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独立行走!请独立行走!什么,你怎么知道楚璐茗的《平凡之日》被提名最佳女主角了?快来和我一起等颁奖典礼吧!」
「粉丝这种时候就别空瓶了,挺没意思的。」
「别拉cp,我姐独美,话剧巡演正在开展中,详情请点击……」
广场上唯粉又开始了日常的血海大战,超话里cp粉也颤颤巍巍。
「虽然她俩表情不对,但我怎么觉得莫名好嗑?」
「谁来修修图,看看她俩的手,我怎么感觉是牵在一起的。」
「楚崽怎么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的模样?哈哈哈,楚崽,妈妈爱你。」
「……」
网上的讨论只会让苏悦感到头疼,并不能影响到两位当事人分毫,在一次次捉住手腕又抽走又捉住的比赛中,乔子衿终是获得了最终胜利,稳稳地将身侧人热乎乎软乎乎的腕子握在掌中,轻轻揉着。
一点点安抚自家这只炸了毛的兔子。
终于,奖项走到了最佳男女主,先发的是最佳男主,乔子衿也趁此时将一个小东西塞入小姑娘的储物戒里。
“怎么?”楚璐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又端正做好的女人,唇角依然是不容挑错的弧度,看不出来什么特殊地。
乔子衿只是笑,而后递了一句话,“请楚老师,领完奖再看。”
这么神秘?楚璐茗将信将疑。
*
最佳女主悬念不大,镜头最终定格在楚璐茗身上,台上负责开奖的顾乐齐迎着她上场,在麦录不到的地方低声说:“恭喜啊,多喜临门。”
“嗯?”
顾乐齐冲她挤了挤眼睛,退到一边,将舞台让给她。
楚小姐吸了一口气,缓步踱到聚光灯下,而后绽开真诚且灿烂的笑容。
她说:“这是我的起点,大家,下一个聚光灯见。”
舞台上的一切都进展地毫无悬念,下了领奖台,楚璐茗几乎是小跑回到后台,从储物戒里摸出来那个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字条,字条上,乔子衿用她那俊秀飘逸的字体写下了几句话€€€€
小姐姐,我能请你去我家做客吗?
嗯?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
余下几行记述了一套术法,楚璐茗读来读去,读的不是很明白。
门忽然被敲响,她抬头,女人含笑倚在门口,修身的礼服此时更显身材。
乔子衿温声道:“小乔让我写给你的,去吗?”
“你这段日子就在忙这个?”
“是啊,毕竟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反而苓不修一直在两界来回跑,我只能去认真学习一下。”
“……那你的腰……”
女人抬手,抵上红唇,“保密。”
*约30年前*
白发少女推开门,一只粉白兔子趴在门口,一双红眼浑浊不堪,听到声响,才勉强撑起头看着来人。
“你要死了。”少女分外平淡。
兔子点点头,声音沙哑,垂垂老矣,“是的,我受仙长荫蔽,勉强度过雷劫,苟活四百多年,终究是到了年限啊。”
“我没办法救你,我不是医生。”
“但我听说仙长在谋求将死之物,淬炼转生秘法,我愿意。”
“淬炼万物,只求凝出一份可转世的灵魂,你也愿意?”
“愿意。”
“为何?”
“仙长游历四方,随身所携带的正是福禄小鼎。若不是仙长心善,将小鼎借于我暂时避劫,我早已化作枯骨一堆。仙长拒绝了我的回报,如今福禄小鼎有需要,而我又命不久矣,不若全当报恩,求您成全。”
“淬炼之后,不可转世。”
“死在生死劫下,同样不可转世。”
少女笑了,弯腰捞起这兔妖,“我尚缺一物,也只取你这一物,而后送你转世。”
“敢问,是何物?”
“情根。”少女微顿,又开口解释:“非人之物,无论如何转世也生不出情根,没有情根又谈何做人,你可愿意?”
“愿意。”
“取你情根,并不代表能承你的情感。日后,喜怒哀乐怨憎恶,全看她的选择,你可愿意?”
“愿意。”
少女低笑着,“谢谢。”
*现在*
都说沧海桑田,时易世变,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楚璐茗又一次抵达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场景时,忽然觉得有些眼热。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在?”她抚着残旧的木屋,声音哽咽。
乔子衿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轻轻摇头:“本来不在的,记得双梦的编剧吗?”
“青金石?她……”
“她是此界中人,还是一位大佬,替我复原了一下这里。”
楚璐茗呆了,眨了眨眼,缓了许久才接受下来这个惊人的事实。
乔子衿笑笑:“所以,楚老师下次组局记得查查背景。”
“这背景我也查不出来啊。”小楚嘟嘟囔囔,寻寻摸摸就要去拥着乔子衿的腰,还没到就被人拦下。
就听这人温声道:“苓不修告诉我,当初金辰留下话,还有办法可以把小鼎分出来,毕竟记忆都在你这里。”
“只是不能绑给你自己,需要绑给和你关系亲密的。”
“绑给我也不算合适。”
楚璐茗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乔子衿歪了歪头,忽然挑唇笑了:“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的落日吧?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壁,灿烂的暖色铺了半个山头。
乔子衿背着手,悠悠闲闲地散着步,身侧小姑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勾着她的胳膊讲个不停。
也笑个不停。
日头渐垂,逐渐拉出两条修长的影子,又渐渐融在一处,只余点点笑声,随风荡开。
所幸,我们,还是我们。
(完)
第132章 番外辜负(金辰×林欣然)
(1)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 她还是那个格外张扬的小姑娘。
彼时,各界对命道修士的讨伐声才刚停不久,而我, 也已经在这个宗门苟且借生几十年了。
齐进问我,如果他要收徒,我是否愿意。
我说:“你收便是了,算来你还有百余年的光阴,是该收几个徒弟, 将这身本事传一传, 若是自你处断了,下了黄泉也不好见祖宗不是?”
齐进只是摇头苦笑, “你这张嘴啊, 你这颗心啊。”
我的嘴怎么了?我的心又如何了?
我不过是一届命道修士, 余脉残存,凋敝偷生,自然不会去为着旁人的心情身犯禁忌, 给自己招来雷劫灾祸。
师尊是这样说的, 师祖亦是如此而言, 向上追八辈祖宗,亦是如此所言。
倒是齐进,这么些年心思活泛, 处处留恩, 走至一处, 便要做一处的好事, 扰得他自己因果散乱, 却又福荫庇身。
倒是奇景。
可惜,奇景再多, 也扭转不了他的死途。
我不是没想过劝他,我将命道展开在他面前,叫他查看自己的未来,会死在某次行善的路上,他也只是笑笑。
我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笑的,但是观神识波动,应该是开心地笑了。
真是个怪人,外界追杀命道修士,不也是觉得我们泄了死生大事之秘,有碍道心发展。
可笑至极,你若不问,又如何会知,你若不信,又如何会应?
我还是喜欢自尘界而来的那个医修小孩给我起的名字,江湖骗子。
可惜了,小姑娘只来了几年就回去了,也是,尘界中人不为灵界天道所容,她也只能偶尔来一来,来采点药材,补充库存。
说回齐进,他也确实是个怪人,不是怪人,又为何要收留我,躲躲藏藏,问起来也直说见不得小姑娘遭罪。
我只是早早停了生长,年龄也只比他小三百多岁,无论如何也是论不得一声小姑娘的。
但他就愿意这么叫。
随便吧。
齐进领着小姑娘回来时,我正在扫地。
许是身形单薄,许是一头华发,许是眼上罩着的黑布,以及手中握持的扫帚,被凄凉苍茫的院子衬着,也就更加苍茫,可怜。
总之,小姑娘将我当成了齐进招来的仆人,隔着茫茫黑雾,我都能感受到她发红的眼尾和颤抖的唇角。
下一秒,一颗硕大的火球冲着齐进而去,还有小姑娘凶狠狠的话语,“老头,你居然虐待盲人!”
“金辰你说话啊,金辰,救命啊。”
他一个合体修士,还能叫筑基小孩儿的火球打伤不成?但我还是开口了,不是为了齐进,而是希望这小姑娘别将我真的当做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