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被非人类缠上了 第37章

耳边唢呐的声响震耳欲聋。

来往的人们披着白布,送汤的队伍排着长龙,火纸燃烧的气味让人熟悉又排斥。

看着眼前喧闹的画面,许温森感受到谢司宁还在哭,于是转身,一步步离开这里。

边走,他边哄着,嗓音低得温柔,“小宁不喜欢那里吗?不喜欢,哥哥带小宁走好不好?”

许温森尝试寻找着导致谢司宁哭的原因,一个一个说出来。

直到耳边唢呐的声音渐渐变小,谢司宁才缓慢抬起头,他眼皮鼻尖都有些粉,长卷的睫毛被泪水黏的湿哒哒的,像是话本里的洋娃娃。

只是此刻,洋娃娃在哭。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掉落出来。

他看着许温森,小声喊了一声“哥”,在得到许温森的回应后,谢司宁哭着说:“不、不要……不要走……”嗓音又小又哑。

谢司宁不是很聪明。

可他记得,上次就是因为有很多很多的人来到他的家里,爸爸妈妈就一直没有回来。

年龄尚小的他还不懂得死亡的含义,只知道不要过去。

不要去到人多的、还有唢呐声响的地方。

他在不安。

不安今天过后,唯一对他好的哥哥,也会离开他。

哭到抽噎的小孩磕磕绊绊地说:“妈妈、妈妈没有……不要、不要哥哥……也、也没有……”

许温森停下脚步,心口不由一闷。

他轻轻揉了揉谢司宁的脑袋,帮他把过长的头发拨开,低头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哥哥不走,哥哥不会没有的。”

在谢司宁黑润又布满泪水的眼睛里,许温森温柔得像是专门下凡来拯救他的神仙。

【叮!反派黑化值-5,黑化值:91%。】

【叮!反派黑化值-3,黑化值:88%。】

·

沈村的冬天过得很慢很慢。

谢司宁的变化却是一天一个样。

许温森原本空荡没有人气的家里,如今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其中属于谢司宁的衣服和物品占了大半。

甚至为了更好的记录谢司宁成长的痕迹,在大雪融化的那天,许温森专门抱着还在熟睡中的谢司宁去了一趟镇上。

经过几次转车。

他们终于到了镇上。

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停下,第一次离开那座小山村的谢司宁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许温森没有阻止,而是先带着他去到了手机店,买了一个智能机。

看着周围的一切,谢司宁问:【8806,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

【原著里是2016年。】

谢司宁没有再问。

只是一路上都好奇地看着抱着他的许温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留在那个如同□□零年代的村子里,甘愿日复一日的做着纸扎人,活得无趣又腐朽。

谢司宁曾听村子里的婶婶来借盐时说过,许温森是他们村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却在毕业后重新回到了这个穷地方,继承家里的手艺,继续做着纸人。

在镇上的一天,谢司宁收获了一堆衣服和玩具,与不少小零食。

许温森好似想把其他小孩拥有的东西,统统给他一个遍般。

谢司宁像是进入了天堂,却还是有些胆怯,手指抓紧许温森的衣角,小声地喊着“哥哥”,开心了要喊,害怕了也要喊。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披着霞光推开门。

不知是不是谢司宁的错觉,院子里前些天许温森扎好的纸人,突然笑了一下。

第33章 哥哥4 纸扎人

走廊下。

谢司宁坐在许温森专门给他买的小凳子上, 脑袋随着许温森的行动,转过来又转过去。

可爱得不行。

许温森显然也看到了,把买的东西放好后, 走过来揉了揉小孩圆乎乎的脑袋, “小宁饿不饿?”

早在从镇上回来之前,许温森就带着谢司宁吃过了一顿饭,如今害怕小孩消化快, 睡觉的时候会饿。

谢司宁反应了一小会儿,纤长的睫毛扬起, “不、不饿。”

“那我们洗澡好不好?”许温森询问道。

谢司宁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慢吞吞地朝他张开双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

水声淅淅沥沥。

谢司宁湿漉着头发被许温森从大锅里抱了出来,身上是今天刚买的草莓沐浴露甜甜的香气。

穿上毛茸茸的小熊睡衣, 脑袋圆乎乎的小孩站在灶台前,呆呆地看着门外一闪而过的影子。

沈村用木材盖房子的人家占大多数。

虽说有砖房, 但比例很少, 哪怕是用了红砖盖房子, 但门窗之类的,基本上还是木头,需要透风漏光的地方要不用报纸糊上,要不就干脆封死,毕竟是冬天。

而许家不同。

因许温森的手艺原因,家里的门窗以木头做框架, 以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纸张做“玻璃”。

这便导致谢司宁将门外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它们在干什么,都能看清。

接二连三的影子掠过。

谢司宁始终站在原地, 懵懵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又一个纸人趴在门前,空白的眼睛直直朝屋里看去。

它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靠近的人数越来越多,多到哪怕是反应迟钝的谢司宁都有些怕。

转过身。

谢司宁呆呆地抬起头,对上正擦洗着身体的许温森的目光,张开双手,磕磕绊绊地说:“抱、抱。”

“?”

许温森放下手上的毛巾,“小宁怎么了?”

在他说话时,门外的成群结队的纸人突然间消失不见,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谢司宁的错觉般。

“害怕吗?”许温森温柔的被谢司宁牵住手指,摸了摸小孩湿漉漉的头发,他道,“别怕。”

谢司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进了主屋。

吹风机温热的风洒在他脸上,让他像只晒到了太阳的幼猫,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暖融融的棉被盖到胸口,临睡前,谢司宁黏黏糊糊道:“哥……哥哥。”

许温森“嗯”了一声,帮他掖好被角。

随后走出主屋,无视院子里千奇百怪的纸人,回到灶台前,重新擦洗着身体。

冬日的灶台前,水蒸气缓慢上升。

许温森看着自己在水中苍白无比的手指,想了想,撕下手腕处的一点皮肤。

令人头皮发麻的纸张撕裂声出现。

许温森面色平静地摆弄着手里的纸张,在确认它被撕成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小纸片人模样后,轻轻将其放在地上。

小纸片人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远处的门开了又关。

只听一阵细微地搬动声,原本站在这间屋子外的纸扎人消失不见。

里屋里。

睡得很着的谢司宁胸口处轻轻趴了一个小小的纸片。

它在睡觉。

也在替主人守护这名瘦弱得可怜的人类幼崽。

.

沈村的冬天过得很慢很慢。

慢到谢司宁几乎以为这个世界永远是寒冷的。

但随着一声声鞭炮声炸响。

窝在许温森怀中睡着了的他被青年轻轻喊醒:“小宁。”

谢司宁困顿地睁开眼,只听许温森认真地道:“新年快乐。”

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谢司宁的手里就被人塞进了一个红包。

鼓鼓囊囊的。

谢司宁甚至用双手才能完全把它抓住。

是压岁钱。

谢司宁之前也收到过,但都是妈妈和爸爸给他的,没有用漂亮的红包包起来,而是用红绳拴着一枚硬币,放在枕头下。

谢司宁不明白许温森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的钱。

红包里全部都是一百元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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