的灯和很久没这么长时间说过话,唠得口干舌燥的大长老。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无论晚上睡再晚都得爬起来练剑。
估摸着晚上都出去玩了,第二天的同门们眼看着都没怎么睡醒,挥剑的时候差点一剑真€€挥出去,物理意义上那种。
像是赶趟一样,昨天山外城镇刚过了灯会,今天宗门也开始折腾起来了,在准备什么东西。
一个弟子半梦半醒挥剑时拿剑不稳闹出点动静,但这点动静抵不过在校场边缘平地起看台的管事的声响。
练剑的时候看什么都有趣,身体机械地动着,林竹生边挥剑边瞅在校场外忙活的人,发现里面夹杂着几个内门弟子,隐约还有老板的身影,像在指挥什么。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是在忙活什么了。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宗门大比的时候,今年的主会场在天宗,比武场就在他们脚下的校场。
宗门大比和他们关系不大,参加的是内门弟子,但好处是大比期间他们不用来练剑,可以在宗门里四处游走,或者选择来看大比。
大比是修真界盛事,想要参加难上加难,观看也是,他们能随意观看全靠宗门给力,正好是主会场。
这事重要,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其他。中场休息六个小学生又凑一起,有人抓住想要溜达着去围观搭看台的林竹生,问出昨天晚上就想问的问题,道:“你昨天怎么和陵许君走一起的?”
安静把玩玉佩的宋明看了过来。
命运的后脖颈被抓住,林竹生走了两步没走掉,于是只能留下,诚实回答道:“刚好碰到了。”
之后又简单说了下当时的情况,道:“他被一起出去玩的其他人抛下了,一个人逛太可怜了。”
其他人客观觉得应该没人敢找陵许君出去玩然后半路扔下,并且觉得见面时对方看着也不像是很可怜的样子。
他们搁这围成一圈聊,远处走来个人影,挥手时声音跟着传来:“林小友!”
是老板。半路把大师兄扔下的本人来了,看样子是有话想说,笑着把林竹生从小学生堆里挖走,和其他人挥挥手,道:“林小友先借我一下,很快还回来。”
林竹生被借走了。
这一来一去速度太快,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已经走远。
身高没大师兄和老板这么突出,林竹生惨遭被当成了个搭手支架,身上多出只手。
好在他很大方,当个支架也行,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问:“老板怎么来这里了?”
“我这稍微懂点建筑,被抓来布置场地了。”
提起这件事就觉得麻烦,老板狠狠挠挠头,跳过这个话题,嘴角一咧打听其他,道:“昨天你们不是可以出去玩吗,可好玩?”
“好玩,还碰到大师兄了,”林竹生想起什么,问道,“老板昨晚的急事解决了?”
思维没对上,昨晚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一晚上的老板伸手指向自己,道:“急事,我吗?”
他昨天晚上闲得发荒,想找闻柏舟出去玩还被直接拒绝了,所以只能练一晚上剑来着。
“……啊等等,”在短暂的安静里意识到什么,老板快速撤回前言,道,“解决了解决了。”
毕竟是多年好友,他脑子一转就大致猜到在某陵许君嘴里,自己是如何出去玩又半路跑路的。
虽然态度有些怪,但解决了就好。林竹生于是接着问:“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啊这个啊。”
老板收回搭他肩上的手,直起身体在原地转了两圈,开始斟酌着措辞,道:“你大师兄托我给你说,过几日宗门大比,外宗有不少人前来,注意安全。如果可以,少和陌生人接触为佳。”
林竹生抬眼,“嗯?”
“嗯我的意思是,你看,外宗的人不比咱自己,心眼子可多,”老板眼珠子转了两圈,头皮都快被自己挠破,说,“人多眼杂,保不齐有人在想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比如从你们这里套话什么的。”
他眼睛一闭一睁,快速继续道:“比如器宗什么的。”
对不住了诸位友派,对不住了器宗。
他今天一早突然被某个人找上门让帮带话,带话的内容简单,只有嘱咐不要让这人和器宗的人有过多交流。
听起来简单,实际上真要表达出来哪哪都怪,除开这种说法,他也想不出来怎样让人少和器宗来人接触。
另外实际上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让人少和器宗的人接触。
“我嘴其实还挺严的。”
林竹生听完了,觉得自己被套话的概率不大,把事情放一边,问:“大师兄呢,他又有什么事吗?”
这种带话的事,要是本人没事,应该会直接过来当面说才对。
老板于是回答道:“归玉城城主有要事找宗主,但宗主要坐镇大比,于是他去了,今早刚决定的事,大比结束后回来。”
今早决定今早走,走时这个人估计还没起床。
林竹生点头表示了解。
他什么情绪都写脸上,但有时候很难看出脑子里的想法,没确定他有没有把刚才的嘱咐记心里去,老板再尽职尽责强调了一遍。
建设任务重且忙,他这刚说两句话,又有人来找他了,让他去看一下。急忙说了声回见,他快速走了,边走边道“来了”。
事情好像已经说完,林竹生于是转身回到小学生团体了。
同门们好歹还有点同门情,对他还有点微薄的关心,问他刚去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些安全手册上常见的话。”
林竹生摸摸下巴,盘腿坐下后思索着道:“话说你们知道器宗吗?”
器宗和药宗和天宗一样,都是顶级宗派,他原本不怎么关注,一直没想起来其存在,刚才老板重复了几遍,他突然间就有印象了,有种不同于其他宗门的熟悉感。
但没想起来熟在哪。他到这个世界后只在书上看到过器宗,之前在游戏里也多半的时间都待在天宗,和其他宗门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特别的联系。
很好,林竹生终于有点印象了。一众人脸和名字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圈,他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号,道:“陈景浩。”
他问:“你们知道陈景浩吗?”
“略有了解。”
最先说话的是宋明。他长在大家族里,了解的不只是药宗,连带着其他大宗派也了解一二,道:“器宗少宗主,生性……嗯,好交朋结友。”
交朋结友是他给出的比较委婉的说法。
对这种大宗派的继承人的事,其他人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听说过,各种流传的版本都听过不少。
器宗少宗主炼器天赋奇高,从小众星捧月过得顺风顺水,长大后就开始拈花惹草,风流事养活了不少说书写书的人,并且好恶极其明显,喜欢好脸蛋的人,其他人看也不多看两眼,少有好脸色。
旁边的张净转头,“怎么突然问起他?”
林竹生摆手说:“没事,刚好想起来了。”
“他是少宗主,这次大比应该会来,刚才那师兄是想提醒你不要往他跟前凑吧。”
高余靠过来,一拍他肩,说:“毕竟我们这种样子的人往他跟前凑指定没好脸色。”
他很会自己自我宽慰,又道:“还挺好,至少不会被他盯上,那些漂亮弟子可得小心了。”
实话实说很久没照镜子,林竹生已经忘了自己现在长什么样,闻言拍拍自己脸,顺带回答上上句话,说:“嗯,算是吧。”
觉得手感还怪好,他又多拍了下。
虽然非常自然地被归类到了非好脸的范围且没有人反驳,但他其实自己还挺喜欢这张亲手捏的脸的€€€€嗯,虽然普通到已经忘了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