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迫秀恩爱 第203章

秦疏还是第一次被人催婚,感觉还挺新鲜,不过拒绝的却相当痛快:“朕尚在为先帝守孝期间,此时立后,不合礼法,容后再议。”

张度身为礼部尚书,本就有规劝之责,继续道:“陛下仁孝,臣心下感佩,只是兹事体大,应以国事为重。按以日代年计,国孝已过,微臣私以为可先擢选淑女,还望陛下三思。”

梁远出列,拱手道:“陛下,张尚书所言不无道。后位空悬,于国祚安稳确有不利。再者,择选淑女,筹备立后事宜,也需时日,当早做打算。”

秦疏面色微沉,道:“朕心意已决,立后之事,暂且搁置。如今朝中有诸多要事亟待处,莫要在此时纠结于此。”

梁远忙道:“陛下,微臣并非有意忤逆,只是立后关乎国之根本,还望陛下慎重思量。”

早在张度提及立后之事,卫崇便已心气不顺,如今听到老对头的话,更是不满,当谁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当即出言嘲讽:“梁大人如此心急,莫不是想要赚个太国丈当当?哼,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梁远想到好好的一个陛下被他个阉人勾引迷惑,怒火大盛,狠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卫崇,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一心为了国家社稷,岂容你这般污蔑!”

卫崇慢悠悠道:“梁大人何必动怒,若心中无鬼,又怎会这般气急败坏?”

秦疏可不想看两人吵起来,当下便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群臣恭送陛下从后殿离开。

卫崇踱步走到梁远面前,压低声音道:“梁相,死心吧。”

梁远眼神微眯:“卫督主,念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听本官一句劝,做人呢,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就算——,哼,天下人也绝不会坐视你惑乱朝纲。”

卫崇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寒意:“梁大人,我也劝您一句,别人家的事儿,少管。”

卫崇留下这句话,甩袖离去。

梁远万没想到他这般嚣张,这样的有恃无恐是为了什么,梁远想到那个可能,再也忍耐不住。

*

秦疏回到殿中,就见秦衡等在那里。

秦疏看了一眼时辰:“马上就到太傅授课的时间了,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秦衡想到孟太傅就有些头痛,“马上就去,我就是过来叮嘱你一声,千万别做让阿父伤心的事。”

秦疏有些意外:“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秦衡得意地一昂下巴,“那是当然。”

秦疏屈指在他额上弹了一下:“管好你自己吧,你若是争气些,也没人催我立后了。”

秦衡见父亲没有被皇权迷了眼,放心地跑走了,去晚了孟老头可是要罚的。

秦疏打发走儿子,刚换完衣裳,就有小太监过来禀告:“梁相求见。”

秦疏叹了一口气,得,去吧。

第200章 偏执厂督的傀儡皇帝老攻15

秦疏到了御书房, 看到梁远肃着一张脸就有些胃痛,“梁相有何要紧事,说吧。”

“陛下, 老臣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还望陛下应允。”梁远伏地便拜, 大有秦疏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有了之前朝堂之事, 秦疏大概能猜到他为何而来, 家天下便是这般不好,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爱卿请讲。”

陛下没有让他起身, 梁远就觉得事情不大妙,只是想到江山社稷,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臣膝下有一孙女, 名唤红莲, 生得花容月貌,且知书达、温婉贤淑, 只是造化弄人, 耽误了花期。老臣斗胆,望陛下能纳其入宫, 若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实乃臣家门之幸。”

梁远觉得,陛下就是年轻, 闽南又没什么出众女子,乍然见到一个面若好女之人,才会轻易受了蛊惑。

同时对卫崇又有诸多不齿,以往他虽不满先帝重用阉人,对卫崇的谋略手段也有几分敬佩, 再看如今,他虽不是妇人,却魅惑君上,所行与妇人何异?只要陛下充盈后宫,卫崇落马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秦疏没有出声,书房里一片静寂,梁远心里有些打鼓。

秦疏起身,踱步走到梁远身侧,他只能看到一幅玄色袍角。

过了不知有多久,陛下终于出声:“梁相,是想为孙女谋一个后位?不会后悔吗?”

梁远不知陛下此时的神情,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意味:陛下知道他知道了。

梁远心念数转,再开口已换了口风:“红莲花期已过,与陛下确实不大相配,不若先择选几位才女,也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秦疏有些不悦,“比起才女,似乎才子更合适呢!”

梁远心头一跳,将头伏得更低了一些:“国无后嗣,基业不稳。”

“梁相有所不知,朕已过继广平王幼子为嗣,只等新年祭祖,便会正式昭告天下。”

梁远一怔,他确实听说广平王幼子住在景阳殿,孟绍和与周衍两人还被召去授课,只是他知晓此前广平王曾派人刺杀陛下,又有登基那日的事在,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没人会选仇人的儿子继承祖宗基业。

梁远斟酌道:“陛下便是真要在宗室当中寻找嗣子,季安公子也不是上上之选,更何况陛下还年轻,为了社稷稳固,还是要保证血统的纯正。”

梁远此言完全是出于真心,陛下本身就是宗室子,年纪轻轻,既未及冠,也未大婚,再选一个宗室子为嗣,简直儿戏一般。

便是将来真的没有子嗣,也不应急于一时,总要等坐稳江山后再行考虑,否则某些人本来就不安分的心定然会活泛起来,皇室内斗对国家绝不是好事。

秦疏俯身,亲自将人扶起:“有内阁和梁相在,朕对凌国江山很放心。”

梁远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口滚烫,颤声道:“陛下。”

秦疏松开手,继续道:“至于绵延子嗣之语,爱卿以后还是勿要再提,督主可是醋劲儿很大的。”

梁远心头涌起的感动,顿时被这句话搅得烟消云散,他愣愣地看着陛下,半晌没言语,看着百精百灵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卫崇难不成给陛下下了蛊?

梁远最后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秦疏看着对方瞬间佝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了句抱歉,然后就欢喜地去了后室,一个身着紫衣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秦疏上前,从后面将人搂住,在他后颈亲了亲:“督主,久等了。”

卫崇回身,垂眸看着在自己肩颈流连的天子,问:“陛下在做甚?”

“督主,你今天身上好香啊。”秦疏深吸了一口气,“是果香,又甜又清新,隐隐还带着松香的冷冽。”

卫崇鼻尖微耸,确实有柑橘的味道,“应是在制香坊沾染到的。”

秦疏含住他的唇,轻笑:“让我尝尝,是不是吃起来也一样甜。”

卫崇被他亲得呼吸不稳,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那句话:“陛下喜欢我什么?”

“喜欢什么,漂亮还不够吗?谁讨媳妇不想要个漂亮的。每天看着督主,我做梦都能笑醒,我这是捡了个仙子回家。”秦疏将人抱起,放到小憩的软榻上,低头又要亲。

卫崇用手堵住他的嘴,秦疏努起嘴,在他手心亲了亲。

卫崇缓缓开口:“娶妻娶贤,梁小姐贤良淑德,虽年长陛下几岁,却十分能干,陛下怎么不答应下来?”

平心而论,有梁远做太国丈,于陛下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异地处之,他很难做到不答应。

秦疏心头微叹,看来今日不把这事说清楚,是过不去了,“我又不需人管后宫,要那么贤良的妻子做甚?至于能干,谁能比得上督主呢?”

卫崇被他眼底的情意震了一下,然后就听眼前的人不正经道:“女大三,抱金砖;男大三,抱江山,我现在不就坐拥江山了吗?”

卫崇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却还是被无语到。

“油嘴滑舌,也不知哪句是真心。”

秦疏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督主,小人所言,句句真心。我屁股底下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就仰仗您了。”

卫崇被他几句话哄得心花怒放,也有了调笑的心思:“想要微臣出力,陛下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秦疏得了命令,很是出了一把力,完事儿之后,还十分乖巧道:“督主,小人伺候得您可还满意?”

卫崇拍了拍他的脸,说:“还不错。”

秦疏看着他耳尖的热意一点点地蔓延,心下偷笑,他家这位可真够口是心非的啊。

秦疏轻咳两声:“督主,听荣喜说你在京郊有一座梅园,借我几天好不好。”

一般人欢好之后听到心上人这么说,怕是会多想,卫崇还真就吃他这一套,十分大方道:“送你便是,陛下是想要赏梅吗?露华殿后边有好大一片梅林,倒也不必去外面才能看。”

秦疏调整了下姿势,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说:“梅园主要是为了化缘用的。”

卫崇感受着他的蠢蠢欲动,忙将人推开,准备起身,榻上太窄了,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实在是不舒服。

秦疏欣赏着他光裸的脊背,身后的注视感实在是太强,卫崇捡起掉落的衣裳穿好,见他还大剌剌地在那躺着,微微皱眉。

书房里并不如何暖和,刚刚又出了热汗,若是着凉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卫崇将衣服抛给他,“快些穿上。”

“太累了,不想起。”秦疏哼哼。

卫崇一个眼风扫过去,秦疏伸出手,“那你拉我起来。”

卫崇有些嫌弃,将人拽了起来:“拉磨的驴都比你能干。”

秦疏小声嘟囔:“那怎么能一样?我干的可不只是体力活。”唉声叹气地将衣服穿好,又没骨头一样地趴在他背后。

卫崇早就习惯了他的唱念做打,继续刚才的话题:“陛下要找谁化缘?缺钱了?”

他心里盘算着名下的资产,他有不少亲信要养着,手面又松,好东西撒出去不少,不过剩下的更多。

“不是我缺钱。我想在沂川那边建一个码头,这钱我不能出,国库又出不起,便只能在那些商户身上下功夫了。”

凌国的海岸线算长的了,而且他外家的海贸搞得如火如荼,这都是有先例可循的,秦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北方连个像样的码头都没有。

卫崇:“陛下是想发展海贸?”

秦疏:“对啊,沂川、漠沱都是天然的港口,修个码头就能成为贸易集散地,结果那里的百姓过得还不如深山里的呢。一本万利的买卖,不建码头可惜了。”

“商业新政刚刚推行不久,还未见到成效,陛下又想开海路,恐怕不易。”卫崇道。陛下如果要一力推行,他得想想怎么替对方扫除障碍。

秦疏恍然大悟,他还真是灯下黑。这可是农业被视为国之根本的古代,大力发展商业很有可能会危及统治,便是如今朝堂上反对商业新政的声音也一直存在,想要给国库创收,还真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秦疏转换思路,很快又想出几条对策:“我在《异闻志》中看到,海外某些作物十分丰产,我朝海军一直不得重视,正可以趁此机会将之派出去。届时户部牵头,兵部出人,不仅能护送商船,还能扬我国威,搜罗四方良种,一举多得。”

卫崇提出疑问:“陛下既然想要推行海贸,没船是不行的,北方的船厂建的多是画舫,桅船这一类,只能在近海或内河航行,并没有督造海船的船厂,若是从南方船厂购买,又是一笔不菲的花销,陛下想要组建远洋船队恐怕不容易。”

秦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还不简单?咱们没钱,那些大商行可是有钱得很。”

卫崇皱了皱眉:“陛下,商人重利,陛下想用什么法子让他们把钱掏出来?”

秦疏的思路很简单,“商人重利,那便给他个胡萝卜钓着。哪家若能出资建码头,认捐商船,便可以许他们一些特权,比如在一定期限内减免税收,国子监的入学名额,码头附近土地的优先经营权。能力出众的还可以封他个一官半职,让他们光宗耀祖,改换门楣。如此诱惑,想必总会有人心动。”

卫崇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只要海贸顺利,撒出去的银钱三五年便能回本。

卫崇看着墙上的舆图:“为什么选沂川,漠沱更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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