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异常的教室就在原身的旧班级旁边。
教室没开灯,光线更昏暗,只能透过窗外天边的红光辨认事物。
索性戚月白眼睛好,一眼便看到了教室最后蜷缩在窗棱下的少年。
嚯,又是这小倒霉蛋……
他的视线落在墙角的储物柜底部,铁的柜门下正在渗血,猩红的,新鲜的液体,很快便形成一个半圆。
‘吱呀€€€€’
柜门发出内部被塞满,被撑开不堪重负的哀鸣。
漆黑的缝隙中,露出几张被挤压到不成形的脸,仔细看,竟然是被团吧团吧塞进储物柜的人类。
一二三四,四个。
好经典的……恐怖片啊。
戚月白目瞪口呆。
‘咔嚓’
闪光灯和快门声惊醒了抱着膝盖的少年,他错愕的看向站在门口的戚月白,张着嘴,似乎已经失声。
“好巧啊,又见面了。”
那个好心的,温柔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收起手机一步步朝他走来,走廊的光随着门的打开呈狭长的扇形铺开,腰封处的金色牡丹开的耀眼,随着行走的动作,下摆轻晃。
“……快……”
“你还好吗?”
“……快跑!”乙骨忧太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变形的嘶吼:“里香……不要!”
戚月白一愣,回头对上一张惨白的脸,粉色的外露牙床生出整齐的獠牙,南瓜纹路似的白肉组成额头,没有眼睛。
他迅速后退几步,与这东西拉开距离。
说真的,戚月白竟然没被吓到。
可能是被贴脸杀多了吧,有抗性了。
“里香,不要伤害他,他是好人,不要!”
那个少年从血泊中费力站起来,想要阻拦怪物,奈何脚下湿滑,再加上本身肢体又软,‘啪唧’一下摔倒在地,挣扎着起来。但这么一折腾,原本干净的衬衣沾上半身鲜血,让场景看起来更像恐怖片了。
戚月白不懂咒灵,但见到他不跑的,他肯定打不过。
又是一个特级咒灵。
肌肉紧绷,深吸一口气,抬手调起全身咒力,衣摆处的金色植株如水母触须般缓慢生长,随着手的轻微拂动而动。
这位咒灵还怪好的嘞,还给他死的有尊严点的机会。
乙骨忧太已经爬起来,上前抱住白色咒灵的腰,试图阻拦她。
“里香,不要。”
“……忧太……”
白色咒灵回头,用尖锐的爪轻抚少年凌乱的发丝,颤抖的声线蕴含着无限温柔。
这俩搁那演泰坦尼克后空翻呢。
You jump,I jump€€€€译:生死相随。
戚月白扯扯嘴角:“我说,朋友,你和这位……”
他瞳孔一缩,因为刚还在原地的白色咒灵一个闪现出现在他面前,他调动咒力抵挡,快速开口。
“打个商量,等会能给我换个柜子吗,我社恐,不喜欢和人挤加油。”
那个储物柜都塞四个人了,满了!
然而想象中的战斗并没有发生。
白色咒灵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最后再对上少年狐疑的目光时,生涩开口。
“你……帮助……过忧太……里香,不伤害你……”
戚月白眨眨眼,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是的,我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乙骨忧太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他从过度紧张中抽离,才注意到戚月白周身的金色细藤。
“这是……”
“咒力吧,其实我也不太熟这些东西。”
戚月白更好奇这位‘里香’一点,讲真,这位是他遇到的三只特级里最友好的一位了。
如果没有恶意的话,那……异头癖狂喜?
€€€€别说,这位咒灵小姐一看就是个女孩子,长发细腰的,名字也好听。
乙骨忧太注意到他的视线,因为戚月白所表露出的友好和手段,让他放心向他介绍里香。
“我是乙骨忧太,她是祈本里香,是我的……”
“老婆是吧,我懂。”戚月白不瞎,这两位刚才那情意绵绵的,比某俩去游乐场的明显多了:“祝你们长久。”
乙骨忧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脸是红了。
“对了,他们……”
“是我的错!我已经拨打急救电话了,对不起。”乙骨忧太立刻道歉。
“€€,他们是不良吧,这种时间点把你叫到教室,动机肯定不纯。”果然是不在沉默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把霸凌者塞到柜子里这事……好酷啊。
戚月白不想踩血弄脏鞋子,探出一缕金丝拉开柜门,没有遮挡,几个块状物争先恐后的掉出来,在鲜血中呻吟。
这样还能活,猫和老鼠诚不欺我。
“虽然弄出人命总归不太好,不过这些施暴者也没说什么,罚你吃两包魔芋爽得了。”
好主意,从长野回去买点魔芋。
他记得超市里好多买的呢。
在乙骨忧太茫然的目光中,戚月白施展反转术式,那四个手风琴缓慢舒展开,寂静的教室中还能听到被折断的骨骼在血肉中‘噼里啪啦’伸展开的声音,令人牙酸。
“好了。”看着地上四个新鲜出炉的人,戚月白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问:“你还要自首吗?”
……这种情况,警察来了也只会把这四个不良拷回去,审问他们是从哪偷窃来的血袋吧。
乙骨忧太将视线从毫发无损但因为过分痛苦已经昏迷的不良身上挪开,认真道谢。
“谢谢……”
“我叫小茶野月白。”
“小茶野君。”乙骨忧太笑了:“谢谢你,叫我忧太就好。”
“好的,忧太,叫我什么都可以。”戚月白应下,看向乙骨忧太背后的祈本里香:“你不是咒术师吧。”
“咒术师是什么?”乙骨忧太茫然。
“稍等。”戚月白抬抬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发现来电的是果戈里。
他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反正原身的教室就在隔壁,顺路就过去了。
于是戚月白和乙骨忧太说了几句,就走出了门,正好那几位也悠悠转醒,应该有话要说,他就不打扰叙旧了。
‘滴’
电话接通。
“月白君,我好想你~”
戚月白推开隔壁教室的门,走进去。
“嗯。”他习以为常:“我要的情报查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的果戈里悲伤:“这么久不见,月白君关心的只有情报吗?”
“我关心你。”戚月白顺着记忆走到原身原本的座位:“很关心,想的不得了,所以我的情报怎么样了。”
好家伙,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啊。
但显然这个位置比较抢手,旧王退散,新王篡位,戚月白又没有通过地板砖搞时光回复的本事,只能站在窗边看了一会,竟然很惊喜的回忆起高一几门课程的知识点。
不白来。
果戈里委委屈屈:“为了这些情报,我可是差点死掉€€。”
戚月白翻开原身的储物柜,因为柜子比较多,这个竟然没易主,不过收拾的比较干净,伸手掏到最深处,也只摸出一张像是遗漏了的空白便签纸,他拿出纸关上柜子,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
果戈里是空间系异能者,除了集束炸弹扫地和氢核这种覆盖面积超过三十米的大型武器,怎样的险境能让他差点翻车?
那个中国商人恐怖成这样?
那他就有点兴奋了。
果戈里不明所以,娓娓道来。
因为戚月白给出的信息实在太少,只有‘三个月前’往长野寄出一只被拦截的药剂的‘中国商人’,所以果戈里的调查并不顺利,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因为那只药剂已经被酒组织拦截,为了安全,他们制造了一场意外炸毁了快递站,关于那个快件的记录都消失了。
但百密一疏,快递站里有个快递员,他曾有被举报偷换快件的投诉,果戈里找上了他。
“那种药剂包装肯定很好,所以快递员大概率打过它的主意。”
果戈里邀功一样:“和我想的一样,他拆开过纸箱,但因为药剂外的保险箱太精密,所以没能得手,但他拍下了箱子的样子,我排查了制造那款保险箱的公司,很好运,那家门店就在东京。”
因为每款箱子都有独特的编号,所以没费什么力气,果戈里就找到了药剂箱的买主。
“箱子是三年年前卖出去的,当时的登记资料因为意外丢失,但我找到了当年离职的售卖员,他说因为买主是个很漂亮的美人,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她自称黑泽十一,一米七左右,黑色长卷发,戴墨镜,是一位图书馆管理员。”
“你说她叫什么?”
“黑泽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