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与川眼皮一跳,“嫌我老?”
“不是,”林渺说,“但你平时那样比较......”
他想了想,总结道:“熟。”
霍与川这下连额角都在跳。
他不是第一次来林渺的学校,只是之前他都没有脱下西装,走在这儿像是哪里的领导来视察的。
他们到教室时,其他几个室友已经在了。
“川哥,”蒋乐明热情招手,“来,坐这儿。”
林渺也不知道为啥蒋乐明见霍与川就像见到了亲兄弟一样,他记得霍与川第一次见他们,还是有一回陪他去宿舍收拾东西。
那时蒋乐明还狗腿地问霍与川,兼职还要不要人,自己能跑能扛的,林渺能做的,他也可以的。
霍与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蒋乐明锲而不舍,时不时就让林渺帮忙问问,有活大家一起干,有钱大家一起赚。
林渺:不不,这个活还是不要大家一起干了。
但过了一段时间,蒋乐明就没再问了,还贱兮兮地跟林渺说,他找到别的兼职了,这个钱更多。
可林渺问他什么兼职,他又不肯说,完全不记得什么有钱大家一起赚了。
“你是蒋乐明失散多年的亲大哥吗?”林渺偏头看了一眼去给霍与川打水的蒋乐明,“他像是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霍与川翻着林渺的课本,懒懒道:“有可能,我回去问问。”
林渺:“......”
上课时,林渺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记着笔记。霍与川侧头看着他,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间狭小的教室,窗外日光明媚,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林渺在书上记下重点,转头一看,就见霍与川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他不禁想,霍与川高考是不是睡着了才没考上啊?
下课后,小郑来接他们回去。半路上,林渺忽然看见一家很精致的蛋糕店,香气透过车窗钻了进来,勾得林渺咽了咽口水。
然后,他就听见霍与川让小郑停车。
林渺回过头,“怎么了?”
霍与川:“突然想吃蛋糕。”
林渺又馋又想减肥,纠结了一下,还是跟霍与川一起下车了。
他们一进门,就见一个长裙摇曳的女生提着蛋糕,正结完账要走。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发尾卷着大波浪,得体又漂亮。
她看见霍与川时,似乎彼此都愣了一下,又很快露出微笑,“好巧,霍先生。”
霍与川点了下头,跟林渺介绍,“赵小姐。”
这就是赵小姐啊,林渺连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林渺。”
赵小姐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你好啊,真可爱。”
林渺一呆,“啊?”
霍与川转头叫林渺去挑蛋糕。
“那我先走了,”赵小姐推门出去,“下次见,渺渺。”
林渺看着她消失在转角,感叹道:“赵小姐真好看。”
霍与川:“怎么,你喜欢她?”
“不是,”林渺急忙否认道,“我没有。”
“可她好像挺喜欢你的,”霍与川不咸不淡的,学着她喊道,“渺渺?”
林渺耳尖一烫,小声又有点嫌弃地说:“你好像在学猫叫。”
霍与川:“......”
第16章 脸都肿了
霍与川沉默半晌,凉凉道:“没她喊的好听是吧?”
林渺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霍与川一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我......”
“你放心,”林渺举起四根手指,发誓般说,“她是你相亲对象,我不会对她多想的。”
霍与川:“......”
霍与川一言不发,转身去看蛋糕。
林渺也跟过去,看着玻璃柜里一个又一个仿佛艺术品般精美的蛋糕,又低头一看价格,觉得打扰了。
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存款,走进来都又得走出去。
但还有霍与川啊,可以蹭霍与川的吃。
他充满期待地问霍与川,“你想买哪个?”
霍与川:“没想好。”
“那你喜欢吃芒果吗?”林渺循循善诱,“这个芒果的看起来很好吃。”
霍与川像是被他说服了,“嗯”了一声,叫店员打包。
林渺十分殷勤地帮他拎着,只把结账留给霍与川。
他们到家时,陈姨已经做好了饭。
霍与川把林渺抱了一路的蛋糕交给她,说放冰箱,饭后再吃。
于是,一整顿饭林渺都惦记着那香甜的味道,吃完饭后还故意在霍与川面前走来走去,开了好几次冰箱。
沙发上的霍与川:“再开蛋糕都化了。”
林渺装着刚想起来似的,“是哦,你的蛋糕还没吃。”
霍与川淡淡道:“你不吃?”
林渺“勉为其难”道;“可以吃一点点。”
霍与川懒得戳穿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叫他把蛋糕拿出来。
林渺兴奋又矜持,让霍与川吃第一口。
“太甜了。”霍与川放下勺子,评价道。
林渺也挖了一勺子吃---松软细腻,口感很好,也不是很甜啊。
可能是霍与川不太爱吃甜的吧,林渺吃着蛋糕想,他这个人很挑剔的。
霍与川看着他一口又一口,吃得心满意足,才拿过他放在沙发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下午的课本,慢慢说:“下午的课,我听不太懂。”
林渺吃惊地抬起头,“你下午不是睡着了吗?”睡着了还怎么听懂?
霍与川:“......听了一点。”
他翻开课本,说:“你给我讲。”
林渺转头看了一下客厅的钟,“可我要去打工了。”
霍与川冷酷道:“那蛋糕还给我。”
林渺看了一眼面前只剩一点点的蛋糕,“......”
这天晚上,因为给霍与川“补习”,林渺没能去“幕色”打工。等他第二天晚上去时,发现好像怪怪的。
他从休息室换好工作服出来,见贺从山一脸沉重地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像在思考什么。
然后走过去一个服务生,突然抬手就甩了贺老板一巴掌。
林渺惊得嘴巴都张大了。
“反了你!”贺从山一下子跳了起来,暴怒道,“给老子刷厕所去!”
服务生哭唧唧地走了。
贺从山吼道:“谁他妈再敢瞎扇,老子打死他!”
不远处跃跃欲试的几人顿时一哄而散。
林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许€€说:“第三个了。”
他一头雾水,“什么第三个?”自己就一个晚上没来,怎么老板都可以随便打了?
许€€神神秘秘道:“听说老板昨晚不小心喝错酒了。”
林渺没听懂,“什么酒?”
许€€脸色微红:“就那种让人又燥又热,翻来覆去的酒啊。”
林渺一脸长见识了的模样,八卦道:“然后呢?”
“然后老板就自己开了个房间,”许€€激动道,“后来房间里哐哐乱响的!”
“是灯砸坏了!”贺从山的声音倏然在他们头上炸开,“闲得慌是不是?!”
“没有没有!”林渺和许€€急忙跑了。
贺从山黑着脸,眼睛一圈又一圈扫过来来往往的服务生,却愣是没一个觉得熟悉。
他记得那人推门而入时瘦削的身影,房里的灯砸坏了,只剩窗帘半掩下,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叫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你......”他听见那人问,隔着口罩,声音都有些模糊,“你没事吧?”
他想叫他出去,可喉间发出的,却是粗重的喘、息。
后来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混乱中那人止不住的哭声,叫他慢一点。
他却更凶更狠了,身下人受不住似的甩了他一巴掌。
他霎时仿佛魂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