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没动静了。
余幼惟想沈时庭应该在忙吧,居然还有空关心他中午吃什么,大概过了三分钟吧,新消息又过来了。
S:外卖三十分钟左右到,记得开门。
小鱼仔:嗯?
S:知道你没吃。
余幼惟脑子冒出一串问号。
你怎么知道?
小鱼仔:你给我点了?点了什么呀?
S:黄焖龙虾煲,不是想吃?
小鱼仔:嘿嘿。
小鱼仔:超想吃~谢谢~[水汪汪大眼睛]
正当余幼惟以为话题结束时,对话框里跳出来了一张图片。
S:[图片]
S:感兴趣么?
余幼惟点开看,发现是两张音乐会的票,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
这是给我的?
两张票?另外一张谁去?沈时庭?
余幼惟抓着手机迟疑了许久,反复将两张票放大了看,座位号是001和002,是很靠近舞台的座位,很珍贵吧。
他盯着沈时庭黑色的头像出神,莫名其妙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昨晚被对方抱在怀里的画面。
他甩了甩脑袋,给大脑按下清空键,长长地呼了口气。
小鱼仔:我今天有稿子没画完,去不了了[流泪大哭]
车内。
沈时庭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打字的指尖顿在了半空。半晌,他余光瞥了眼身侧的盒子,里边放了两瓶系着丝巾的红酒,以及那两张音乐会的票。
最终沈时庭打了一个“嗯”过去,将手机锁了屏。
晚上跟冯氏的董事约好了晚餐,下午先和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去实地考察。
没想到到那的时候,在现场的还有冯郗。
-
晚上十点多。
余幼惟从书房出来,发现沈时庭还没回来,他看着毫无动静的对话框,不由得担心起来。
小鱼仔:怎么还没回来鸭?
S:今天临时决定跟合作商来海湾实地探察了,今晚不回去了。
消息回得倒是快,就像设定了自动回复就等着他发消息似的。
小鱼仔:那你注意休息哦。
S:嗯。
S:早点睡。
小鱼仔:好~
余幼惟回到卧室洗漱完,睡前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礼服,是他为了假扮沈时庭的小情人特意斥巨资买的。
他静默地盯了几秒,将礼服收了下来,仔细地折迭好,放进行李箱藏了起来。
应该用不到了。他想。
-
翌日一早,余幼惟起床后下楼买早餐,没想到这个点,居然在路边看到了熟悉的粉红色跑车,车上的人摘下墨镜冲他笑了一下。
是冯郗。
冯郗趴在车窗上:“这么巧啊?我正要给时庭哥送东西上去呢,那既然你下来了,就麻烦你带上去了。”
余幼惟走过去,冯郗伸出白皙的手,将一条深蓝色的男士领带递给了他:“这是他落在我这儿的,麻烦你了。”
说完冲余幼惟笑了一下,松开手,冰凉的丝绸布料落进了余幼惟的手里,同时掉落下来的还有两张黑色的票,被风一吹,飘到了余幼惟的脚边。
他垂头看着手里的领带,和那两张熟悉的票,愣住了。
冯郗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东西掉了,能麻烦帮我捡一下么?”
余幼惟回过神,弯腰捡起了票,想要确定什么似的仔细看了一眼,上一秒他还在想是巧合吧,下一秒就看到了座位号是001和002。
原来真的不是巧合。
冯郗接过他手中的票,笑起来:“这两张票虽然已经用过了,但是还挺有收藏价值的,舍不得丢,谢谢啊。”
跑车扬长而去,余幼惟愣愣地站在凉风里。
原来两张票已经用过了。
也难怪会把领带落下。
大概是没吃早餐,余幼惟胃里一阵难受,他抓紧手中的领带,转身进了最近的一家包子店。
回到家后,他将领带仔细折迭好,放进了沈时庭收纳的抽屉里,这时房门铃声响了,打开是林柯的随行助理小桥。
小桥将两个盒子递给余幼惟,笑说:“余少爷,这是客户送给沈总的两瓶红酒,还有给您订的小蛋糕,您收好。”
“给我订的?”余幼惟纳闷,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对,是沈总吩咐的。”
“啊,谢谢。”
余幼惟将红酒和蛋糕放到客厅餐桌上,纳闷地给沈时庭发了消息。
小鱼仔:怎么突然订蛋糕呀?
消息发出去后就没了回音。
余幼惟画完画,一直到傍晚,几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回信,大概是真的很忙吧。
蛋糕也不能放太久。
余幼惟想了想,准备晚餐就吃这个了。
莫名的,他还特别想喝点酒,但是这个红酒看着好贵的样子,余幼惟不敢随便开,于是下楼买了一打灌装啤酒。
蛋糕上洒了一层热熔巧克力,一打开,浓浓的香气扑鼻。
余幼惟找了一部热血动漫,盘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
两瓶酒下肚,就有点微醺了。
迷糊间,他听到手机响了,他顺着声源的方向摸,没摸到,仔细找了才发现手机掉到沙发下面去了,他趴在地上伸手往里够,怎么都够不到,微信语音还在响。
一直响,一直摸不到,眼看着铃声马上要结束了,余幼惟的情绪莫名开始焦躁,他使劲推沙发,手臂往里伸,沙发的棱角咯得他手臂生疼,他紧紧抿着唇,眼圈变得通红。
怎么就摸不到呢。
等指尖终于碰到手机,他忙勾出来时,铃声已经停了。
余幼惟坐在地上,垂着脑袋,看着结束的通话提示,喉咙一阵哽咽。
下一秒,铃声再次响起。
余幼惟愣了片刻,吸了吸酸胀的鼻子,点了接听,对方略显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沈时庭,我胳膊好疼啊,肚子也好难受。”余幼惟的嗓音带着含糊的哽咽,“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声,大概是换了个地方,沈时庭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胳膊怎么了?”
余幼惟瘪嘴:“我自己碰的。”
“怎么碰的?”
“……不告诉你。”
那头沉默了一下:“那肚子怎么疼了?没吃晚饭?”
“吃了,现在又不疼了。”余幼惟乖巧地说:“吃了你给我订的蛋糕。”
电话那头又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嗯了一声:“白天在海湾信号不好,没看到你的消息。蛋糕别吃多了,饿了就再点个外卖,我一个小时后到家。”
“……唔。”余幼惟盘腿坐在地上,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挂断电话前,沈时庭嗓音轻柔地说:“等我回来。”
余幼惟抱着手机,耳朵里还重复着这句话,他眨眨眼,把眼眶里的湿热憋了回去。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委屈个什么劲儿。
这酒精真是上头。
-
沈时庭到家时,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机透出的微弱光亮,还有细碎的人声和音效。
桌上是吃了一半的蛋糕和几个散落的易拉罐。
沙发上的人蜷缩成一团,面对着里侧,似乎已经睡着了。
沈时庭脱掉西装外套,走到沙发边蹲了下来。他轻缓地伸手勾住余幼惟的脖颈,想将人抱起来,刚搂进怀里,人就醒了过来。
感受到有人触碰,余幼惟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手臂,警觉地睁开眼。
面前的男人隐在阴影里,身后的模糊的光亮将他锋利的轮廓映得柔和了许多,余幼惟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沈时庭轻蹙了下眉。
余幼惟这才突然意识到抓得太用力了,赶忙松开手:“啊对不起,抓疼你了吧?”
“没。”沈时庭也松开手,问他:“怎么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