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渣攻he指南 第68章

他心底想要永远呵护的小紫罗兰,就这样受到了伤害。

“维尔拉阁下,”阿莱特斯声线喑哑:“我会救您,别怕。”

如果沈缘拿的是小白花剧本,那么他现在应该泫然欲泣朝着阿莱特斯露出脆弱无比的神色,像一只真正被挟持的雄虫一样,在惊惧之中恰到好处地因为恐惧而昏迷,从而激起男主强大的保护欲。

但是很可惜,维尔拉从来不是脆弱的雄虫,这一路走过来什么疼痛都体验过了,遑论是假装被挟持,就算真的被哪只雌虫绑架,他也不会哭得像个傻子。

“阿莱特斯,”沈缘颤着声音:“开枪。”

梅霍尔德的眼皮子跳了跳:“这可能……”

“砰!”

灰发雌虫瞳孔一颤,疼痛感叫他下意识松开了搂着维尔拉的那只手臂,或许连沈缘本虫都没有想到,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只是因为他一句近似乎命令的话语,阿莱特斯那种紧张焦躁就能迅速压制下来,果断地将这未知结果的一枪打出去。

理智冷漠,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他,这原本就是阿莱特斯的性格,只是有了在乎的雄虫,所以才会偶尔受制,从而产生恼怒焦躁的情绪,但不可否认的是,阿莱特斯的枪法真的很准,准到维尔拉和梅霍尔德这么近的距离,都能完全不让碎片伤害到他的皮肤哪怕一寸。

“雄主!”

沈缘刚想要瘫下去无力的身躯,另一只手臂及时将他捞了起来抱进怀里,那阵晕乎乎的感觉还没消散,再一回神,他的双脚已经悬空,金发雌虫背后展开锋利翅翼,骨刺尾端直直穿破二十多层的楼阁,瞬间腾空而起,破碎的废料石块从楼顶坠落,投入虫工喷泉之中,荡起一片水花。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对峙,在云层之下形成飓风缠绕在一起,把树枝上的叶子都卷了起来,阿莱特斯周身的气息凌厉如血刃刀锋,对着梅霍尔德迅速发起一道致命性的精神力攻击,沈缘却被他好好地护在怀里,几乎连风都没怎么感觉到。

不好意思,想睡。

梅霍尔德不会死吧?

沈缘刚想要闭眼,这个想法又将他的眼皮子撑了起来,他的脸颊贴紧了阿莱特斯的胸口,眼睛处只能看得见一片昏暗,隐隐约约的巨响传入他的耳朵,像一道破天惊雷。

真死了怎么办?

算了,梅霍尔德要是这么弱,还不如死了,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只翅膀的雌虫多得是,不行他就再从名单里挑几只雌虫出来,沈缘又安心地趴了回去。

“维尔拉!”

沈缘听见自己的名字,忍不住从阿莱特斯的怀里探出了头,远处楼宇之上,飞行器通道外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梅霍尔德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血肉可怖地外翻着,自半空中滴下浓稠的血水。

“下次再见!我亲爱的小阁下。”

红眸雌虫手掌在唇间轻轻触碰一下,笑着给予了他一个飞吻,随及一声巨响,周围荡起数十米高的浓厚烟雾,带着有些刺鼻的腐蚀气味,沈缘被一只手迅速覆住了脸,即将昏倒之前,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阿莱特斯急切的声音。

“雄主!”

……

……

星光稀疏,月色半掩,昏暗的暮霭低压下来,仿佛无边的浓墨抹在天际,沈缘恍恍惚惚地醒来,眼前只有一片黑乎乎的景象,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反手想要撑着床榻坐起来去喝口水,身边一只手臂及时伸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将杯子里带甜味的水喂进了他嘴里。

“阿莱特斯?”

“……”黑暗中的雌虫沉默着,良久后才回答道:“是我,阁下。”

沈缘声音有些哑:“开灯。”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床头的自动感应灯燃起了一个和缓的亮度,雄虫轻轻眯起眸子低着头短暂适应了一下,再抬起眼睛时才看见跪在他床边的高大雌虫,沈缘轻轻一挑眉:“长官?”

阿莱特斯抬起金眸,一言不发地反手递过来一柄短刃,朝向他自己的锋利刀尖将他的手心割出两道深刻伤痕,雌虫却像是恍然未觉一般,低声对他道歉:“对不起,没能保护好阁下,是我的失职。”

沈缘没有接过那把断刃,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阿莱特斯道:“惩罚。”

沈缘:“用这个?”

阿莱特斯看着面前的雄虫:“雌虫的自愈能力非常好,您可以让我永远牢记这一次,我会击毙梅霍尔德,弥补我的过失。”

“我不想失去……追求阁下的机会。”

好正经的宣誓。

说不定皇室养那些孤儿雌虫的时候,每天早八都会叫他们朗诵某种诗歌,比如牢记自己的信仰,把生命奉献给帝国,不畏死不惧难……诸如此类。

沈缘屈膝坐起来,向他摊开手:“换一个,长官。”

“我想用枪。”

“好。”阿莱特斯没有犹豫,他甚至重新往匣子里装满了六颗子弹,帮助面前的小雄虫拉紧锁栓上膛,然后双手握着枪管递过去,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阁下。”

维尔拉用食指扣住扳机问:“几枪?”

阿莱特斯道:“看您心意。”

沈缘轻声笑了笑:“阿莱特斯,或许你不知道,虽然我等级跌落了很多,但我的枪法很好的,可以很精准地打中你的心脏,只需要一枪。”

回忆蓦然闪现过脑海,像一副铺长了的恐怖电影。

阿莱特斯瞳孔微缩,他忽然抬起双手,顺着维尔拉握枪的姿势拢住了他的手指,他抬起金眸,低哑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恳求:“别对我失望,维尔拉阁下。”

尾音刚落,枪声响起。

“一枪。”阿莱特斯道,他从愣住的小雄虫手里拿回手枪,再次上膛后递过去,丝毫不顾及他的胸口间已经被打穿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孔洞:“里面还有五颗子弹。”

“不够的话,我再去拿。”

沈缘把手里的东西递回去:“我没想开枪,阿莱特斯中将,你太冲动了,我只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有些后怕,我害怕所有的雌虫都是那样,是欲望养成的生物,只想要亲吻占有我,所以……”

阿莱特斯道:“我不是。”

“……”

“长官不想亲我?”

沈缘轻扬眉梢,他的小腿从床边耷拉下去,在雌虫的面前轻轻晃着,而后不动声色地触碰到了军雌身体某一个部位,他用了些力气踩下去:“你明明也很可恶,阿莱特斯。”

“你现在想占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4.5w+的报告依旧没有完成,但是还是忍不住更了小缘宝宝

第88章 反派雄虫翻脸无情12

少年雄虫双臂向后微微撑着,一只白玉瓷似的脚尖轻踩着阿莱特斯,姿态慵懒随意,沈缘紫色眼眸中晕散出一点儿作弄别虫得逞的狡黠笑意,下巴只轻轻地垂下去,便有一种生来尊贵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怎么说,阿莱特斯?”

阿莱特斯没能及时开口说话,小雄虫轻踩着他的脚尖隔着一层布料,几乎已经要完全触碰到他的皮肤,滚烫的热意从心底升起,穿过喉管,在舌后根灼烧,似乎将他彻底熏成了一个哑巴。

“不,我……我没有。”

沈缘微微俯下身,他的目光只落在了雌虫胸口处那个被子弹打破的血洞上,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他的这一细微的动作,脚尖的力气再度加了一层,他的手指抚摸上阿莱特斯胸间伤口,食指轻轻点过那只血洞:“阿莱特斯中将对自己下手好狠,我不想这样的。”

阿莱特斯金瞳紧紧缩起,小雄虫指尖的动作和脚心微凉的触感一齐涌上来,在岩浆和冰雪之中交织混乱,他一把握住面前维尔拉的手指,只轻轻顿了一下,便将那只手稳稳地搁了回去:“血很脏,阁下。”

维尔拉看了看自己指尖的鲜红颜色,理所当然地将右手递到了阿莱特斯的面前,那抹血红在伤口之上也只能勉强称为是伤口流出的血水,可这几滴颜色触碰到小雄虫的指尖,在略微昏暗的环境里,却像是在他的指缝中绽开了一朵小花。

“我帮您,清理一下。”

阿莱特斯几乎不敢再看面前的小雄虫,他双手托起那块脆弱白玉,低头将那根沾了他血迹的手指轻轻含进嘴里,血腥的味道和属于心爱雄虫的体香一同灌入进来,阿莱特斯原本可以保证的——他保证他清理的目的绝对正当,不会有任何玷污亵渎小维尔拉的想法,但现在……心底刚许下的誓言慢慢消散了。

“阿莱特斯?”沈缘声音慵懒,他饶有兴致地游离在这一场戏谑之外,轻轻垂眸看着额间青筋早已经跳动不止的军雌,在那双金瞳闻声看过来时,雄虫轻飘飘的话语里充满了恶意:“真恶心,你硌到我的脚了。”

恶心。

无法克制的疼痛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穿破了胸口那只血洞,灌入了极其冰冷的河水,阿莱特斯全身的血液凉了大片,他托着小雄虫那只手,向来沉静淡漠的金眸之中涌现出一丝无措。

直到现在,阿莱特斯才终于明白。

前世那一切痛苦的根源本就不是维尔拉毫不犹豫打向他的那五枪,子弹对于一只雌虫来说,和吞进肚子里的枣核没什么区别,就算是打到了他骨翼最脆弱的那一块地方,凭雌虫强大的自愈能力也能很轻易地恢复如初。

他动用将级军官的权利,两次驳回了维尔拉对他提出的离婚申请,从听闻消息心跳停滞,坚守着短暂甜蜜后忽然冷淡下去的婚姻,到最后维尔拉与他的最后一场谈话……到此为止一切结束。

“雌虫是一种很恶心的生物,莽撞地缔结婚姻是我脑子进了水。”穿着松散睡衣的黑发雄虫低头往弹匣里添加着子弹,在黑暗之中,仅有一丝月光洒在他细瘦的腕上:“你最好不要再动用你第三次机会,阿莱特斯。”

从第一次提出离婚申请到现在,维尔拉似乎更加虚弱,阿莱特斯看着他的侧脸,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月光将他的皮肤打得脆弱苍白,还是雄虫的皮肤颜色衬得月色也清冷。

“雄主,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我有失职,请您惩罚我,无论如何……”阿莱特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不会放弃这段婚姻的。”

维尔拉看过来,一双神秘的紫色瞳孔中再也没有让虫心脏发软的娇纵雾气,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那么大概就像是社会中某一类特殊的雄虫,二次进阶后会性情大变——可这只是阿莱特斯虚妄的猜想罢了,维尔拉早就度过了二次进阶期。

“你没有做错什么,”维尔拉将那只手枪握在手里,对准了他的胸口,他站在月光下,如同一只即将飞走的蝴蝶:“难道阿莱特斯长官以为我会像大多数雄虫那样,因为雌君做错了事,而将长刀利鞭施加到你的身上吗?”

雄虫似乎笑了笑:“我不会的。”

阿莱特斯握紧了手指:“但是您可以。”

“这是属于雄主的权利,如果我让您不高兴,您可以随意惩罚我,而不是……我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雄主。”

维尔拉轻声道:“这是我的决定,到现在为止你依然是我的雌君,不应该违背雄主的任何命令才对,别让我不高兴了,阿莱特斯长官。”

阿莱特斯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依旧固执:“但是这个不行,原谅我。”

“砰。”

“这就是你的错,让我感觉到纠缠恶心。”

雄虫打出了第一枪,他握枪的姿势十分熟练,像是早就已经练习过千万遍那样,未等他反应过来,维尔拉再次上膛,用手枪里的五颗子弹精准地打中了他身体的各个地方:“阿莱特斯,你可以反击我。”

维尔拉放下枪看着他:“这是我给你的权利,是我抛弃你之前……你最后一次发泄怒火的机会。”

阿莱特斯终于明白了。

所有痛苦的根源,不来自于那五枪所感受到的疼痛,他重生后想要逃避的原因,他拒绝小雄虫那杯草莓奶昔的惊涛骇浪之下的理由……脑海里回忆的只不过是维尔拉精致面容之下那一层丝毫不在意的冷漠,他甚至不愿意对他施加确切的真正的疼痛,不在意亦或者是根本不想费力气去惩罚他,而是决绝地用五枪判决了他死刑。

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你怎么了?”

雄虫宝石般的紫色瞳孔靠近了他,氛香的气息几乎要透过阿莱特斯的眼睛,一直探入到他的心底里去,阿莱特斯金瞳紧紧缩起,他托着心爱雄虫的指尖,像紧张地护着一颗珍珠,雌虫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

沈缘微扬眉梢,半晌后他再度加重了脚尖的力气,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幼崽那样玩闹,而面前情绪略有些落寞的雌虫是他手里一只很好用的玩具:“有点烫,阿莱特斯长官。”

“我的脚心被烫红了。”

心爱的雄虫触碰着他的身体,无论是哪一只雌虫,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完全理智下来,阿莱特斯握紧了维尔拉的手指,他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性,膝行着朝后退了半步,叫那只脚尖脱离了他。

“抱歉。”雌虫俯身握起那只骨节修长的脚,手指轻轻揉捏着雄虫的脚心,阿莱特斯知道,他的确是一只心中满怀着恶心欲望的雌虫,在他喜欢的雄虫面前,他妄想卑劣地掩饰心底滋生的意淫情欲,以此来彰显他与梅霍尔德那样的虫不是一类,但却被维尔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他想完全占有维尔拉。

舔舐他身体的每一处肌肤,亲吻他漂亮的眼睛,然后将他吞食,他们互相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维尔拉只会属于他一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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