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又想起什么:“对了对了,我的学生,就是你前两天试图诱拐走的忧太,虽然具体的还不能告诉你,但他除了诅咒女王祁本里香,自己的术式也很出色哦。”
夏油杰神色复杂的看着挚友,两人十年未见,他已难回少年,那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五条悟,应该也成长了许多。
所以,这段介绍,是为了回应他当年那句:你明明能做到吧,悟。
那年夏天,五条悟成了最强,游刃有余的独自处理着所有任务。
而他停在原地,心烦意乱。
何尝不是心中天平的倾斜,引发的落差呢。
所以,是安慰吗?
比起小茶野月白毫不留情的分析理想和大义的不可行,他素来大大咧咧的挚友,竟用这种方式温柔的……
“所以杰你想创办一所能干掉东京咒高的学校是不可能的!月白四舍五入算我半个学生,忧太是一整个,现在还有天与咒缚、突然变异咒骸和咒言师后裔,马上要入学的新生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
“€€,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闭嘴,白痴婴儿眼罩男,去摇篮里吃奶嘴去吧。”
“突然变得好刻薄啊杰,是月白的术式吗,可恶,让杰你回心转意竟然要伴随这种副作用,好心痛!”
戚月白慢悠悠的吃着二个冰淇淋。
黄帝内经里讲,冰淇淋就要冬天吃,因为人体冬天外冷内热后面忘了,至于写黄帝内经时有没有冰淇淋,别管。
至少不会拿在手里后寿命以毫秒做单位的融化,然后流一手。
果戈里抱着两只鲷鱼烧欢快的跑过来:“月白君,来尝尝这个~”
戚月白幻视勤劳的小蜜蜂,不知不觉离开队伍,然后嗡嗡嗡的打猎回来。
低头咬一口,面包的绵软和红豆的香甜融合的很好:“好吃!”
大概是搞宗教的都有钱,盘星教的总部相当豪华,地段也寸土寸金。
门口没有保安,一路也没看到什么人。
夏油杰将几人带到走廊深处一间房,安排落座后,关门转身。
“小茶野,可以这么叫你吗?”
戚月白率先抢占了屋里唯一一张沙发,揉着吃饱后微微鼓起的肚子懒洋洋开口:“我无所谓啦。”
夏油杰点点头:“那好,小茶野,你要不要来帮我?”
五条悟很夸张的歪着身体强势插入,彰显存在感:“杰,我还在!”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按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到一边,自顾自开口:“虽然心情被术式影响了,但曾经的憎恨还在,小茶野,你真的觉得,一个让强者顺应弱者的矛盾世界有必要存在吗?”
“咒术师暗中维护世界和平,用伤亡和同伴的尸体铺出的路,是为了保护愚昧无知的猴子,这样是对的吗?”
“不对。”戚月白没什么犹豫:“很蠢。”
五条悟错愕看向他:“等等,月白,我们不是一队的吗?”
“当然,我没有帮你的兴趣,夏油先生,只是就事论事。”戚月白举起一只手:“你们的制度从根上就很不合理啊。”
从刚认识五条悟的时候,他介绍咒术高专的时候就觉得了。
刚入学的高中生,十五六岁的年龄,同龄人在踢球逛街,他们要和要命的咒灵打交道。
长久下来很难心理不出问题,反正戚月白清楚,平安时代那两个月他要没果戈里洗眼睛充电,精神状态百分百要乱。
咒灵不会害怕,不会疼痛,多的像蝗虫一样无穷无尽,能力五花八门,丑的千奇百怪,和他们战斗时很容易滋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然后意识到,永远结束不了的绝望心态。
而且€€€€
“你们没有编制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摇摇头:“咒术师和公务员有什么关系?”
哦,对,这边公务员不算什么好工作……
戚月白扶额:“这种需要理想和热情支撑的工作一点情绪价值不给,这是政府的问题吧。”
年轻的士兵为什么渴望功勋。
因为建功背后代表的是上级的首肯,是同伴的艳羡,是十里八乡的‘优先择偶权’和‘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就连他这种怨种救世主也至少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啊。
五条悟挑眉:“让普通民众知道咒灵的存在,引起的恐慌会造成咒灵大爆发,咒术界支撑不住的。”
戚月白疑惑:“不冲突啊,这不还是政府做的不到位,让咒术师抗压吗?”
五条悟意识到戚月白并不了解咒术界现状,好心介绍了一下。
“等等,你的意思是,整个咒术界一共两所学校,一届最多四个人,最少一个都没有,夭折率还高是吗?”
戚月白叹为观止。
这毕业率三年抱俩的,比大熊猫还少。
五条悟摊手:“因为大多咒术师都出自三大家族,普通人中诞生咒术师的概率很低。”
这也是为什么东京咒高招生困难的原因。
咒术师几乎被御三家垄断了。
戚月白点头:“啊,这个我知道,术式随血缘遗传嘛,但话说回来,还是政府不行啊。”
这不妥妥地方小军阀吗。
咒术师这么重要的资源被握在私人手里垄断,属实恶性循环了。
“无论什么高层都很烂。”五条悟无奈:“所以我才要做老师,教出志同道合的学生,来改变腐朽的现状。”
夏油杰冷笑:“说到底还是在被弱者奴役。”
五条悟反唇相讥:“杰,这十年过去,你手底的诅咒师超过五十个了吗?”
“你的学生超过了?”
“这些年诅咒数量骤减,是你干的吧!说着道貌岸然的话,其实也没少拯救弱者!”
“我是为了创造我理想的世界,不是像你一样做无意义的功课!”
“归根结底是咒术师苗子太少了吧。”戚月白打断两人:“这样的话,夏油先生的民办大学也不好搞。”
两人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对。”
“或许……”戚月白斗胆开口:“你俩有想过捐//精吗。”
五条悟:?
夏油杰:?
“就是,杂交咒术师。”戚月白比了个倒金字塔的形状:“既然术式可以遗传,那就筛选优质基……”
眼一眨,人已经平移到屋顶上了。
他无辜看向果戈里:“我说的没错吧,科利亚?”
“当然没错。”果戈里无脑挺他:“月白君提出的建议明明很好。”
戚月白满意:“所以,刚才是谁先想揍我的?”
他忙着思考,没注意到。
果戈里把少年放下:“同时。”
“不愧是挚友。”戚月白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所以他们怎么还没追出来?”
果戈里把脑袋伸到斗篷里,过会汇报:“打起来了。”
戚月白乐了:“能忍到现在也挺不可思议的。”
他能感觉到夏油杰的混乱和暴躁,但大概是性格原因,他压制的很好,让人产生一种中了术式只是无力的错觉。
“好棒!”果戈里睁大眼,动作夸张的弯腰抵住戚月白的唇,阻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让我猜猜,月白君,你是故意激怒那两个咒术师的吧,你早看出来他们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对不对!”
“其实是简单的嘴贱,极致的享受。”戚月白坦诚,说实话他刚才欠的很爽:“但硬要给我上高度也没错,一石二鸟吧。”
他到底不是咒术师,夏油杰被随机到的术式,也不是什么咸鱼、佛系。
那可是只有林正英才知道多好的底子,能撑死十个邪剑仙,平等的辱骂世间万物的早八buff啊!
晚上:你好哈吉米,大自然,美丽的校园。
早八:滚开胖猫,破树叶子,破石墩子,破路。
等夏油杰习惯了,怕是要更颠了。
所以就辛苦一下五条悟吧。
“月白君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强大和好心呢。”果戈里嘴角带着夸张的弧度,背着手一歪头,脑袋后面的麻花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不太理解,但很可爱。”
楼顶的风大,吹起戚月白鬓边碎发:“随心,中庸,我受到的教育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真好奇月白君的家乡。”果戈里看向少年,身体以一个不符合物理学的角度倾斜,贴近他:“你会带我去看吗?”
“想。”戚月白不意外他会点破,他并未隐藏过:“但现状是,我自己还摸不准。”
“果然,月白君不会说谎啊。”果戈里故意失去平衡,被戚月白一把接住,随后蛇一样钻进他怀里:“之前的犹豫,和现在的犹豫,都是因为这个吧。”
“对。”戚月白垂眸看他:“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到青年的睫毛,贯穿眼中的疤痕,似乎是能影响视力的凶险伤痕,他抬手用指尖去摸,指腹下的眼睛眨了眨,弯成漂亮的月牙。
“好像还没感谢月白君带我见到脱离神明掌控的自由呢,不过€€€€是假的吧。”
戚月白触电似的收回手,他想逃开,却被果戈里按住肩膀,力气不重,但难以挣脱。
因为果戈里将全身重心都压在了他身上,若是后退,他倒不会如何,可白发青年会狠狠摔在地上。
虽如此,他却不该如何搭话。
没得到回答,果戈里叹了口气,呓语似的抱怨。
“笨蛋,我早就说要把一切交给你了,为什么就是不好好用呢。”
像是预知到少年会装傻,他率先打断,不给戚月白周折的机会:“月白君,你的条件我全部接受,但我要你的愧疚,再激烈一点,再主动一点,再失控一点来爱我。”
两只胳膊像蛇一样的攀在少年肩上,呼吸萦绕在耳廓,烫的几乎要着火,声音也像蛇一般往心脏深处钻去。尽管看不见神情,也能想象到那异色的瞳子中的妖异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