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
阿莱特斯道:“雄主,你不能又一次丢下我……”他的声音渐渐地有些低哑,几乎已经完全成为了命令般的语气:“维尔拉,不准离开我。”
……
……
被一只雌虫含着敏感的触角舔舐是什么感觉?之前沈缘从来没从脑袋上探出过这两根东西所以没有权利回答,现在他终于可以为广大虫众解答这个疑问了——要虚。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阿莱特斯突然把在战役结束后那场没迸发出来的怒气彻底释放了出来,像打开了情绪的开关,把有些疲累险些睡在浴缸里的他徒手搂腰抱进卧室中丢在了床上。
虽然说是丢,其实也不然,这个字显得他像一个被拎在手里软绵绵的枕头一样,但雌虫的一系列动作让他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那只强劲的手臂绷起紧实的肌肉,揽着他锁骨的力气大到他根本无法挣脱,连挣扎都欲望都没能升起,那一簇火苗就那么咕咚一声完全熄灭,带着湿润水珠的肩膀处喷洒上来一股灼热的气息,雌虫附在他耳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阿莱特斯……?……等一下!”雄虫嗓音在急切之下破裂,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带着香气的温热水珠化为汗液浸湿了米白色的床单,雌虫双臂支撑在他的肩侧,低头看着他。
“雄主。”
“我没有准备好……”沈缘连忙刹住住了口,又犹豫着道:“我太热……”
他又猛地刹住。
这次却是被迫把剩余的话咽进了嗓子里,他一直知道雌虫的体力和身体强韧度十分凶悍,是天生的战争杀器,却从没想过阿莱特斯的强大会让他在这个地方体会到,动作间力度重得有些发狂的迹象,不止不休从三个小时前到现在,可雌虫连气都没怎么喘。
反而是他,被刺激地两根触角在空气里颤动发抖,偏偏阿莱特斯又扣住他的脑袋,从他的嘴唇间转向了那两根触角,将其中一个含在唇间细细地研磨着。
“阿莱特斯……”沈缘微微张着嘴唇,双眸有些恍惚,神秘的紫色在其中晕散开,像一朵紫罗兰被细心浇灌后绽放的漂亮模样,他终于忍不住落下生理眼泪,哑着嗓子唤道:“阿莱特斯,求你……我……”
阿莱特斯垂下眸看着怀里失神的雄虫,心中的怒气早已经平复,取而代之的是占有吞食的欲望像熊熊火焰般烧灼,心爱雄虫眼睫微微上挑的模样十分让虫着迷,维尔拉有些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着,细长脖颈仰起来,从白皙肌肤间透出一些细细的血管颜色。
“什么?”阿莱特斯沉下身,低头吻在雄虫脸颊边,捧着他的后脑将这只已经彻底瘫软了的手托在手心里,他低声问道:“雄主说什么?”
沈缘倚靠在他怀里:“求你……我不能再……”
阿莱特斯打断他:“抱歉。”
“我不能答应您。”
沈缘的心里飞过一万个“操你雌父”,他没想到阿莱特斯会用自己的话来堵他,一时间有些微微的颓败,今天下午在台阶上,阿莱特斯用自己的战功想要换取那一个愿望,他说得诚恳,可金眸中分明是志在必得。
骤升的黑化值让他不得不继续留下来,可在客观意义上,沈缘知道自己早就被判了死刑,能维持他生命的药剂不是量产,除了虫皇没有其他虫知道它的制作过程,西里安寻找到了能够继续延续他生命大约三个月的药剂,随后便启动装置将皇宫中的密室爆破,拿着虫皇留下的笔记去了实验室。
西里安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可他依旧想要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好好活下去。
沈缘拒绝阿莱特斯愿望的原话就是:“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现在却成为了这只雌虫用来堵他嘴的武器。
他想一巴掌呼到阿莱特斯的脸上,但是没有用——难道他在濒临窒息的时候没有试过吗?他尝试过了,扇这只雌虫的耳光对他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没有,事实上,阿莱特斯的动作更凶了,沈缘猜测……应该是让他爽到了。
在阿莱特斯下一轮攻击来临之前,沈缘撑着依旧在发颤的身体,知趣地缩进了他的怀里示弱:“阿莱特斯,求你了……”
阿莱特斯显然对这句话并不满意,雌虫揽住他的肩膀,像耳聋了一样顺势含住了他另一根触角,沈缘肩膀一抖,忍不住抓紧了阿莱特斯的手臂,眼泪下一刻就像珍珠串一样坠了下去:“不,不行……坏了……”
雄虫紫眸间覆盖着一层雾气,带着哭腔的嗓音软绵绵的,容貌之间再也找寻不到当初利用阿莱特斯成为自己复仇武器的运筹帷幄,从猎手变成被吞之入腹的猎物,只需要短短几个星时。
“阿莱特斯……阿莱特斯!”沈缘惊叫着流眼泪,却被雌虫用手臂毫不留情地狠狠地缩紧了腰身征伐,高塔要塌陷的那一瞬间,他终于说出了叫雌虫得以平复疯狂的话。
“我不离开你!”沈缘连忙道:“我不会离开你了,真的!”
阿莱特斯低声道:“雄主,不要撒谎。”
沈缘用手臂搂住他的脖颈:“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你们最后没能制作出解药来,阿莱特斯……你就以最惨烈的方式,陪我一起去死吧……好吗?”
“……”
雌虫终于满意了。
沈缘依旧有些后怕,他漫无目的地低声喃喃道:“……在此之前,我得先和哥哥告个别,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还有,还有我得去再看看雄父……”
“看看你的雄父?”雄虫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声音含糊下去。
等等。
沈缘想起了虫皇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四章大概
第101章 反派雄虫翻脸无情25
虽说雄父在生命结束前几个月与虫皇几乎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次次争吵次次不欢而散,与昔日挚友即将要成为仇敌,两只虫那些日子来往的通讯几乎可以制作成一本《帝星辩论语录》。
但说实在的,塞夫纳前期对西维亚的支持也不是作假,他排除万难鼎力援助了雄父所有的研究,在耗资巨大的雄虫精神力研究方面甚至拿自己的私产无偿赠与,或许也是想要这只横空出世的天才雄虫能够做出一番伟绩。
他的真心诚挚,可只能抒发七分,剩下三分就是与西维亚的彻底决裂,沈缘相信他们之间前期的情感,相信虫皇曾经是认真地待他像亲生雄子一般,相信他笑吟吟地给西维亚的孩子的茶水里加果糖的时候说,希望以后能够看见他与洛戈林缔结婚姻的那份真心。
虫皇没有雄子,如果那时候继承了雄父所有天赋的他真的能够与洛戈林结婚,走到与雄父相同的高度,那么他将自然而然地成为下一位虫皇。
但沈缘同样相信塞夫纳谋杀雄父时的坚定决心,他或许担心西维亚的影响力太大又不知收敛,终究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代表贵族代表那些驳斥雄父的高官,做了第一个动手的虫,成功达到了他最初的目的,也因此彻底点燃了这场仇恨的火种。
如果塞夫纳在死前因对挚友的愧疚忏悔而对这场复仇不加以反抗,那么他完全有可能留给他能够活下去的讯息——“去看看雄父”。
去看看西维亚。
沈缘覆在雌虫肩膀上的手紧紧蜷缩起来,这个想法是完全没理头的灵光一现,但与其让西里安拿着他的血液样本去进行漫无目的的研究,不如尝试一下,去试一试死去的塞夫纳到底有没有给他挚友的孩子留活路。
“怎么了?”阿莱特斯没有再继续动作,只是用手臂揽着愣住的维尔拉,他能感觉得到雄虫身体间忽然的变化,也能看到他眼眸深处的情绪:“雄主,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缘回过神来推了他一把,身体一翻就要从床上下去,也不管自己还是只躯体间被画上了小红花的裸虫,可他未曾料到这一场激烈的情事会让他全身的力气所剩无几,白皙脚尖刚触碰到地毯,雄虫膝盖一软差点儿脸朝地跌下去。
“小心!”
“嘶,好麻……”阿莱特斯及时接住了他,将雄虫重新拢入怀中,沈缘蜷缩起脚指头,仰头靠在雌虫的怀里细细地喘气:“腿要没知觉了……阿莱特斯,都怪你。”
“是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
阿莱特斯侧眸咬住维尔拉淡红的耳尖,看着怀里雄虫身体禁不住颤抖的模样,金眸最中央深处划过一丝裂隙淡光:“抱歉,雄主,您想要去哪里吗?”
沈缘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将他的想法告诉阿莱特斯比较好,万一判断失误就完球了,毕竟这只虫真的疯起来他这样的小身板绝对受不住,很有可能彻底散架,新一任虫皇晕死在床上这件事未免比他在那么多虫的面前露出触角还要更加丢人。
“你,”沈缘的声音顿了顿,问他:“我刚才说,如果没能制作出解药,你就陪我一起死,对于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阿莱特斯的指尖轻轻划过雄虫腰身,神色淡漠,唯有滚烫的躯体温度可以昭示他并不平静的情绪:“遵命。”
沈缘蹙起眉心:“这不是命令。”
阿莱特斯垂眸看他:“我的荣幸。”
“这也不是……”沈缘忍不住抬起手比划了两下,却终究在雌虫不似开玩笑的目光下败阵,他把自己的腰往后靠了靠,贴在了雌虫的掌心里,一边感受着全自动按摩仪,一边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你愿意陪我去死,但是……你完全不打算给自己寻找一个生存的机会吗?”
“比如,和我的哥哥一起去实验室。”沈缘说完这句话觉得不大对,转而又犹豫着对雌虫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的病情,只是想我和你永不分离,就算切断自己漫长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
救命,这些话怎么像撒娇一样?
沈缘住了嘴。
阿莱特斯等雄虫彻底说完,又静默片刻,他的金瞳和他的性情一样淡漠,像千里冰层覆盖,是帝星中最严苛最正经,也最能够吓退所有雄虫的那一种,可这一刻,他的瞳孔里只有面前的维尔拉,于是坚固冰层也慢慢融化。
“我……”
雌虫这道声音低哑无比,沈缘轻轻怔住,他能够感觉到两虫相贴合的肌肤间阿莱特斯的微妙变化,那只揉捏着他腰身的指尖在发抖,其实不止是手指……阿莱特斯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急剧加快了。
阿莱特斯深深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恐惧这些……一位军雌不应当对任何事情产生恐惧的情绪,但是真的,我害怕您的离开。”
生离,死别。
他并不想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更加痛苦。
沈缘开始明白过来:“所以你害怕吗?”
“不,”阿莱特斯看着他:“我担心您会害怕,关于这些……我并没有打算告诉您,我隐瞒了一些真相,这是作为雌君的失职。”
他说:“我已经试过了。”
沈缘下意识问:“试过什么?”
阿莱特斯没有回答。
沈缘看见面前的雌虫慢慢地将那件褶皱白衬衫的袖口卷至骨关节处,顺着坚实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向上,呈现在沈缘面前的,是阿莱特斯臂间无数条被粗糙缝合起来的伤口,其间的血渍早已经干涸,可那些深刻入骨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这对于一只自愈能力强大的雌虫来说是有些怪异的。
“这是……?”
“最初,我用一些雌虫的身体研究了那些破坏精神力的药剂,”阿莱特斯低声道:“大概十多只……与您的症状不同,他们全部被诱发了精神力暴-乱,最终僵化而死,解剖的结果也并不乐观,因为血管萎缩的缘故,仪器无法追踪到根本诱因。”
沈缘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你,你用了死刑犯雌虫做了研究吗?还是说……”
现杀?
阿莱特斯依旧没有回答,他低垂着金眸,神色略有些冷漠,动作间却温柔地将小雄虫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
“后来我想,可能是等级的缘故,所以再次寻找了A级以上的雌虫注射药剂,可结果和最初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始终无法找到根本诱因,我把药剂注射给了自己,”阿莱特斯沉默一瞬,继续道:“剖解组织的结果依旧一样,后面尝试了很多次,还是没能成功。”
沈缘呼吸一滞,心脏间响起惊雷,他想到了阿莱特斯有可能会私底下去寻找解药,但却未曾预料到他会杀死那么多的雌虫,甚至拿自己来做实验,精神力暴-乱对于一只雌虫来说绝不是开玩笑,真的会死虫的!
阿莱特斯用自己的嘴唇贴住小雄虫的脸颊,手心抚过他的脊背安抚着维尔拉的恐惧,随即继续说道:“最后我找到了一只雄虫,他注射过后没有出现任何症状,血液提取出来的物质,也完全没有异常,所以我猜想,那种药剂或许只针对于西维亚阁下的基因。”
“……”
伤害雄虫……这是死刑。
沈缘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嗓子里像堵进去一团棉花,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空气中尚还夹杂着情-欲的味道,与这阵冰冷的沉寂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镰刀,瞬间就能收割去他的性命。
“抱歉,对不起。”阿莱特斯缩紧了手臂,低声道:“我努力过了。”
“对不起,维尔拉。”
雌虫紧紧地拥抱着他,像溺毙之前伸出河面那只手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沈缘沉默片刻,随后抬起头来轻轻地吻了吻阿莱特斯的下巴:“好吧,原谅你。”
“但是亲亲我,长官。”沈缘眯起眼眸轻哼一声:“你吓到我了。”
……
……
沈缘的第六感的确很强,虽然挖雄父的坟墓这件事有些不道德,但是他相信雄父在天有灵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问题而责怪他,非常幸运的是,他的确寻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暂且先不论明显是虫皇笔记的那封漆印信,但是雄父的坟墓中刨出来的盒子里面,到底为什么会有一本崭新新的高数书啊?!
倒也不是完全崭新,里头是划了一些重点的,但凭笔记来看,这堂课雄父显然梦会周公去了,沈缘神色复杂地翻开最后一页,发现上面写着许多龙飞凤舞的话——
“没有其他可以用的纸,只能先写这本书上面了,以下划重点(说三遍):在异世的短短十多年,我像所有穿越者一样都想要留下深刻的痕迹,我打赢过A级雌虫,上过战场,辩论气晕过那个垮批脸的行政官,在药学实验方面也颇有建树,实际上,我能想象到自己的结局。”
这一行画了个鬼脸,骷髅那种。
“任何想要打破稳定的人最终都会在历史的长河里彻底湮灭,写这些之前,我结束了与塞夫纳最后一场争吵,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无法沟通的隔阂,但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并不熟知社会结构的异世穿越者,塞夫纳对我所有的劝诫都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