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白抿抿唇,他给他下了术式,清心寡欲掐断热恋,他不会那么昏头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那就速战速决吧。”
“术式顺转€€€€「苍」”
五条家主抬手,两指并拢结印,几乎没有蓄力,巨大的蓝色咒力球便像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像一团黑洞,在触碰的瞬间将接触到的一切粉碎扭曲,巨大冲击力在森林中生生开辟出一条峡谷。
戚月白被吓得一哆嗦,头顶发丝被飓风边缘掀起几缕尚未落下,一切就尘埃落定。
他睁大眼,瞳孔倒映出对方随手一击造成的灾难。
这就是……强者吗?
“教练,这个我真想学!”
以手代枪,发射阿姆斯特朗螺旋大炮,biu biu peng€€€€
“这是家传术式。”五条家主摸摸少年脑袋:“你学不了。”
谁说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戚月白仿佛回到梦境中五条家主试图得到小茶野先祖的术式被拒绝的一幕,蔫了。
“小茶野的术式也很恐怖。”五条家主叹了口气:“你好好练,达到他的水准,对付我反正没问题。”
戚月白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
五条家主顺手又是几个「苍」扔出去,跟打水漂似的轻松。
“「箴曲」的恐怖就是,它直接作用于灵魂,这就导致即便在战斗中,敌人戳破了耳膜也躲不过「箴曲」的侵害。”
一个对弱者而言的必死技。
对强者来说,只要被突破保护灵魂的那层膜,也是必死。
“小茶野还能将反转术式覆在「箴曲」上,你知道这有多不可思议吗?”五条家主一边虚空索敌一边教学:“掌握反转术式不难,但将反转术式给别人用,非常难!”
戚月白在破坏声音的间隔插话:“非常难?”
“非常!”五条家主重音强调:“再加上那家伙可以一起使用顺转和反转,就相当于给敌人造成伤害的同时给同伴治疗。”
简直是战斗时最推荐携带的物品,没有之一!
戚月白想起窥见过去的梦境,小茶野先祖白衣飘飘,站在尸山血海的最外层。
那时,战场似乎已经没有活人。
他用出领域展开,却还是被两面宿傩夺去了性命。
不是,有这么强的辅助跟为什么还能一败涂地?
那帮咒术师是入他吃。
戚月白看着面前的平原€€€€没有介绍错,刚才还满是参天古树的原始森林已经被夷为平地,可视范围内不见比他们更高的东西,裸露外翻,坎坷的土地上甚至很难找到一段完整的树木。
光头强会哭的吧。
但是,这样的破坏力,加上小茶野先祖的术式若还能输……换句话来讲,那场战争时,五条家主还活着吗?
“你在这等一下,我试试还会不会原地打转。”
戚月白其实想说恐怖片最忌讳落单,但嘴还没张,五条家主就嗖的一下不见了。
他沉默闭嘴,摸摸裤腿。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炼。
虽然戚月白很想吸收日月精华,但很可惜,他的力量体系是咒力。
负面情绪。
五条悟说他太正常,所以无法突破实力的临界点。
但戚月白自以为没遇到过什么接受不了的事,他非常擅长调整心态,迅速适应环境。
在户隐神社死去,但获得了重生在七年前的机会。
被‘书’利用,但有了一段寻常人不会有的救世主经历,还重新见到了妈妈。
独自被抛弃在时间的缝隙中,但获得了安静。科利亚闯入静止的世界,将一切托付给他。
全是好事。
戚月白敲敲脑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变强,先发疯!他要和科利亚一起回去!
来想点伤心的事情吧。
被车创死?
获得了新生,还不死了呢。
妈妈去世?
那是高考时的记忆了,过了许多年,只记得妈妈说这是喜丧。
她还说,她一死,他就成了父母双亡,没车有房有存款的超级优质结婚对象,她儿媳妇命好,娶了那样命好的女孩,四舍五入就是他命好,他命好就是她命好,他们一家命都好。
“……”
戚月白闭了闭眼。
他这么乐观,果然得怪他妈。
算了,想想学校里的吧,毕竟是人生中最后一段安稳但糟心的时光。
水课忘带手机?
但蹭了室友的,还让舍友滚一边睡觉去,独占手机。
宿舍一直住顶楼?
锻炼身体,很好啊。
外卖被偷过?
蹲了两天抓到三个贼,被发表白墙加冕成王,获得全校优先择偶权。
差一分及格?
从来没经历过。
考前一个小时发现老师给的题库是假的。
那次整个宿舍就他没挂。
嗯……
戚月白发现自己这辈子是过的太顺了点。
至于那些不大如意的事,奶粉、垃圾零食、预制菜……仔细一想,一视同仁,且习以为常,创造的负面情绪仅存在于吐槽中,毕竟,嗯,也没弄死他。
正凝神思考,便被一阵笛声打断,顺着看去,又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白茫茫的大雾。
“雾?”
好经典的恐怖片开场。
戚月白起身,拍掉裤子沾上的树叶,决定随机应变。
先露头的是几点摇曳的烛火,稍微驱散了一点雾。
随后有带着平顶草帽的和服男子提着灯笼出现,仔细一看,并非男子,而是长着狐狸脸的妖怪。
两步一顿,三步一回头,几乎是走走跳跳,像极了狐狸捕猎时的场景。随着它们的活动,大雾下沉,只没过脚踝。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被围在人群中,随着他们一起跳动的,大概是新娘的角色。
戚月白感觉就算是他妈妈站在那,他都不至于这么惊悚。
但为什么是科利亚!!?
第68章
毫无疑问, 这便是狐狸娶亲,不过是东方狐狸娶洋人,礼崩乐坏。
队伍越发靠近, 按理来说应该退避,但周围被五条家主一顿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一点掩体不剩,地面也狗啃似的坑坑洼洼, 跑起来耗体力还慢, 戚月白干脆杵着大大方方的欣赏起来。
这一队都是自愿的, 尤其是果戈里。
因为他看见戚月白时还抬手打招呼, 充分证明他的意识清醒, 随后被边上的狐狸……新郎呵止。
‘嗷嗷’‘呜呜’‘吱吱’,反正一通叫唤,大概是‘宝贝结婚呢别和前任说话’。
然后他就真的把头转过去, 不再搭理戚月白,认真随着娶亲队伍蹦蹦跳跳。
戚月白沉下脸,试图找出果戈里被胁迫的证据。
没有。
白发青年一身白无垢,宽大的帽檐遮住侧脸, 麻花辫垂在胸前,末端的红绒球随着跳动一弹一弹,三跳一回头时露出五官深邃精致的正脸,微尖的犬牙笑的露出嘴唇,比谁都乐在其中。
并排戴着红头巾的狐狸新郎也长了好一张毛绒绒的禽兽脸。
什么纯爱男同狸, 这不纯狐闹吗!
戚月白咬住腮帮子上的软肉, 琢磨着怎么办。
民间传闻,若有人不小心撞见狐狸娶亲的队伍就会遭遇不幸,轻则重病, 重则祸及家族。
所以,此子们断不可留。
一队狐狸,除了领头两个提灯的和狐狸新郎,都不算太强。
至于果戈里……
戚月白发现他身上那点咒力已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