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萝靠近,双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圈在臂弯里,“陆潇好像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
“哈哈,是吗?应该跟我无关吧,可能是你的黑料什么的。”
绮遥不动声色地往下滑,看准时机一个闪身,从她手臂下面钻了出来,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栗萝一把抓住箍在怀里。
栗萝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很轻地说:“她好像对你格外关注,想跟我做情敌呢。”
“这话说的,她对我关注还不是因为你?”绮遥被她的呼吸€€的脖子发痒,不由往旁边缩。
“是吗?”栗萝声音越轻,朝她的耳朵吹气,“除此之外难道没有酒吧之类的事吗?”
绮遥一个激灵,心跳微滞,这是知道点什么才问她的。带着答案问问题,送命题中的送命题。
“她不是告诉你了吗,就酒吧偶遇一起喝了一杯。”顺便说了点你的坏话。
栗萝咬住她的耳尖的,黏糊道:“之后呢,没有其他的了吗?”
有是有,但告诉你我会死,绮遥后背一凉,缩成了鹌鹑。好不容易才停下,可不能再让她找到借口折腾了,不然这身子骨非散架不可。
“遥遥,告诉我,不然我会胡思乱想的。”栗萝的唇移到她的脖子,手掐在腰上。
绮遥:“说了你就不想了吗?”
“看情况。”栗萝回答得模棱两可。
只要还爱着她,就不可能不胡思乱想,看到她跟别人说句话都要内耗一天,更何况是一起把酒言欢,做不到的事她不会轻易许诺。
眼见着那只手从衣摆钻进去,摩挲着她的脊背,绮遥不得不赶紧制止。
“先别动手!我说,我说就是了。”
栗萝停下动作,掐着她的下巴看她,眼神有些暗。
“原来真有事。”
绮遥:?
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在诈我啊?
大意了!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真的。”绮遥唯唯诺诺。
栗萝把她压在墙上,掐着她的脖子亲她,好一阵厮磨之后,咬着她的下唇说:“全都告诉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隐瞒。”
绮遥被亲的喘气,哑声说:“喝醉了之后聊了一会儿,她说给我介绍漂亮姐姐。”
硬着头皮说完,空气陷入了死寂,耳畔的呼吸声变得异常聒噪。
绮遥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应该慢慢说的,但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只能想办法找补。
“但我后来拒绝了,没有跟她介绍的人见面。”
她覆上栗萝的手,轻挠她的掌心,声音也很真挚,还用脸轻蹭她,像黏人的小猫一样。
“后来?”
栗萝敏锐地抓到关键词,眸色变幻之际张嘴咬住绮遥的后颈,停住的手也开始游移,从腰侧缓缓抚上,掌心盈满绵软。
为了不被碰到肿的地方,她特意穿的轻薄宽松的衣服,但被这么一抓,先前的一切都白费。
又痛又痒,很奇怪的感觉,她受不住抓住栗萝的手,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她。
“我后悔了。”栗萝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里充斥着冷意,“刚才应该狠狠揍她一顿的。”
不等绮遥说话她就用力一拧,唇齿也落在了那圆润的肩头上。
“那时候我们不是在暧昧期吗,你说了什么她才想介绍别人给你?嗯?”
第90章
绮遥其实是不想回想那段时间的, 她一个新手任务者刚来不久,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栗萝处处让她吃闭门羹, 她都快自闭了。
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就参演大导演的女二,因为有灵气的演技和清纯的长相备受关注, 路人缘也很好,女主剧本接到手软。
事业上升期为了跟栗萝演同一部剧,推了刚获得大奖的导演的电影, 去演一个没多少戏份的女N号, 却被批演技太做作,表演痕迹过重, 跟剧的基调不贴合。
绮遥的自信心被打击的一点不剩,每次开拍前都会想自己这样演可以吗,反而变得畏首畏尾,灵气也消磨殆尽。
后来看出她状态不佳, 栗萝虽然说了软话也指导了她,但那时她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不想再继续卑微下去了。
杀青那天她很开心, 因为终于解脱了。
跟学妹去酒吧喝酒, 没想到她突然被经纪人叫走,留下她一个人独酌。
是的, 学妹和经纪人就是沈黎和李薰。
喝得醉醺醺的遇到陆潇,不由多说了几句,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把对栗萝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结果被陆潇引为知己,不仅交换了联系方式, 还推了几个漂亮姐姐给她。
当然后来因为某人的死缠烂打她没见,但那几位也是圈里的前辈,个个都是人美戏好,没比栗萝差多少。
正想起以前的事,后颈忽然一痛,肿着的柔软也被狠拧,疼得不行。
耳后热气喷洒,栗萝又开始疯了。
“宝宝,想了这么久还没找到骗我的理由吗?”
绮遥的心像被针扎般刺痛,她挣开栗萝的筋骨,皱着眉头看她,眼里充满了失望。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并不是突然生气,而是想起以前的事,觉得自己不必如此卑微。
之前她们明明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是因为她攻略完了之后跑路吗,可她也受到惩罚了,难道要一辈子都被这样对待?
栗萝的眼神变得沉冷,她伸手抓住绮遥的手腕,声音温和地说:“生气了吗?我就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
绮遥看到很清楚,她明明就很不高兴,却还是尽量克制着情绪,用温柔的态度对她,如果是之前的话,说不定她就妥协了,可今天她不想这么做。
一味的让步换来的不是对方的理解,而是变本加厉。
栗萝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现在的相处方式不平等,感情生活也不健康。
如果讲道理行不通的话,那就得硬气一点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不是一直退让。
直到现在他仍对离开栗萝这件事感到愧疚,可这不是栗萝为所欲为,随时发疯的借口。
只不过以栗萝的性子来说,她不会乖乖听话。
“首先,我并不是对你发脾气,其次,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绮遥覆上栗萝抓着她的那只手,做好了随时拂开的准备。
如果栗萝不听的话,那她也没必要忍受无节制的索取,撑着使用过度的身体,用doi来得到她的信任。
栗萝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啊,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我希望我们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无论是不满还是赞许,或者希望对方为自己做到何种地步,摊开了揉碎了,一点点暴露在阳光下,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
“我对你没有不满,我很爱你。”
栗萝上前一步,想要抱她,绮遥伸手挡在面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栗萝的神色更冷,情绪快要克制不住了。
绮遥当作没看见,眼眸平静地望着她,“但我有。我们之间太缺乏沟通了,我不想每次都用做//爱解决矛盾。”
栗萝收回手,似是笑了一下,可她的表情没有变化,眸色也很幽晦。
“看来这话你想说很久了。慢慢说,我会认真听的。”
绮遥有些紧张,说来她们好久没有这样聊过了,她怕哪句话刺激到栗萝,她又发起疯来,这次的谈话又以失败告终。
可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除了离开你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可你却一直怀疑我,还动不动就以变态的性。爱来惩罚我,这样我真的很累。”
栗萝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反问:“这一件事还不够吗?你离开我不就证明你根本不爱我吗?”
绮遥被问的心里憋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心脏也从刺痛变为吃醋的钝疼。
“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不会在最红的时候为了让你安心退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只记得这一件事,你实在是……”
绮遥哽咽的说不下去,她的眼眶红红的,桃花眼里盈满了泪水,欲哭又止的模样叫人心疼。
栗萝眸光微变,下意识伸出手,被绮遥不动声色地躲开。
“别碰我,说清楚前不要碰我。”
栗萝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好一会儿才落下,她见不得绮遥掉眼泪,唯一能容许的只有床上哭,这样委屈伤心的哭让她心如刀绞。
她想安慰绮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语言终究太苍白了,而且承诺什么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假。
这一时半会儿她能完全相信绮遥吗?能看着她跟别人谈笑风生不吃醋吗?能不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吗?
不能,不能,不能!
绮遥期待的她一样都做不到,她是个不合格的恋人。
绮遥吸吸鼻子,接着说:“我不是要兴师问罪,只是想让你对我多一点信任,这不是很难的事吧?”
“很难。”栗萝艰涩地开口。
说完她的眼眶也红了,那双丹凤眼里浮上水雾,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绮遥委屈的小脸。
绮遥这样无疑是拿刀在割她的心,但她不想骗她,至少目前她还没法给予绮遥自由。
一开始她想折断绮遥的翅膀,让她永远无法飞出自己的掌心,可她舍不得,只好打造一个笼子,把她关进去圈养。
她知道绮遥会怨她,但她一直活在自己粉饰的太平里,直到今天,此时此刻,绮遥站在她面前控诉着她的罪行,她才从假象里被拽出来。
看到了吗栗萝,这才是真相,她怨你。
她一直在怨着你。
栗萝强忍泪意,眼睛一片猩红。
绮遥也倔强地不肯掉泪,可浅浅的眼窝盛不下那么多泪水,第一颗落下来之后,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栗萝感觉那泪珠每一颗都有千钧重,掉在她的心上,将一颗本就不完整的心砸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还是没听绮遥的,伸手为她擦去了泪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