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的唐老师被李翰言的话问懵了。
头一次觉得这个社会还有这么不靠谱的父亲，简直比李子卓亲爹李伟还要不靠谱。
“李凡的父亲是吧！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什么消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李凡这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哪怕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也从未见过像他这么善良的人，他从没有针对过任何人，反倒是李子卓在学校时处处针对他……那不是误会，也不是孩子间的玩笑，我很明确的告诉，那就是霸凌……”
唐老师之后的话。
让李翰言头脑发懵，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李凡和李子卓之间的故事。
什么锁厕所，勒索零花钱，水杯里灌蝌蚪……
这些他居然一次都没听儿子跟他讲过。
挂断唐老师电话。
李翰言想立马起身去质问儿子。
这些事，自己没有发觉到，是自己疏忽，可他为什么都不主动跟自己说呢！
任由李子卓这么欺负他呀！
可他终究没有站起来。
因为他在名单上又看到了一个熟悉人的名字。
魏资溪，魏老师。
他是儿子幼儿园时期的老师，那时候李婉刚去世没几年，自己的工作也还没有那么忙，自己有空的时候就会去接李凡上下学。
这位魏老师他好像就跟自己提过几次李凡的异常。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李翰言皱着眉头使劲回想。
“李凡爸爸，你家孩子的绘本怎么总是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股不好闻的味道，问他原因，他都说是他表哥弄的，如果真是他表哥弄的，你可得好好管管呀。”
自己当时是怎么处理的来着？
好像是骂了小凡，还让小凡接受李子卓的道歉，事后还给李子卓买了好多绘本。
“呵~”
想到这里，李翰言苦笑两声，他终于明白儿子遭受霸凌的时候，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了，在小凡看来跟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李翰言又打给了名单上另外几位老师去了电话。
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一模一样，全是李子卓在学校里经常欺负李凡。其中有几个老师当初甚至还跟他发过信息，不过用词都很委婉，让他留心下李凡和李子卓，这俩孩子之间有误会。
自己当时以为是李凡又在欺负李子卓，给老师回了句抱歉后。
他回家就责备了李凡了一顿。
让他去给李子卓道歉。
呵呵！
道歉……
又是给李子卓道歉……
李翰言脸上的苦笑变成冷笑。
他用力抽了自己两大嘴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他以前从没在家里抽过烟。
一是他本来就不喜欢抽烟，外面抽全是应酬，二是怕气味影响到孩子，对孩子身体不好。
可这次。
他没忍住，狠狠吸了一口。
呛鼻的气味直冲肺管，刺激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与此同时。
李凡正好吃完面，他看了眼时间。
觉得李翰言打完所有电话，还需要再多点时间。
趁着这个空隙。
他用精神力接入001的后台，和它一起检索起这个世界里的开发者分/身。
以往开发者的分/身都会出现在他的周围，第一个世界里的青梅竹马，第二个世界里的寄养哥哥，第三个世界里的省队队友。可这个世界却很奇怪，开发者的分/身并不在原主身边，他甚至都不在Z国，他在西部联邦。
一个名为布鲁斯机甲研究所内任职。
姓名：沈劲松。
头衔：布鲁斯机甲研究所首席技术官。
年龄：27。
性别：Beta（未分化）
……
看到性别这一栏，001突然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主人，这，这也太搞笑了吧，开发者都27了，怎么还是未分化呀，他是不是有点，有点生/殖/性/功能障碍呀？”
说真的。
要不是碍于主人那大魔王气质。
001都想自作主张给这位沈劲松，推送一堆治疗生/殖/性/功能系统紊乱的医院广告。
去吧，孩子。
是病就得治，千万别藏着掖着。
李凡：“……”
相对于001的调皮，李凡已经将注意力从沈劲松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位研究所出资人的身上。
出资人：克里斯€€霍尔特。
金发碧眼。
西部联邦。
李凡笑笑，这次还真是让崔瞳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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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接着一根。
阳台上的垃圾篓里塞满了烟蒂。
电话到这里也全部打完了。
李翰言喉咙很干。
他对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自责。
这些年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自己不是早就答应李婉，要好好照顾他的吗？要让他快乐的吗？然后自己就是这么兑现承诺的吗？
李翰言望着窗外悄然升起的明月。
心里全是悔恨。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打开阳台的那扇玻璃门，他害怕看到儿子，害怕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可偏偏就在这时。
那扇玻璃门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声。
从外面被拉了开。
是李凡。
他手里还端着那碗已经成型的西红柿面，上面盖着一个刚刚煎好的荷包蛋。
“爸，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翰言接过面，眼睛泪汪汪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碗面给吃完的，只知道面上的那个荷包蛋是他今生吃过最好吃的荷包蛋了。
吃完面。
李翰言将李凡拉出阳台，表示自己有话想要对他说。
“第一次做你父母，我做的非常不好，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孩子。”
“我向你保证，我会争取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不会再让你和你妈失望的父亲。”
“你愿意相信我吗？”
第104章 剑指苍穹05：全球危机即将来临
李翰言是个好父亲。
拖家带口, 奋力拼搏，只为了给儿子遮风挡雨以及更好的物质生活。
但同时他也的确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不懂得如何和孩子沟通，不懂得比起物质生活孩子更渴望精神上的认同，更渴望来自父亲的信任。
这次促膝长谈。
让李翰言认识到了自身存在的种种问题。
归根溯源还是他母亲那一套。
“Omega都是赔钱货, 远不如Alhpa给家族带来的帮助大”的变形版。
他自己都没立不起, 又怎么能让他孩子立起来呢！
阳光自信。
不是性别给的, 而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