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明白了什么, 后退了几步明智地和波本肩并肩, 远离了这俩酒。
只要这俩人别把警视厅拆了，什么都好说。
“走, 向上。”
纲吉在波本耳边轻声道。
波本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泽田纲吉, 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楼下隐隐传来了警笛声，怕是警视厅终于发现自己家被偷了而派来了增援。
往下走肯定是行不通了, 想要撤离这边, 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上去到警视厅的停机坪然后从空中撤退。
泽田纲吉先一步走进了电梯中, 波本紧随其后。
至于那一金一银两个酒，完全被十代目无视了，纲吉合计着如果他不插入这俩人之间, 这俩人估计能就这么对视着到拖到火/箭筒效力消失。
于是他选择了撤退。
“贝尔摩德, 到楼顶去等我们。”纲吉拨通了魔女的电话。
“琴酒呢？”
“......没关系, ”纲吉声音很坚定, “他自己可以。”
挂断电话后, 电梯内很快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如蚊虫般充斥着二人的身周。
波本侧眸看向纲吉, 欲言又止。
“你......”最终，他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还是选择了开口，“不问我库拉索的事情了么？”
“我知道，”纲吉转过头来，冲他微笑着，语气宛如二者只是普通的朋友，“库拉索就在楼下。”
对于纲吉发现这件事情，波本是一点也不意外。
楼下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这俩人其实并没有打上一架，而衡量双方的实力后，也不存在波本趁库拉索一不注意敲晕她的选项，那么自然而然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是波本用某种方法说服了库拉索离开，并让她躲在了那层的某个地方。
“你并不想让卧底名单暴露，”纲吉得出结论，“你是卧底。”
“你也和前任BOSS没什么关系，”波本针锋相对，“你是哪个家族里的人？”
纲吉心中微微一惊。
他似乎还是有点小看了这个金发的男人。本以为自己早就知道他是卧底就可以掌握主动权，没想到，自己却也被拿捏了。
“你觉得我是哪个家族的？”纲吉此话无疑是默认了。
“你从意大利来，又仅仅在一天的时间里便夺走了组织，就说明前任BOSS并不敢违抗你。为什么？我认为要么是你用武力胁迫了他，要么就是你的身份让他不敢反抗。”
“通过和你这些天的接触，我感觉你并不是个喜欢用武力的人，”波本勾起嘴角笑了，他扭头注视着泽田纲吉的双眼，继续说道，“但如果仅仅是一个势力很庞大的家族的话，仅派出一个人就想要收走组织显然也不可能，那么想必前任BOSS是有某些苦衷。”
“比如说，组织的命脉就把握在那人手中，而只要BOSS不答应你的要求，组织就面临解散的危机。”
纲吉颔首。
“综上所述，意大利的家族、家族实力很强大令人不敢违抗，还与组织有利益往来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选项了€€€€”
波本张了张嘴，似乎是对那个名字有所忌讳一般不想念出来。然当他直视着泽田纲吉棕色的眸子，注意到他唇边带着的那一抹浅而自信的笑容时，终于开始开口了。
“€€€€彭格列。我说的对么？”
“哐！”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纲吉走出电梯，转身踏上了去往顶楼的道路，波本没有继续言语，隔着半米远吊在了十代目身后。
天空已经全黑，晚上九十点钟的东京街道还是通明的，站在几十层楼高的警视厅顶部，只觉得偌大的城市都渺小如蚁巢。
几秒钟后，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从远处接近过来。
“你说的没错。”
纲吉转身看向波本，暖棕的眸子中倒映着火光：“我的确为彭格列效力。”
不知道为什么，获得了肯定的答案后，波本反而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纲吉在彭格列担任的到底是什么职务，是高是低，但起码不管如何大家族都要比小组织有原则的多。
既然这人是彭格列的人，那么也不难解释他之前的一些行为了......比如说在组织内部全面禁/毒。这可是彭格列众所周知的宗旨，谁要是在意大利玩硬货那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纲吉背对着大楼的边缘，面向波本。
“你是日本公安，没错吧？”
波本不置可否。
纲吉抿唇：“没事，我对日本公安印象还是挺好的，更何况€€€€”
后面的话，波本没听进去。
直升飞机从大楼的边缘飞速升起，刺耳的噪音遮盖住了纲吉后续的话语。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搅动着周围的空气，杂乱无章的风吹动着二人的头发与衣物，近距离下几乎令人站立不稳。
本来，这应该是由伏特加驾驶的，贝尔摩德搭载的属于黑衣组织的直升机。
然而，正对着飞机的波本却看到了敞开的机舱大门那里，那张熟悉的脸，以及他手中驾着的漆黑的AWM。
这AWM，是在架谁？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波本便明白了过来。
此时站在这停机坪上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了背对着直升飞机的泽田纲吉了。
估计这位来自彭格列的BOSS认为飞来的飞机应当是自己人的，所以才很放心地转过了身去。
然而谁能想到，飞上来的其实并不是载着贝尔摩德的直升机。
是死神的索命镰刀。
大脑中的纠结只是一瞬间，波本便下意识地迈开了双腿，冲着纲吉冲了过去。
第89章 红与黑的碰撞（四-我打我自己）
十分钟前。
琴酒, 当然，这里指的是正常的琴酒，一跳下直升飞机就立刻被那个金发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不是好奇, 也不是见到十年后自己的惊喜，而是赤/裸/裸的敌意。
嗯，显然能当黑手党杀手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琴酒在注意到对面那个男人，尤其是当他站在泽田纲吉身边的时候, 那种敌意很快便转化为了杀意。
虽说这个人穿着的并不是琴酒同款黑风衣, 而是疑似彭格列战斗服，和瓦里安款式类似的东西, 却也丝毫掩盖不了他站在那个首领身边的刺目感。
更甚的是, 那个金发的混蛋竟然还抬起下巴, 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趁着纲吉不注意往他身边更凑近了几分。
这能忍！？
要不是因为纲吉作为十代目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人相残，琴酒早就一梭子子弹伺候上去了。
直到纲吉与波本离开这里, 空气才变得火热了起来。
背后的直升飞机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命令开始向上飞去, 震耳欲聋的喧嚣声逐渐远离了这层楼。
与此同时, 琴酒从怀中眨眼间便掏出来了自己心爱的伯/莱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班机。
“嘭！”
常年战斗养成的拔枪速度几乎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一发子弹便在短短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内, 向着那个金发的男人飞了过去。
要是以往, 这种子弹只需要火焰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又或者将其摧毁。
然, 这只是单纯的“普通人类”之间的战斗, 对此二人都心知肚明。
十年后的琴酒到底也是比十年前的他要多了这么久的战斗经验，水平自然会有所提高。
他似是提前预判了子弹的行进轨迹, 仅动作轻盈地侧身歪头，便见那子弹穿过他的头发直直地钉入了身后的某台电脑里。
“滋滋€€€€”
被击穿的电脑发出了微弱的电流呻/吟声。
十年后的琴酒被对面抢占了先手，自然也不会愿意就这么沦为被动。
躲过了这一发子弹后，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明白之后很快就会到来一系列的COMBO组合连击，于是一秒钟也不敢在原地待着，而是飞速转移着位置。
果然不出所料，接二连三的子弹钉入了他身后的器械中，顿时一片“劈里啪啦”的电器碎掉的声音。
“啧。”
银发的琴酒有些烦躁。
而也正是把握住了琴酒换弹夹的间隙，金发的男人立刻转换了方向，直勾勾地就冲着他而来。
一抹银光在而人面前乍现。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不过半秒钟前，发现敌人拿着匕首冲上来准备近身格斗的时候，琴酒已经来不及掏出自己的近战武器了，只好顺手用手中的枪/支作为替代品，堪堪挡住了来自金发男人的攻击。
枪上传递下来的力道庞大地惊人，琴酒此时又使用的是右手而非自己的惯用手，只得暂且居于了下风。
那匕首向下压迫，甚至将枪身都切开了一部分。
彭格列出品，必属精品。这匕首的锋利程度已经超出常规了。
有一说一，近距离地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这感觉还真不是可以简简单单可以形容的，有点一言难尽。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人突然就动了，然后试图从镜子里蹦出来给你来一拳。
琴酒选择果断抛弃了自己的爱枪。
他松手的同时身子向另一侧撤过去，与此同时，金发男人手中的匕首竟将那枪/支一分为二！
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他很快又粘了上去。
这次，琴酒倒是有时间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匕首了，眨眼间的功夫二人便又战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人比琴酒更熟悉自己了。
他们对于彼此的一招一式都极为熟悉，只需要一个抬手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了对方的下一个招式，和镜子中的自己打架几乎是永远没有结果的事情。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