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只想修仙 第205章

龙吟小镇上的百姓知道这其中种种后唏嘘不已,除了痛骂她们从前尊敬不已的道融圣尊外,也对从前她们带着偏见的魔族重新有了正确看法。

这一次若不是魔族相助,奇鹤山覆灭了龙吟小镇又怎么可能幸免,经此一事,她们对镇上的魔族不再区别对待。

也明白了不能光因着一个身份就否定了一个人,魔族也有好人,修士也有坏人,不该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或是盲目因着身份就相信一个人。

经此一事,镇上的修士、魔族、普通人空前和谐团结,众人齐心,誓要把龙吟小镇恢复如初。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说是这次造成的伤害巨大,但人的生命力本就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力量,很快,好似一切伤痛就都过去了,人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除了阿翎......

已经都过去一个月了,阿翎还是这幅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模样。

虽说修士辟谷也无碍,但顾景阳是知道阿翎从前是个多爱吃的人,瞧见她这样不免难受。

她顺着阿翎专注的目光,去瞧向床上的人,这人也是,一个月了,还是这幅不像要醒的模样。

刚得知她没死的时候,顾景阳狠狠吓了一跳,但如今这都一个月了,人还没醒,她心里打鼓,担心床上的人就此醒不过来。

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顾景阳摁下心里的绝望,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一种希冀的轻松:“别担心,她一定会醒的。”

顾景阳目光落在师清浅紧闭的眼眸上,这一个月她无数次期待那双眼睛能睁开,瞧一眼苦苦守着她的阿翎现今有多难过。

她怎么舍得阿翎为她如此伤心!

但她也知道师清浅如今还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她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也没想到,阿翎竟然骗了所有人,师清浅并没死在奇鹤山。

兰扶伤收起手心里蓝色治愈光焰,擦了擦额上就要滴落的汗水,转身看向等在一边的阿翎和顾景阳,微微一笑:“好了,金丹融回去了。”

说完后,她走到阿翎身边,又给阿翎检查了一遍:“怎么样,还疼吗?”

阿翎回了个带安抚意味的笑容:“不疼,你这法子很厉害。”

虽然没有当初师清浅把金丹给她那般的轻巧容易,什么伤害也没有,但和修士剖丹的那些法子比起来已经是把伤害降低到了最小。

兰扶伤微微叹息,就算这法子再好,也是生剖了金丹,哪能不疼,她知道阿翎只是强忍着,也不再说这个。

“放心吧,师清浅一定能醒,刚刚金丹融入后,我检查了,运转正常。”

这倒真的是个好消息,对于兰扶伤说的那些,阿翎没有过一丝怀疑。

“嗯,我相信她会醒。”

瞧见她这幅坚信师清浅会醒来的模样,兰扶伤同顾景阳齐齐鼻子一酸,两人退出塔外把空间还给阿翎同师清浅。仙主傅

出了铁塔,顾景阳压低声音问兰扶伤:“清浅真的能醒吗,金丹运转就没事了?”她可是被抽走了魔魂,等同于人类的魂魄,修士的元婴,光靠金丹真的能行吗?

兰扶伤叹了口气,她又哪里能有这把握:“不知道,只是她的灵识还在,金丹如今也能用,说不得重新修炼,若有了元婴,那倒也不怕了......”

顾景阳有些不乐观:“可能吗?”

兰扶伤深吸一口气,用力扯了个笑容:“在阿翎这,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顾景阳乍一听这话微微一愣,片刻后脸上多了些真诚的笑容:“你说的对,她修仙才多少年都能赢了奇鹤山的圣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屋里的阿翎听到这话,不自觉跟着笑了一笑,她如今修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着那神力影响已经突破了化神境,外头这放轻了的声音就跟在她耳边说话一般清晰。

这两人可真是看得起她,她才不是什么都能的,如今她就没有把握师清浅能不能醒过来。

当时的情况她想不了太多,只能赌一把,就跟当初她赌一把虎头蛛的妖丹能帮着她救下所有人,这一次她也是在那个瞬间冒出的主意。

她没有杀了师清浅,她只是抽了她的魔魂捏成了血肉,用修为护住了她的灵识。

幸好,她赌对了。

多亏了在腐尸林看到的那些画面,她猜测这传说的本质是要消除神女在世间存在的痕迹,至于神力怕只是个小小补偿。

这一次道融制造出这般大的罪孽,天道想来也是在意的,魔尊师羽曾经说过,天道受到的制约很多,阿翎猜它是无法直接干涉。

她赌天道也希望她能消灭了这想要毁天灭地的祸害,会对她的一点私心视而不见。

或许也不是私心,是这里头的一点生机。

师清浅的‘怪’本就是在她发现师清浅的元婴是那丑东西后,才发现了她这异于常理的‘怪’。

而她将金丹给了阿翎后,恢复的魔态是没有血液的,不然也不需要阿翎的鲜血来使用【魔魂赤凤禅】,阿翎猜测或许她的魔魂和元婴一样受伤了会有实体。

这一切都是在这一个月里阿翎才想明白的,当时在奇鹤山时,情况危机,她完全来不及细想这些,只是凭着一个直觉做了这事。

说起来,也多亏了师清浅。

阿翎缓缓俯身,在师清浅有些干涸的唇上亲了亲,若不是师清浅之前将她的魔魂烙上了主人印,刻上了她的姓名,阿翎还抽不出她的魔魂呢。

师清浅这也算是用她的誓言换了她自己一条命。

她说过会永远陪着她,这回倒是不假,阿翎轻轻点了点师清浅苍白的脸庞,只是她贪心,可不想这人用这种方式陪着她。

“你要早点醒,我可说过不等人的,你要一直不醒,那我可就另寻道侣了。”

阿翎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轻一笑:“到时候结契大典,信不信我把你带上,让你瞧着你说过的结契誓言,叫旁人再对我说一遍,到时候你可别气死过去。”

像是想到了师清浅若是醒着,见到她说的那种场景疯了的模样,阿翎有些不忍心了,伸手轻轻贴上了师清浅有些冰冷的脸庞:“骗你的,我只要你,快些醒来吧,如今你可不是魔了,等你醒来,咱们就结契成道侣。”

阿翎倒是没想到,曾经在尘灵阵府前,那个月夜师清浅和她的对话,会在日后打了她的脸。

她还记得当时师清浅的原话是,“阿翎,那你能等等我吗?如果百年不算长的话,你能等等我吗?”

她当时是怎么回的?

她记得她说的是,“我不等人。”“这百年我决意要专心修炼,说不定也能突破至化神境,到时候我再瞧瞧可还有合适的人可做道侣,一道修炼。”

阿翎深深叹了口气,她如今不光等了百年,修为也到了化神境渡劫期,如今不仅没找道侣,还打算继续等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醒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修行岁月眨眼百年,但从前跟师清浅在一道吵吵闹闹的日子倒真不觉得有过的那么快。

百年时光虽不说是转瞬即逝,但也斗转星移时光飞速,如今奇鹤山已然恢复了从前的生机。

三峰十二洞经过百年的休养生息,如今洞府弟子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更胜从前。

顾景阳和兰扶伤也如阿翎上一世的记忆里一样,一个成了春水峰峰主,一个成了夏影峰的峰主。

今日两人又一道来了穹顶,邀请阿翎去看这一次的洞府弟子选拔。

阿翎自从因着要历雷劫,带着师清浅从魔域铁塔回来后,就一直闭关不出。

这百年来也就只有顾景阳和兰扶伤时常上穹顶来瞧瞧她。

阿翎同从前的无数次拒绝理由都一样:“不去了,万一她醒了,见不到我会害怕。”

顾景阳毫不意外阿翎又是这个理由,她欲言又止,她并不想破坏阿翎的希望,但也不想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孤孤单单,活得也跟个活死人一样,苍白的很。

兰扶伤照例给师清浅检查了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明明好似一切都正常,可是这人就是醒不过来。

掩下眼里的失望,兰扶伤微微一笑,说着百年来同一套说辞:“师清浅的情况越来越好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这一句用不了多久,一直又说了三百年,阿翎在此期间又度过了三次雷劫。

那九天玄雷跟要劈死她一样,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一次阿翎艰难度过,拖着一身伤回到穹顶。

兰扶伤赶忙上去帮着处理伤势:“阿翎,你要不缓缓,别这么急着渡劫。”

阿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景阳抢了话:“我知道你是为着清浅,但你也得先想想自己!”

阿翎艰难扯了个笑容,身体上的剧痛让她这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叫人难受。

她等不了了,师清浅虽然有金丹,但至今没醒,更别说能突破,她的寿命至多百年,如今还能活着,全靠的阿翎在用修为给她续命。

阿翎要是不抓紧进阶再给师清浅蓄上寿命,她担心师清浅来不及醒就要因着寿命到头而死。

她都瞧见了师清浅有了一根白发。

兰扶伤看着生气的顾景阳,和就是不听劝的阿翎,知道她们各自的出发点,重重叹息一声,只能在心里祈祷师清浅快些醒来吧。

阿翎知道她们是关心她,所以硬撑着,等顾景阳同兰扶伤走后,才放任自己痛哭出声。

她疼得在床上缩成紧紧一团,捂着那好似雷劫入心的胸口,忍过渡劫后的一波波烧心之痛。

稍稍缓过一些,阿翎就开始痛骂:“该死的雷劫,有本事劈死我,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得手撕了你们!”

她痛得有些恍惚,眼泪不住往下掉,模糊视线里,躺在床上另一侧的师清浅还是那般无知无觉地躺着。

阿翎心头一阵委屈,哭得更大声了:“你说你,为什么还不醒,你就看着我这么疼吗?!”

“你看,我来不及躲,那电光直接撩了我一层皮!”

“我好疼啊师清浅,你醒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疼好疼......”

阿翎也不知道她同师清浅喊了多少句‘我好疼’,在痛意麻木了神经后,终于是有了些困意。

也可能是哭累了,阿翎抱着师清浅微凉的手臂,渐渐模糊了意识。

就在她要失去意识前,她好似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别哭了’。

那声音太轻了,以至于无法将阿翎从那迷糊中惊醒,等阿翎从一阵心悸中醒来后,外头已然天光大亮。

阿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她做恶梦了,她梦到师清浅醒来后竟不认识她了,还问她是谁,为什么要囚禁她。

吓死了,阿翎一手捂心脏狂跳的胸口,一手去拽身侧的师清浅。

嗯?阿翎胡乱摸索一阵,伸直了胳膊都没摸到师清浅的胳膊。

她睁开困顿的眼眸,扭头望去,人呢?

本该在她身侧躺着的人呢?

谁趁着她睡着了来带走了师清浅?

阿翎慌乱跌落下床,胡乱套了衣服就要去寻人,心慌意乱中一条胳膊一直套不进袖子里,她也懒得再穿,半敞着外衣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每往外走一步,阿翎心里的慌乱就多一分,刚才的慌张在她意识到如今是在穹顶,谁敢,又有谁能来带走师清浅后,她想到了另一层可能性。

那个想法一旦冒起后,她又想到昨日她迷糊听到的那一声‘别哭了’,她以为是她执念太深产生的幻觉。

或许?会不会?有可能?

那不是幻觉?

会不会,会不会......

阿翎用力摁住了脖颈,她有些难以呼吸,这个可能性明明该叫她开心的,可是她不敢去信。

她怕这又是她的妄想,她怕一切又是个空。

每往外走一步,阿翎的身体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力气,每一步她都得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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