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鞭伤只挑了几处比较严重的敷了药,其他的就那么放着,总会痊愈的。
因为有伤,她没法躺着睡,抱着腿靠在床边将就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郑恪又来了,对她为自己治伤的行为并不关心,而是把纸笔扔到她身上,凶狠道:“赶紧把药方写下来!”
春尽写了几味药,停下笔看他,“我需要一套干净的衣服,还要饭食。”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郑恪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到似是要把骨头捏碎。
春尽毫不畏惧,回道:“这只是我的正常需求,人不吃饭是会死的。”
郑恪一把甩开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再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清粥一碟咸菜,还有一个黑面馒头。
春尽风卷残云吃完,一口气把剩下的药写完交给她。
郑恪看了看药方,又阴沉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哼一声离去。
春尽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上一层霜。
接下来的两天郑恪没有再来,每日三餐由丫鬟送来给她,第三天晌午郑恪来了,端着的盘子里是几道精致的菜。
“看来是药有效果了?”
郑恪把盘子放到桌上,道:“把剩下的方子交出来。”
春尽勾起唇角,道:“最后的几味药极其难寻,且用量和熬煮的时间只有我知道,就算把方子交给你,外面的那些郎中你敢信吗?”
郑恪沉浸在即将恢复的喜悦中,不自觉被春尽牵着鼻子走。
“那你想怎么样?”
“给我找一间安静僻静的屋子,再把我需要的药材集齐,我亲自为你煎煮。”
郑恪还不算太笨,沉声道:“我怎知你不会在药里胡乱加什么?”
“不相信我的话,你就在旁边盯着,之前那个方子你不也找人看了,确认无误之后才用的吗?”
确实是这样。郑恪的心思被猜了个透,而且他又极度自负,觉得春尽现在是他的阶下囚,翻不出多大浪来,没多想就答应了她的提议。
换到干净明亮的屋子之后,春尽身上的伤都好了很多,她每日都在一堆药材里忙碌,郑恪喝了几大碗药之后就不来监视她了。
春尽拿着某味药材邪笑,心里很是痛快。郑恪一定以为自己痊愈了,实际上现在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再过两天他就会知道,这药的功效到底是什么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第二天的晚上她的嫡母来了,这是她没料到的。
“郑春尽,你这个丧门星,杀人凶手,给我女儿偿命!”
自从郑夏至死后她就疯疯癫癫的,冲过来抓着春尽的脖子掐她,被春尽反手按倒在地上。
“你个小贱。人,放开我!”
春尽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可惜了,你女儿不是我杀的,你那好妹妹为了嫁祸将军府,亲手杀了你女儿。夫人,你恨错人了。”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你休要信口雌黄!”
春尽放开她,她便软趴趴地跌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晕?”春尽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日日在你们喝的水里下药,你有力气才怪了。当初我母亲被你们害死,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春尽不再管她,转身走了出去,恰好郑恪捂着裆走来,表情十分痛苦。
“郑春尽,你暗算我!”
“啧啧啧!这怎么是暗算了好哥哥,要是你洁身自好一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爆了吧?砰!哈哈哈……”
春尽笑得前仰后合,郑恪怒急想要打她,被春尽一脚踹在流血的下。体,反手一刀扎进他的心脏。
“再见了,GG爆。”
郑恪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春尽毫不在意,还有最后一个目标€€€€所有悲剧的来源,罪魁祸首。
推开书房的门时,郑相正面色痛苦地伏在案上,这么晚了他还在处理公务,只可惜他心术不正,只知道钻营权术,否则还真会是个好丞相。
“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特别难受?”
郑相抬头看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来送你最后一程,好歹你也是我爹,女儿若是不来,岂不是要被人骂不孝?”
“胡说八道什么,滚出去!”
春尽缓步走近,拿起一旁的烛台,笑得轻松且惬意,眼神却疯鸷如恶鬼。
“好多年了,这个场景我想了好多年了,之前本想放下仇恨远走高飞,但你们就像厉鬼一样缠着我,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她点燃旁边的帷幔,火势逐渐蔓延,郑相终于慌了。
“春尽,我的乖女儿,你不能这样!我是迫不得已才冷落你们母子的,我是爱你娘的啊!”
“我……我一直对她心存愧疚,你相信我!”
春尽透过火焰看她,眉尾轻挑:“好啊,那你就去阴曹地府向她赔罪吧。”
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出去,忍着脚上的剧痛遣散下人,一步步走出丞相府。
身后是漫天火海,她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母亲在对她笑。
“娘亲,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她眼前一黑倒下去,在触到坚硬的地面之前,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她。好柔软的怀抱,多靠一会儿也没事吧,这样想着,她彻底陷入昏睡。
拂雪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以及瘦削的身子,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
春尽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无论拂雪怎么唤她都不醒,郎中说她这是心病,得靠心药医。
拂雪不知道什么才是她的心药,每日伏在榻边陪她说话,说着说着就要哭一阵子。
“你的心药到底是什么?难道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牵挂吗?姐姐,快点醒来吧,说好一辈子都不分开,你要食言吗?”
“不食言,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一双手摸上她的脑袋,昏迷了好几天的人睁开了眼睛,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拂雪眼泪激增,脸上都是水痕,她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吻上春尽的唇。
第33章
嘴里都是苦涩, 春尽的心也跟着酸胀起来,她伸手环住拂雪的脖子,慢慢回应她, 用交缠在一起的唇舌淡化眼泪的涩。
拂雪吻的小心又温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符合她性子的浅尝辄止和渐弱的啜泣声,都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春尽故意缠着她的舌不放,按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也加重几分, 拂雪不敢挣扎, 只能任由自己沦陷。
唇齿纠缠逐渐变得炙热,“啧啧”水声回荡在房间里, 将空气都染得暧昧潮湿起来,拂雪的双手原本撑在春尽脸侧,随着亲吻的深入,最终彻底贴在了她身上。
亲着亲着, 春尽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感觉睡了很久,嘴里会有味道吗?
她放开拂雪的脖子推她, 发现身上的人完全粘在身上, 怎么推都推不动。
“小雪……先……唔!”
本就含混的声音被咬碎, 拂雪叼着她的唇瓣,道:“是姐姐先开始的, 我放不开了。”
等真正的疯狂掠夺开始,春尽才知道方才的自己有多纯,只是唇舌交缠算什么深吻?
拂雪恨不得把她的舌头连根拔起,唾液交换了好几轮, 嘴里却越来越干,大脑也发出了警告, 再这样下去又要晕过去。
拂雪把她嘴里的空气吞的一干二净,察觉她喘不上气会渡一些,但不多,就这样反反复复,让她保持半清醒状态,直至她实在缺氧的连嘴巴都合不上,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涎液从嘴角流下来,唇瓣红的眼里,齿间抵着半截舌头,像一颗粉润的桃子。双眸含泪,水雾将她的瞳仁遮住,有些迷离空洞。
拂雪盯着看了片刻,手伸到她唇上,撬开她的牙关:“姐姐,呼吸。”
春尽茫然地看她,心想自己难道没有在呼吸吗?她试着深吸一口气,脑子终于清明了些。
拂雪指腹扫过她的虎牙,缓声说:“对,就是这样,张开嘴呼吸。”
春尽猛然一口气上来,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呼吸频率加快,牙齿免不了会碰到拂雪的手指,很快她的舌尖就捏住。
“呼吸够了吗,又想亲姐姐了。”
拂雪说完俯身噙住她的舌头,短暂地吮。咬了一阵,她把脸埋到春尽的颈窝,小猫似的蹭蹭。
“对不起,你才刚醒我就这样……”
春尽眨眨眼睛,眼里的水汽就化成泪珠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拂雪,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
“没关系,这样我也很快乐。”
拂雪身体轻颤了一下,唇落在春尽的颈项。
她吻得很轻很轻,带着一种莫名的真挚,麻麻痒痒的感觉从肌肤上传来,春尽差点迷失自我,幸亏她还有一丝理智,在拂雪更黏人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拂雪抬眼看她,桃花眼里三分不解四分委屈,完全就是个撒娇的大猫猫。春尽看着心里一悸,手指揉搓她嫣红的嘴唇,眸色温柔如水。
“感觉身上有汗味,让我洗一洗再……”
拂雪张嘴叼住她的手指,舌尖掠过指腹,“没关系,我喜欢姐姐身上的味道。”
那也不行啊,春尽心道,就算别人不介意,自己心里会膈应。
她正要说话,拂雪齿间用力,咬得她浑身一颤,一点都不疼,但从指尖传来的麻。酥拂过全身,根本无法忽略。
拂雪抓着她的手亲吻,从手背一路游戏到肩头,再次埋首于春尽颈间。
“这几日我每天都为难擦身,姐姐身上比我都干净。”
春尽不是很相信,但身上确实干爽,脖子上的潮热也不过是呼吸打在上面,让她下意识想逃离罢了。
拂雪的呼吸热得烫人,如果任由她继续下去,会是多么疯狂激烈她想都不敢想。
只是稍微脑补一下,春尽的脸已经红到不行,身上温度都攀升了一大截。这下是真出汗了,她干咽一口唾沫,按着拂雪的脑袋把她往外推。
拂雪哪能没有察觉,她攥住春尽的手举过头顶,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春尽被盯得不自在,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身上的被子往下滑去,露出大半个白嫩的肩。
“……”
怎么不给她穿衣服?再怎么说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在她纠结这个时候,扶拂雪的视线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到脖颈了,她的呼吸似乎重了些,俯身之际打在春尽胸前的气息烫得吓人。
胸口的灼热透过肌肤传来,心脏漏跳了两拍,接着就是剧烈的震荡。“咚咚咚”,每一声都似要穿透胸腔,春尽不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会抵抗不住这种怦然心动,但不可否认的是,再这样下去,她心里的小鹿要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