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宋浅走近的响动,猛地抬起头,露出他那双标志性的黑瞳。
是闻深。
“地上凉着呢, 你快起来。”
宋浅还念着他是个伤员, 虽说惊疑不定,但还是尽责的要将人搀起。
可闻深却先一步行动了。
他支起身体,上前一步,双臂揽过宋浅单薄的肩头,紧紧将人扣住。
“你做什么, 快放开!”
宋浅惊呼一声, 闻深不为所动,反倒还把下巴搁在了宋浅的肩头, 呼吸打颤:
“宋宋,你是不是要和我哥哥结婚了……”
该来还是得来。
宋浅踟蹰了会, 还是轻轻推了推闻深,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里闻霄同他呆了许久, 宋浅也考虑了很久。克维恩对他留下的阴影很深, 自己也很难再接受爱人的独占欲,一贯温良大度的闻霄或许才是他的良配。
听到宋浅的答复后,闻深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他抿着唇, 也不吭声了,只是一味的收束手臂,企图将宋浅的味道浸染得更深。
肌肉线条绷紧,整个人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趴在宋浅的身上。
“好,好了。”
这姿势实在难捱,宋浅由着他抱了会,这才挣扎着出声。
闻深还想再挣扎一二,可怜男大蹲了几天的病号回来老婆都没了,这一消息近乎要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哥又是个表面大度背地里善妒的货色,怎么会容忍他这个俊美帅气的小叔子成日里围着嫂子打转呢?
怕是第二天就又要被他哥一脚踹去边陲地带了吧。
宋浅将人强行从身上剥离开来,推开半尺,严肃道:“今后你不能再这样了,我以后就你的真嫂子了。我们得保持点距离。”
这话在闻深的耳朵里又变了味道。
他哥是大房,他做小的。
所以说,以后他这个做小的要谦让大房,不让嫂嫂为了家庭忧心。
“是,嫂嫂喜欢哥哥,我这个算是陪嫁过来的通房,定然不能在正房面前撒野。”
闻深低着头,幽怨的碎碎念。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宋浅近乎要被他执拗的话语气笑了。
“你都看什么脑子看坏了!”
“我和你就是单纯的叔嫂关系!!”
此话一出,闻深心愈发揪紧了。
没想到他哥哥这样善妒,居然连一个通房都不让他做。
他不甘心。
闻深一面期期艾艾的抓紧机会和宋浅诉衷肠,一面使尽手段要往房门里挤。
“宋宋,我这些日子里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肌肉都没来得及保养,都没有以前光滑了,是不是你嫌弃我肌肉线条没有以前明显,才拒绝我呀?”
“宋宋,你不必听我哥瞎说,我这人最大度了,闻氏兄弟花共侍一妻是多好的美谈呀,哥哥就是太自私了……”
宋浅忍无可忍,可偏偏闻深是个皮厚的,这么搓磨着也被他赖到了门口,宽厚的躯体挡住了宋浅出去的路,宋浅瘦胳膊细腿的也推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堵在门口。
这么搂抱推搡下来,宋浅的衣物也被揉弄得褶皱不堪,孤a寡o,若是有旁人来,估计要说不清楚了。
可偏偏老天有不测风云,闻霄的消息就在此刻传来。
「宋宋,我马上要到你家了。」
糟了。
宋浅和闻深同时低头,瞧见了这一则短信。
“你快躲到衣柜里去!!”
情急之下,宋浅忙是将人塞到了宽大的衣柜里。
自己则是慌张找了面镜子,整理了衣冠,防止闻霄看出什么端倪。
“不许出声。”
宋浅一面整理,一面恶狠狠的回头警告着闻深。
闻深倒是上道,自觉摆出了一副小三被抓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躲进了衣柜里。
他体格大,衣柜对他来说实在是拥挤,一个人颇为局促的守在一处地方,正对面就是宋浅的软床,香香的,衣柜里也满是宋浅的小裤子小衣服。
‘碰’的一声,柜门被狠狠关上。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闻深屏住呼吸,细微的气息起伏间,香味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的包裹住闻深。
香香的,甜甜的。
近乎是难以忍受的,闻深动了动。
这一动,衣柜上吊好的衣物就这么‘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正中红心,盖在了闻深的脸上。
这下甜腻的香味彻底包围住了闻深,细薄的布料,或许曾裹着宋浅起伏饱满的地方。闻深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又不易察觉的用笔挺的鼻梁蹭了蹭,细细嗅着。
就在闻深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时,柜门外忽地一阵噼里啪啦,木柜门被人大力扯开,一道身影也跌入了柜子里。
“你也进去老实呆着。”
又是‘碰’的一声,门阖上了,柜门外宋浅气急败坏的对着里头道。
闻深脸上还盖着布料呢,就这么和被踹入柜中的不速之客四目相对。
是骆景骁。
“好你个闻深,变态成这样,我一会一定要和宋宋告你的€€€€”
骆景骁义愤填膺。
虽说他也是半路来找宋浅,来的不巧,正宫闻霄要来查房,还没能解释一二,就被宋浅关进了柜门里。
骆景骁还想抬手抓拍下闻深的罪证,说点小话呢。可下一秒,衣架上的衣服一个挂不稳,又掉了下来。
正中红心,也盖上了骆景骁的脸。
大眼瞪大眼。
半晌,骆景骁也沉默着,嗅了嗅,干巴巴的憋出了句:
“甜的。”
一阵近乎死寂的沉默。
“你来这里做什么?”
骆景骁破冰。
“我来做小三。”
闻深理直气壮,还看不顺眼骆景骁也攥着小布料的举动,重重的哼了一声。
“好巧,我也是来做小三的。”
骆景骁不恼,还有闲心应了闻深一句。
“什么小三,你算小四!先来后到懂不懂?还有,宋宋的衣服也是你能闻的??不知廉耻!”
涉世未深的男大被激将一下儿就炸了毛,伸腿就要一踹,恨不得在柜门里就和人动粗。
骆景骁不甘示弱,一抬手,抵着腿,一面要用拳头砸回去。
没控制好力道,闷声碰砸了木质柜子,发出沉闷的响动,劈劈啪啪,近乎要有把衣柜拆了的架势。
这把宋浅急得又晃了回来。
他一把拉开了柜子,将要开始互搏的二人分开,单独把骆景骁拎了出来,冷声道:“你快走。”
素白的指尖又对准了闻深:“你留下。”
闻深登时就乐了,挑衅了看了眼骆景骁。
虽说不能做大房,但他这个小三的名头起码还是稳固的。
骆景骁委屈,不依:“宋宋,为什么是他留下?”
“他是病号,你是吗?快走!”
宋浅近乎要被他们见缝插针雄竞的模样气笑了。一把推着骆景骁,将人赶到了门口。
闻深则是狐假虎威,又演出一副孱弱的姿态,楚楚可怜,搀扶着墙壁,茶里茶气的道:“是呀,骆哥你最明事理了,不会在这样的关头拖宋宋后腿吧!”
骆景骁白了闻深一眼。
方才中气十足还要打人的那位军校生是谁?
可宋浅还瞪着杏眼气呼呼的瞧着骆景骁呢,他也不想在这关头真惹了宋浅生气,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打道回府。
闻深赢了一局,被闻霄劫胡的憋屈也散了一点儿。
“你的骨头怎样了?”
宋浅还念着闻深伤了手肘处的骨头,唯恐刚才的动作叫他的伤口加剧,也顾不上闻霄要来,忙是扶起闻深的手肘,要仔细的瞧。
闻深只感觉嫂嫂甜腻的香味贴近自己。
闻深肤色深,常年在外训练,是健康的小麦色。嫂嫂如玉般葱嫩的指尖扫过时,刺眼的色差挑逗着闻深的神经,喉头不自觉的滚动。
见闻深好像呆住了,话也听不进去,宋浅只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的骨头怎么样了?”
这下闻深才后知后觉的抬头,下一秒,眉梢一紧,‘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