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疯批女主后她黑化了 第15章

拂雪面色幽沉,视线牢牢钉在春尽身上,冷声道:“别做多余的事,还有,离姐姐远点。”

范黎:“……”

早知道当初就装作不认识了,我你都防?!

春尽回去之后换了一套绛红色宫装,头发梳成高高的堕马髻,眉毛拉到太阳穴,眼睛也化得细长偏窄,再点上暗红色口脂,气势立刻凌厉起来,跟平时天壤之别。

时间一到,她带着桃枝出发,惊得将军府一众人目瞪口呆。

“夫人怎的这副打扮,要去捉奸?”

“嘘!小声些,难道光彩吗?”

范黎摸摸耳朵,往远处站了站,以便她们能聊得自在些。

同乘一辆马车,两人之间无话可说,春尽想着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搜索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话题可聊。

实在太陌生了,比她家里的马夫还陌生。

“夫人,待会儿若是有人为难你,我会帮你的。”

“哦,好,谢谢。”

春尽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腻的,知道这场宴会没好事。

说是家宴,去的人还不少,基本上都是各宫嫔妃的家眷,当然郑相一家也在。

范黎此番立功之后地位超然,坐在皇帝右手边的位置上,与郑相一家相对。

皇后开口就冲春尽而来,春尽圆滑的挡了过去,之后便安安静静地欣赏歌舞。

酒过三巡,皇帝突然问范黎:“范黎啊,你这次平定西南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皇后掩唇一笑,插嘴道:“范将军少年英才,良田豪宅都有了,现在就缺个美眷。”

春尽无语地想笑,缺个美眷?那她算什么?府里的二夫人三夫人又算什么?

皇帝呵呵一笑,道:“这话叫范将军的夫人听了可要生气的。”

皇后对他谄媚一笑,目光移到春尽身上,脸色肉眼可见地看起来。

“说来这两个孩子还是姐妹呢,以后共侍一夫也是佳话。”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春尽,“春尽啊,你意下如何?”

春尽装作听不懂,问:“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看向另一边的郑夏至,说:“既然春尽听不懂,我只能问你了夏至,你愿意嫁给范将军吗?”

郑夏至站起来,倨傲地看春尽一眼,回道:“我愿意!”

第15章

此言一出,殿内骚动起来,大家虽然都是窃窃私语,但春尽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或轻蔑或嘲讽的视线里夹杂着零星的同情,大多数人都等着看戏,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成饮酒的配菜刚刚好。

春尽仍旧保持着沉默寡言的人设,但有人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春尽,你欢迎你二姐姐吗?”

皇后语气和善,眼神却透露着一股子凌厉,仿佛只要春尽说不,她就会立刻让人扇她嘴巴子。

春尽嘴还没张,就听郑夏至说:“她一个低贱的庶女,做将军的妾室都高攀了,这里哪有她说话的份儿?”

春尽笑了,眼底氤氲着淡淡的寒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现在还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而且还有皇帝亲封的诰命,郑夏至想让她下堂,那不是在打那位的脸吗?

春尽看一眼上首的皇帝,虽然那张脸常年不辨喜怒,但还是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

“本宫倒不是逼着让你点头,只是觉得这偌大的将军府,自家姐妹互相照顾总比外人要好,你觉得呢?”

说到最后,皇后的声音冷了几分,她眸光锐利地看着春尽,浓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的凶神恶煞。

春尽又想起小的时候遇见她,不过是多看了她一眼,就被人拉下去狠狠打了一顿,之后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如果不是娘亲跪在大夫人的院子里求她,只怕这条命都保不住。

娘亲少时四处游历,医术比一般的郎中好不知多少倍,可她还是为了自己受大夫人的折辱。

因为那味救命的药她买不起。

她被关在丞相府十几年,像折翼的小鸟一样,面对不了一丝风雨。

春尽不愿变成那样,她不想做依附大树的菟丝花,而是要成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

这将军夫人的位置她本就不在意,让给郑夏至也没什么可惜,但她偏不让皇后和丞相一家子如愿。

凭什么郑夏至想要自己就得乖乖奉上?她算什么东西!

“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将军府已经有三个妾室了,再多一个也不妨事,但将军回来时带了一位姑娘,还未行纳妾礼,二姐姐排在她后面,得再等等。”

郑夏至气得脸都绿了,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想让我做妾?!”

“那不然呢?”春尽露出疑惑的表情,“将军府只有范黎一位将军,你想嫁进来只能做妾啊,我以为你知道呢。”

郑夏至仗着有皇后撑腰,嚣张€€€€得鼻孔朝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春尽这么说无疑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堂堂丞相嫡女,谁敢让我做妾?!我看你是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本来想留你在将军府做个侍妾,现在看来还是发卖了得好。”

春尽余光瞥一眼皇帝,见他面色更沉就放心了,剩下的事应该用不着她出手了。

殿前失仪,就算郑夏至靠山再大,也讨不到一点好。

皇帝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皇后立刻察觉他的情绪,朝郑夏至使了个眼色,郑夏至不情不愿地坐下。

所有人都在静候皇帝发言,但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让别人忐忑的猜他在想什么。

一片寂静中,范黎说:“怎么没有人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他的话没有打破沉寂,而是让气氛更加诡异,郑夏至不满地看他一眼,正欲开口就被皇后瞪了回去。

皇后像只老狐狸般,笑着问:“那范将军对于这桩美事是什么看法?”

她将“美事”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像在提醒范黎什么,但范黎没有理她,而是起身走到殿中跪下。

“陛下,保家卫国乃微臣分内之事,且此次战事大捷也不是微臣一人的功劳,微臣不敢居功更不求任何赏赐,只愿我大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便足矣。”

皇帝笑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人人都道你只知埋头打仗,不会说场面话,朕看未必。”

春尽默默点头,这番话说得挺有水平的,既表明了自己的忠君之心,还把皇后要赐婚的事挡了回去,可谓一箭双雕。

看来他这么久不说话,就是在斟酌这个。

春尽彻底放心了,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范黎身上,偷拿了好几块糕点,皇宫的厨子手艺就是好,拿回去给拂雪她们吃。

范黎抬头看皇帝,眼神无比坚定:“微臣所说句句发自肺腑,绝无虚言。况且臣府中已有娇妻美妾,若是娶了郑二小姐入府,恐怕会委屈她,请赎臣不识抬举。”

这话就是皇帝想听的,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随口斥责了范黎两句,然后便让他入席了。

郑夏至折断了手里的筷子,眼神怨毒地盯着春尽,春尽只当没看到,该吃吃该喝喝,还不快活。

夜色渐浓,月上柳梢头,这场宴会到了尾声。

范黎被关系好的同僚叫去说话,春尽一人站在雕花长廊前醒酒,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她本就有些醉酒,那人又用了十足的力气,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直直往前倒去。

情急之下她只能护住脸,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

诶?这是什么,软软的,再捏一下……

“夫人再耍流氓我可不客气了。”

春尽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温热香软的怀里,手还捏着对方的……

她眨眨眼睛往上看去,跟对方的眼睛碰到一起,心在刹那间失去节奏。

“谢谢你救我,这个……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她又捏了两下。

对方:“……?”

春尽连忙撤回手,连滚带爬地从她身上起来,对方也缓缓起身,优雅地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

站起来春尽才发现她戴了面纱,方才太过慌乱再加上被那双眼睛吸引,竟没察觉到这个。

光线昏暗,对方又站在背光的地方,春尽看不太真切她的眼神,但她感觉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们在哪见过吗?”

对方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或许吧,不过范夫人贵人多忘事,就算见过也早就不记得了。”

春尽觉得她在攻击自己,并且有证据,可不等她再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一道女声。

“范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春尽立刻警觉起来,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看到她绷紧身子,眸光闪烁两下,变得更加晦暗。

春尽朝她笑着点头,随那宫女离开,女子目送她远去,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见到皇后,春尽恭敬地行礼,皇后坐着喝茶,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直没有叫她起身。

春尽心里骂她,面上依旧低眉顺眼,人在屋檐下,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一盏茶喝完,皇后才懒懒地说:“起来吧。”

春尽踉跄着起来,暗自揉揉酸麻的膝盖。

“知道本宫为何唤你前来吗?”皇后垂眸看她,眼神冷锐。

春尽:“臣妇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缺了些规矩,不过这也不怪你,你自小跟在柳姨娘身边,也学不到什么。”

春尽垂在袖中的手握紧,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冷静。

“夏至到底是你姐姐,又是相府嫡女,你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春尽撇撇嘴,依旧温顺地回:“臣妇并没有阻止她进将军府,是将军说不愿再纳妾。”

“呵!牙尖嘴利!”皇后将手中的茶杯扫落,碎片飞起来割伤了春尽的脸。

她抬手擦了擦颊上流下来的鲜血,仍旧笔直地站着,皇后刚要发难,门口就传来范黎的声音。

“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被皇后娘娘叫来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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