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院秀元:要不是跟你有点熟,我都心动了。
从平安时期到现在,那么长时间内出现过多少惊艳绝伦的人呢?现世的人无处探寻,这些人死后却无一例外要去到地狱。
就算是奴良滑瓢也是会有危机感的。
滑瓢草草定下对背叛者的处理,自己也没了遛弯的心情,又把自己关回屋子埋头苦读。
奴良组妖怪们面面相觑。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两位大将都有心事的样子。”
鲤伴是因为眸遮,总大将又是因为什么呢?
妖怪们百思不得其解。
——
毒蛇在枝蔓间悬挂,随处可见的毒虫和鲜艳真菌。
这里是普通人类绝对不能踏入的地方。
艾修第一次来鸩的族地,此前和他见面都是在奴良组分划给他的管辖处。这里地界并非只有他们一类妖,不过整片山林住着的都是带着毒性的妖怪,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浅淡的甜腥气。
鸩对鲤伴和艾修一同到访是诧异的,极力克制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在两人之间绕圈。
“毒羽还有很多,不过都比较久了……”
说着他就背过身抖下不少新鲜的。
“这些就可以了,有需要再来打扰你。”
艾修怕让人太期待最后又失望结尾,只说他一个医者朋友对鸩毒感兴趣。
鸩却大方得仿佛只要他需要,都能随时再薅些血下来。
红眸的青年妖怪垂着头,有些莫名拘谨,艾修看了看鲤伴,他显然也不清楚。
等两人要告辞,鸩终于还是问出:“二代目大人,和艾修大人,已经和好了吧?”
鲤伴看着他紧张希冀的眼神,笑了笑,伸手搭在艾修肩膀上,没有再含糊其辞。
“当然,我们可是挚友。”
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鸩从由衷的庆幸和开心中回神,发现鲤伴和艾修早已经离开。
有小孩子活力的脚步声哒哒地靠近,圆润白皙的脸蛋从门口探出,大大的眼睛转悠一圈。
“父亲,你刚才有客人?”
鸩摸摸他的头发。
“小啾,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本部玩好不好?”
男孩眼睛一亮:“都是大妖怪的本部!”
一向文弱忧郁的青年妖怪难得笑容灿烂,抱着儿子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青年半妖略微勾唇:“我其实知道姐姐他们的打算……”
第88章
“虽然是他们的心意,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总有像鸩这样,即便内心比谁都向往奴良组此后守序,不再和艾修产生矛盾,却还是为了‘顾全大局’,哪怕内心觉得愧对艾修,也要守着旧规矩,不然就是偏向私心,对奴良组‘不忠义’。
要说妖怪大多是肆意地,不该有人类那样的束缚,但真正做到只做遵从内心欲望的,也要是实力心性都足够强大的才行。
“鸩妖能依凭的除了同样会伤害自己的毒羽,就只有他们寄身的组织,鸩作为族长,这方面就尤其谨慎……”
艾修才明白鲤伴是在替鸩在跟他解释。
怕他因为自己付出了好意和心力,却被‘辜负’而伤心。
眼眸微弯,艾修笑着拉住鲤伴的一只手。
“不管是给他治疗还是这次寻求解毒方法,都只是出于我自己的心情。”
解毒是因为他是鲤伴的下属,希望奴良组里能有对他有好感的妖怪,这样之后他们公开关系,爱人的压力可以小一些。找珠世研究鸩毒的解药,也是他自己希望这么做,为的是以后可能会有认识熟悉的人,即便中了鸩毒也不会因此丧命。鸩是否对此感激或者回报,都是不在他考虑范畴的事,自然也不会没有收到就因此失望。
鲤伴摸摸他的头发,忽然低头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已经太熟悉的气息忽然笼罩又一触即离,只有唇上的热度触感持续又清晰。
艾修有些留恋地贴近鲤伴,去亲他的面颊和耳畔。
原本不含情欲的吻得到回应,顷刻就带上缠绵的意蕴。
鲤伴牵着艾修的手有些发烫,带他离开鸩的住处,去到鸩妖和其他族□□界的无主树林。
艾修隐约觉得不对,漆黑的畏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过来,他小心瞟了鲤伴一眼,试探:“不回去吗?”
鲤伴顿住脚步,有点心虚。
艾修看着他游移的眼神,瞧出意图来,大惊失色。鲤伴眨眨眼睛,低头含住他的嘴唇,一点点试探和加深这个吻。
已经是青年模样的妖怪被吻得褪去过盛相貌带来的距离感。
下巴微仰,鲤伴还是喜欢啄吻他的喉结,对彼此过分熟悉,导致此刻即便有五分抗拒,也被轻易勾起的欲想磨去三分,剩下了两份,便成了近乎青涩的拘谨。
愈发朦胧的视线中什么在动,心脏猛地一跳,艾修下意识敛起衣裳,才看清那是树梢上一跳悠闲攀绕的蛇。
鲤伴将他的头按在自己颈侧,打量着周围,没发现有其他妖怪。
“怎么?”
“……这附近的动物和树”
艾修迟疑:“樾森的木妖,可以从树木提取一部分信息。”
青琅也可以简单解读普通狼类的语言。
这么一想,不管是背后靠着的树、周围的草,还是头顶和附近的蛇虫,都仿佛一道道无声地视线,艾修脸颊绯红地将鲤伴抱紧了些。
“镜花水月之下,就算是有智慧的人和妖怪也看不到我们…”更何况还有艾修的帐隔绝。
技术层面讲,他们就算在大街上……
“咳…”
鲤伴有点被自己的联想吓到,看着艾修的眼睛却金灿灿的明亮,艾修能感受到他加速跳动的心脏,血液隔着薄薄一层皮肤和血管引诱着他,不用喝都能尝到其中带有欲念的热辣。
那时候的血和平时的不同,仿佛也夹杂了主人的欢愉,并随着对血液的吸收,这种感觉仿佛也传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潋滟的桃花眼里有迟疑却无抗拒。
鲤伴缓慢束起人松懈的腰带,还从中察觉出隐约的遗憾,半妖金眸里增添了笑意,等整理好了衣衫,却没有退开。
“…鲤伴?”
“没关系的,有衣服挡着……”
树枝上挂着的蛇烦恼地吐了吐信子。
今天栖息的树特别不稳,明明已经换了根更粗的枝子,仍旧晃得头都搭不顺,只能慢悠悠把自己多缠几圈。
宽大的袴堆叠在树边的草地上,黑发纠缠。
“后背是不是不舒服?”
鲤伴一手扶着艾修的后背,但以他此刻只能依靠在树上的姿势,肯定还是会磨。
艾修蹙眉,眼神迷蒙地看着鲤伴。
只看上身,除了面上绯红,鼻尖冒汗,鲤伴束着衣襟,比平时都还要正经些——是和此前不同的感觉,血液也似乎更加兴奋。
艾修主动地凑过去和鲤伴亲吻,脱离了树干的支撑,整个人挂在爱人的身上。鲤伴转了个身,抱着人换自己背靠树干坐下,抬头看着艾修,气息不稳。
“你……”
艾修第一次尝试这样自己主动。
面上红晕更甚,小心地拢上衣摆,不敢和鲤伴灼热的眼神对上。
鲤伴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一丝一毫——这是只有他可以看到的糜丽旖旎情态。
森林里的夜晚湿意重,衣裳里也都黏腻腻的,云雨初歇,艾修和鲤伴便打算离开。
垂下眼看了树下的袴,低手打算将它收起,之前被踩了好些下还当了垫子,这会乱糟糟的显然是没法穿了,但留在原地被谁看到也不是事,还是收起来的好。
结果脚一迈就觉得腿软。
鲤伴扶住他低头拿起。
“拿条新的,我帮你穿上。”
“不穿了……”
鲤伴一个人径直踏过裂缝回到奴良组,一进门就被发现,讲述白天组里发生的事情。
怀里的小动物毛绒绒的,体温比之前高一些,暖烘烘的毛团子总让人想去揉捏几把。鲤伴这会也只想休息温存,听到没什么大事鼓励夸奖了两句抓到叛徒的妖怪就回了房间。
余下以为他会开心的奴良组妖怪面面相觑。
“不对劲…鲤伴大人这心不在焉的,绝对不正常!”
有资格老的妖怪回忆:“记得当初,滑瓢大人最初遇到璎姬大人时候也是总这样神思不属…”
架也不打了,对组里的事也没啥兴趣。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比较短的时间,毕竟滑瓢和璎姬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直接生死与共再到嫁娶。
但参考鸦天狗和濡鸦新婚那会儿,大差不差。
“所以是去约会了吗?”
“但大将不是和……”
“有了新的喜欢的妖怪也说不定,眸遮到底是男妖啊。”还立场不同,二代目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在一棵树上栽了呢。
“有没有可能……”
他们二代目私会的就是眸遮呢?
但提出这个想法的妖怪也不能跳过立场的问题。往好了想,说不定是眸遮大人终于不再纠结那些细枝末节,成了正常妖怪了呢?奴良组的妖怪们完全没想过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的大将准备改变自己,改变奴良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