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树里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浑身抽搐地挣扎了一会儿后,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纲吉望着近在咫尺倒在自己面前,已然没有了呼吸的树里小姐,长叹了一口气后捂住了脑门。
早知道他就不立fl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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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点燃了一支烟。
泽田纲吉不喜欢他经常抽烟,但这毕竟是琴酒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了,时不时来那么一根儿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与呼吸一样普通的事情。
站在高楼上吹着凉风,直到一整根烟都燃尽后,他方才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型望远镜,看向了距离这边五百余米处的露天花园。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露天花园就在一栋七八层高的高级酒店顶部,装修得很是华美。夜幕将近,花园点起了各色的霓虹灯,将那偌大的一片区域照得灯火通明。透过望远镜,琴酒能将那花园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起来那边正在举办什么派对或者宴会。很多男男女女聚集在上面,载歌载舞好不快乐。
琴酒寻觅着目标人物,很快,一名黑发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Gin,我看到小可爱了。”耳麦中,传来了基安蒂的声音。
“我也是,随时准备。”科恩道。
“再等等,”琴酒沉声道,“等他坐下。”
这黑发男子周围跟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似乎喝了点酒,看起来走路不稳左右摇晃。这种目标,一不小心就会射偏又或者误伤他人,导致任务失败的话那琴酒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作为经验丰富的杀手,琴酒最不缺少的就是对猎物的耐心。
约五分钟后,那黑发男人在女孩们的搀扶下,走进了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啧,”基安蒂咂了下舌,“Gin,我看不到了,亭子刚好遮住了他的头部,身体被该死的女人挡住了。”
“科恩。”
“我的角度,一个男人站在他前面,目标丢失。”
琴酒没有多说什么。猎物的行动不能总是符合他们的预计,这是常会发生的事情,不过两个狙/击点同时都被挡住的情况,确实也不多见。
“基安蒂,科恩,原地待命。”
“收到。”“OK。”
琴酒蹲下身子,打开了一直放在他脚边的黑色手提箱。沉重的手提箱随着他的动作而展开,内部的情况一览无遗。
是枪/械的零件。
琴酒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灵巧地在各个零件中穿梭,动作之熟练仿佛组装一支狙/击枪对他来说完全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按照本能去做就行了。
“咔嚓!”
随着最后一个零件归位,一米多长漆黑的狙/击枪便组装完毕,金属制的枪身闪动着冷酷的光芒。这把巴/雷特M82A1一直是琴酒最喜爱的狙/击枪种类,全仰仗于它那冰冷的外表与超强的性能。
冷风吹拂起他银色的长发,透过倍镜,琴酒准确捕捉到了那个黑发的人影,墨绿的双眸中逐渐漫上兴奋之色。
在他这个角度,没有任何事物阻碍着子弹的飞射路线。
他的手,抚上了扳/机。
第32章 银翼的囚笼(四-当上司叫你全名时)(3/4)
“咚!”
随着树里倒在地上, 这架飞机终于也不再平静了。
泽田纲吉手中的巧克力刚吃下去半块,他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巧克力,思考了半秒钟自己到底是把他扔掉, 还是吃下去。
合计着反正普通的毒药也杀不死自己,而且刚才毛利小五郎也吃了都没见他有事,年轻的十代目一口将剩余的巧克力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嗯,味道不错,很丝滑。
树里的朋友们和侦探们均聚集在了尸体旁边, 果然, 刚才给过树里巧克力吃的助理夏树便成为了第一嫌疑人。但这嫌疑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包括纲吉在内, 有不少人都吃了夏树的巧克力, 偏偏只有树里死了。
如果真是巧克力有毒的话, 这早就毒死一大片了。
突然,纲吉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是琴酒打来的。
“我出去一下。”
跟身边的贝尔摩德交代了一句, 纲吉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向头等舱的后方走去, 径直进入了卫生间中。
他按下了接听键。
“任务完成了。”
琴酒冷冰冰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在飞机上信号不太好,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夹杂着几丝电音。
“嗯, 辛苦你了, 没出现什么意外吧?”
“角度问题, 是我动的手。最后后续的处理我交给伏特加了, ”琴酒的那边传来了呼气的声音, “他跟了我很久,可以暂且相信。”
“你在抽烟?”
纲吉仿佛没听到琴酒说的那些话一样, 反而脑回路拐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琴酒站在黑夜的高楼上,俯视着灯光斑斓而吵闹的东京。冷风吹过,将他手中的烟气吹得四散而去,风衣在空中猎猎作响。
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纲吉的问题。
“很重要?”
“Aptx 4869毒效的排出是个缓慢长远的过程,志保之前应该和你说过。我是担心你在毒还没完全解除之前,先抽烟抽死了。”
“呵,那你真是多虑了,”琴酒冷笑一声,“如果我真的抽烟抽死了,那倒也是件好事。”
纲吉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握紧。
琴酒从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泽田纲吉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当杀手当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受到的教育以及命令从来都是任务至上。为了保证任务不失败,他当初在杯户酒店的屋顶一枪射断了自己的右臂,将还没与他认识多久的纲吉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漠视自己的生命,也漠视他人的生命,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琴酒。
“黑泽阵。”
纲吉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有点生气了,但却是生自己的气。作为彭格列十代目,被无数人赞誉为彭格列史上最优秀的首领的他,竟然在两年的时间中无法让一个人学会爱自己。
是他的问题。
听到纲吉难得的直呼了自己的全名,琴酒突然心中一紧。
那久久未曾听闻过的发音,说在纲吉的口中竟有股奇异的魔力。
“怎么?”琴酒故作不屑。
“你是忠于彭格列,还是忠于我?”
“……?”
如果这问题不是泽田纲吉问出来的,如果这问题不是琴酒来回答,搁在任何一对老板和手下身上,这都是个实打实的送命题。
即便是琴酒,突如其来被纲吉问了这么一句,也愣住了。
半晌后,琴酒才缓缓回答。
“你,不就是彭格列?”
电话那边,纲吉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笑了。
他的声音很愉快:“那就要遵循彭格列的规则€€€€我会慢慢教你的。”
语罢,他挂断了电话。
剩下琴酒一个人在那边看着“通话结束”几个通红的大字,思考人生。
他到底是为啥打这通电话来着?
话说一年前他似乎还是泽田纲吉的“家庭教师”来着吧?
泽田纲吉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他要开始教我?一个二十岁的小屁孩?教我?
教我什么??
琴酒站在屋顶上吹了一会儿冷风。一根烟燃尽,他将手伸入风衣内兜,刚想再点燃那一根烟时,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纲吉的话语。
他的手一顿。
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心理斗争,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再点燃一根,而是将手中的烟蒂扔在了地上,泄愤一般狠狠地用皮鞋跟将其碾碎。
“基安蒂,科恩,撤退。”
对着€€通说完这么一句话,琴酒将一旁的狙/击枪重新拆成零件塞回了箱子里。
提起颇为沉重的手提箱,琴酒下了楼。
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坐上了保时捷356A。
伏特加就坐在驾驶室中,见到琴酒出现,他难得的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琴酒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弟,见他神色不对劲浑身冒着冷汗,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遂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他指了指后备箱的方向,“那个已经死掉的任务目标,好像在动。”
“哦。”
琴酒这才想起来,他光顾着思考纲吉的事情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后备箱处,伏特加忙跟了出来。
“大哥,这不会是......闹鬼吧?”
琴酒看了他一眼。
“不大哥,我不是在质疑你的狙/击能力,只是€€€€”
还不等伏特加说完,琴酒便打开了后备箱。
一个人“唰!”地一声从后备箱里立了起来。
“卧槽!”
伏特加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待他看清了像是僵尸一样从后备箱里爬出来的人的样貌时,已经说都不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