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野兰钰满意点头:“首先,你的异能是什么?”
半晌没等到回答,她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就有种看到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戚月白实话实说:“虽然我是那个……算了。”
他抓抓头发,眼神干净透亮:“但异能是什么?”
“装傻也要有个限度。”小茶野兰钰弯了弯眸子,却不见多少笑意:“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吗。”
戚月白一脸真诚:“所以说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啊,难道我算的不准吗。”
从少年进门开始,便一直有意站在他的视野盲区的琴酒冷笑一声。他身上有股药膏味,但大概是特制品,药味淡的几乎忽略不计,但瞒不过咒力强化后的身体。
“你还和他废话什么,蓝方。”
眼前的少年仿佛凭空出现,查不到任何过往痕迹,紧接着又发生了他的受伤,一向神秘主义谁也看不上的安室透对‘黑泽蓝’的赞不绝口,其中还着重提到了‘黑泽蓝仿佛能预知未来般厉害,对本次任务的重要帮助’,再加上那张脸,就算是琴酒也不得不相信€€€€
时空穿越者,真的存在。
但炸弹项圈已经戴上,他不觉得还有和戚月白平等谈下去的必要。
“别急嘛,阿阵。”
小茶野兰钰拦住他,随后视线重新落在戚月白身上,女人把玩着手中的引//爆器,修建得当的指尖在红色按钮上漫不经心的摩挲,她吐出一个在三人中第一次出现的名字。
“小月白,你的计划很完美,可惜……”
“可惜什么?”戚月白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可惜我真的是小茶野兰钰,而非黑泽十一,你想赌阿阵对我的记忆淡化,借他加入组织来找我。组织里也有人一直怀疑我没死。”那双清冷的黑眸中似乎含着笑,仔细看却只有漠然一片:“但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尽管这一切都是戚月白有意引导的结局€€€€
“那孩子不想把我千刀万剐就算了。”这句话,他实在太好奇了。妈妈到底对原身干了什么事,和她七年后的死有关吗。又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寄出一只假药,是DA7655从始至终都是骗局,还是另有隐秘?
可普通的方法揭开真相实在是太慢。
所以他特意捏造了个能掐会算通晓未来的人设出来,让自己无限坐实上周目蓝方威士忌关于他是穿越者的猜测。
但真听到这句话,戚月白还是心头一颤。
他想说:妈,你上次就没认出我。
还误以为他是对大姐姐一见钟情的毛头小子呢。
虽然这次也没认出,他又不是原身。
话哽在喉头,戚月白只摆出一副被逼到绝境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见他这样,小茶野兰钰扯扯嘴角。
“准备实验室吧,阿阵,我凝滞了那么久的研究也该推进一点了。”她甚至笑了笑:“拿答案推过程,听起来好有趣。”
“嗯。”琴酒扯着戚月白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将少年拽到墙边,从风衣中摸出一副手铐。
‘啪’的扣合声响起后,金属圆环反射的光线很快熄灭。
客厅重新陷入黑暗,戚月白靠坐在墙边,左手被别在身后偏上,手铐别在暖气管道上,高度实在刁钻,站着得弯腰,坐着要么手腕承重,要么托举到胳膊酸痛,纯折磨,他叹了口气。
上次好歹能混个饭睡上沙发,这回直接里面请,地上坐,瓜子皮都没得嗑。
但目的好歹达成了不是?
*
第二天,戚月白人都快散架了。
他有气无力的盯着吃早餐的两人,试图要饭。
“妈妈€€€€我饿!”
小茶野兰钰用刀叉切开盘里的煎蛋,闻言,轻飘飘的扫过来,笑道。
“终于承认了?”
“填饱肚子嘛,不丢人。”戚月白笑嘻嘻的回:“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见女人不理他,少年幽怨开腔:“妈妈,我的胳膊酸酸的~妈妈,我的肚子饿饿哒~妈妈~”
妈妈揍人邦邦的。
被砸的眼前一黑的戚月白安静了。
低头看去,发现小茶野兰钰扔过来的竟然是个馒头。
他怎么感觉让铁秤砣来了一下呢……
戚月白费劲把馒头够过来,然后抓着敲墙。
‘嘭嘭’的。
好榔头!
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
“让他安静,蓝方。”琴酒大概后悔为什么没准备两幅手铐和一块堵嘴的抹布了。
小茶野兰钰‘啧’了声,很不耐烦的抓了个三明治朝他走过来。
“干脆弄晕算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塑料圆筒,从中间掰开后露出一颗红蓝相间的胶囊。
然后很敷衍的将药塞到三明治里,递到戚月白嘴边。
“不是饿了吗,来。”
妈妈你好歹装一下呢?
他是什么智商很低的小狗吗。
戚月白沉默两秒,张嘴就是一大口。
嚼嚼嚼,用舌头把药挑出来藏到一边,咽下去。
有菜有酱,培根煎过,宣~
小茶野兰钰很耐心的等他吃完,然后再塞。
一直到一整个三明治见空,她才起身。
“这么一颗迷药吃下去,足够他安静一整天了。”
戚月白用牙咬住用金丝包裹住以防融化的胶囊,准备往外吐的动作一顿,所以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晕一下?
小茶野兰钰重新回到餐桌前吃饭,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戚月白思考两秒,两腿一蹬,闭眼歇菜。
等琴酒他们吃完饭,他双眼被覆上眼罩,手铐被摘下来,但人却像个麻袋一样被扛出屋子。
随后戚月白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特制的床上,除了头部能活动外,全身上下都被厚重的布条固定,像个蚕宝宝。
所处的空间活动起来。
看来是个后备箱很大的车,救护车、运钞车一类吧。
戚月白百无聊赖的想着。
他本来还精神着,奈何眼前漆黑实在无聊,又听不到什么人说话,车辆行驶中又一晃一晃,跟摇篮似的太催眠,再加上昨晚环境太差,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他是被腹部的剧痛唤醒的。
刀绞似的,似乎又有双手攥住腹部,五脏六腑随之扭曲,每寸肌肉因为过分痛苦而痉挛。
昨晚睡地上着凉了?
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四肢明明感觉不到任何束缚,却僵硬的抬不起哪怕一根手指,轻微的仪器嗡鸣声在耳边回响,像是很远,又尽在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交谈,但含糊不清。
“你醒了。”直到一道清晰的女音响起,才将意识从昏迷与清醒的边缘拉了回来:“手术很成功。”
他已经成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了?
戚月白疼的直冒冷汗,催动反转术式,才让身体稍微好受了一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声音又说。
借着这股劲,戚月白睁开了眼。
先挤入世界的是模糊的光晕,随后正上方的无影灯清晰起来,排列整齐的圆形大灯十分晃眼。
原来是手术台啊,难怪那么硌得慌……
稍稍适应了光,戚月白偏头,看向说话的女人。
“……你是谁?”开口的话生涩嘶哑,喉咙也干渴的厉害。
因为站在那一身白大褂的,是个陌生人。
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医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别乱动,你的身体还很差。”
戚月白愣愣盯着她:“这里是哪?”
“米花中央医院。”医生耐心重复,担忧的看着他:“你还好吗,小茶野君。”
戚月白有种不详的预感:“请问,现在是几几年。”
医生嘴一张一合,后面再说些什么,戚月白都有些听不清了。
他只想笑。
现在竟然是三年后。
‘书’你看看这合理吗?
他是那拖吗?
早不穿晚不穿,他马上要和妈妈单独相处互诉衷肠,穿了?
戚月白烦躁的抓抓头发,想下手术台再说,结果没想到脚刚一落地,就像没有筋骨似的完全使不上力气,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噗通’一下瘫倒在地,用手去扶,胳膊也没力气。
他成小美人鱼了?
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他被扶上手术床,几个护士将他送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