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辆面包车上装载了炸弹……
还好能重来。
本来抱着玩票性质的戚月白心情瞬间沉重了很多。
他看了眼天色,嗯,很早。
“那么谢谢你的情报,绿川君。”
“告辞了。”
诸伏景光想,果然是组织内部的争斗。
他苦笑摇摇头,连组织边缘都没摸到,就卷入神仙斗法了。
希望没什么事吧……
*
与上周目一样,甚至连口罩就没摘,名为西村酒中木的男人便选中了戚月白。
这次一上车,戚月白没和上回一样装哑巴。
在面对明显不怀好意的问话时,他撩了下头发,露出半张精致面容。
“您说什么?”
前方开车的西村酒中木透过后视镜看到那比他想象中还漂亮的眉眼,呼吸一重。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小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不好意思,没摘口罩,有点听不清呢。”戚月白弯了弯眸子:“大叔。”
若非还在开车,西村酒中木肯定按捺不住,他急切:“那就摘了啊,不会是不敢见人吧。”
这么干净,不会是那种离家出走等准备被捡回家的神代少年……
“你把车停到路边,我就摘。”
西村酒中木迫不及待的照做,随后颈间一凉。
他错愕低头,却发现后座双脚踩在车后地面凸起,手心托腮的少年只是轻轻一晃手指,一柄飞刀便在眼前晃了一圈,好似打了个招呼,随后飞下去又抵住他的咽喉。
“你是谁!”
“我是你爸,千变万化,还满意你所听到的吗。”戚月白笑:“不满意我还有别的哦。”
“不,不看了!大人,饶了我吧,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女儿,我……我……”
“你这种人都能娶到老婆,真是上天不公,不过和韵医美答应你死后照顾你的家人,也算她们的福报了。”戚月白稍稍坐直身子:“西村酒中木,接下来我问你一些话,请务必斟酌后再回答我哦。”
西村酒中木被那悬浮的飞刀吓得六神无主,哪敢说不,点头如捣蒜。
“组织,就是威胁你们公司的人,他们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诸伏景光并不知道。
‘书’给的记忆中琴酒和妈妈也没就此进行过交谈。
“我只是公司底层,我不知道啊!”
戚月白冷漠:“哦,那你没用了。”
西村酒中木只觉得咽喉处传来剧痛,他连忙:“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我只知道我们公司主要研究的就是抗衰老,我怎么知道那些恶魔看上了什么!”
抗衰老?
“你们公司新推出的那个美容针?”
据戚月白所知,减缓衰老在十几年后不是神话,只要有钱,什么胶原蛋白、肉毒素、水光针上脸,确实能让人和皱纹、皮肉下垂什么的说再见,返老还童,但现在才是九十年代。
而且就算现在研制出的医美产品能与十几年后的科技大爆炸产物媲美,组织要那玩意干什么?
挣钱?
好像可行。
比抢钱快,还比抢钱合法。
“我真的不知道。”西村酒中木哭了,涕泗横流:“大人,放过我吧,公司上层要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不然就把我在外面的事告诉我的妻女,还要剁我的手,我只能照做啊。”
“行吧。”戚月白见问不出什么了:“把引爆器给我。”
西村酒中木颤颤巍巍的照做。
“然后,开车去你的目的地。”
“这……”
“不去就现在死哦。”戚月白让飞刀又深皮肉一分,皮下鲜血流出,却尽数没入飞刀之中。
饮血啊,不愧是诅咒之物。
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人皇幡。
“好,是!”
面包车继续开动。
让西村酒中木把车停到上周目的位置,戚月白久违催动了歌声。
虽然很短,声音也小,但对付一个普通人,足够了。
“别……别杀我……别杀我嘿嘿……”
看着驾驶座上痴傻的男人,少年眼底流露出一丝嫌弃。
他袖口的金叶已经生出三厘米的藤蔓,在风衣外侧,像一个精致的刺绣补丁。戚月白把车门拉开,将西村酒中木扯出来撂到地上,扔了团纸球到远方,让痴儿爬着去捡,随后站到一旁。
面包车属于中置发动机,所以有别于普通轿车的前置,他的发动机在驾驶座椅子下面。
用力掀开座椅,果然,红蓝线交错的炸药,正在下方滴滴的闪烁着。
倒计时和三名交警头顶上的生命计时粗略一对,完美契合。
不了解炸弹,不敢乱碰,所以戚月白耐心等西村酒中木爬到很远的地方,才自己后退,然后引爆了炸弹。
艺术,就是派大星!
戚月白瞳孔中倒映出滚滚火光。
这样,就算‘救世主’的首战胜利了吧。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他勾勾唇,准备补救,一个优雅转身,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然后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来了个贴脸杀。
要不是躲的及,还可能是热吻。
黑发少年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去看拿着枪的银发男人,微微眯眼。
他心里骂,长得高了不起吗!
长得高就能随便把枪管子塞到人家嘴里了!?
第54章
“真的啊, 完全傻掉了。”
远处,长发披肩的女人笑容温温柔柔的下蹲,然而她注视着的却不是一丛小雏菊或铺在方格布上的野餐篮, 而是手背被一柄匕首穿透在地,膀大腰圆却如婴孩般嚎叫痛哭的男子。
她的视线穿过琴酒, 落在疑似造成这一切的黑发少年身上,在看见那身装扮后, 微微一愣。
宽松的长款风衣随着跌倒的动作自两肩滑落, 露出的是一件黑色盘扣唐装, 发丝垂落, 交错而不凌乱。
小茶野兰钰没有露出异样太久, 她轻巧拔掉西村酒中木手上的匕首,许是嫌他太吵,干脆利落的一记手刀, 便让他昏厥了过去,随后才又转向戚月白。
“这家伙刚才开车时精神还是正常的吧,这是怎么做到的?”
戚月白定定望着面不改色拿着染血匕首的小茶野兰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妈妈……
突然想起她因为不敢杀鱼就把人家鱼按在水池里把鳞片拔光试图让鱼自己感染病菌去世的事情。
话说上周目吃的鲫鱼,是非自然死亡吗?
“是……”
“在回话前, 先露出真面目怎么样?”
刚要开口,背后一道带着笑意的男音便打断了话语,仰头一看,果然是安室透。
这家伙还真是组织的好走狗啊,每一条见解都完全踩在对组织有利的点上。
戚月白毫不在乎的抬手扯下口罩。
他注意到, 妈妈和琴酒的目光在见到他的面容时, 有很明显的变化。
与上周目不同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普通出场,正常人都会觉得是撞脸巧合, 但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遮遮掩掩的出场,问题就很大了。
黑发少年折了口罩,塞到口袋里:“可以了吗?”
但儿子长得像妈妈怎么了怎么了!
“当然。”小茶野兰钰短暂怔愣后站起身:“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这要从某种神秘的东方力量说起。”
戚月白拍拍手掌沾上的碎石子,坦然盘腿坐好,随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西村酒中木瞬间惊醒,迷迷糊糊时,看见自己手上狰狞的血洞后,发出一道尖锐的爆鸣声。
‘嘭’
“喂,这家伙我还打算研究的。”
小茶野兰钰被溅了一脸血渍,不太高兴的看向举枪的琴酒。
“太吵了。”琴酒面无表情:“而且,他没有用了。”
他抬眼看向脊背直挺,似乎有恃无恐的戚月白:“你叫什么名字。”
“黑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