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渣攻he指南 第84章

“我想我应该像所有雌虫那样,以雄主的话为第一命令,遵从您的意愿,让您能够开心,我自以为是我的意志打败了天生的占有欲,让我能够真正地方手,但其实……是您打败了我。”

阿莱特斯的呼吸忽然停滞住,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躯体的僵化已经让他在死亡的边缘盘旋数次,而到现在,他那根最初僵化的无名指,居然开始有了细微的知觉。

那是什么?

他用仅剩最后一丝力气都臂膀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抬眼向不远处看去,被小型飓风吹起的沙尘底下,似乎掩埋着一个闪亮亮的东西,像是金属,或许是某种珠宝。

这种地方,难道是有虫存在的吗?

阿莱特斯的意识渐渐涣散,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掩藏在沙土底下的金属物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在那颗紫色的宝石经过风沙洗涤,彻底暴露在他的面前时,阿莱特斯早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

“是那枚……戒指。”

我们的婚戒。

是维尔拉戴在指尖的那一个。

他用力地探出手臂,撑着最后一口不肯断绝的气息想要够到那枚戒指,雌虫脑海中的记忆狠狠地缠绕在了一起,逐渐模糊了所有的时间线,让他再也无法感知世界,或许在临死之际,他唯一能够记着的,是那场盛大的婚礼。

阿莱特斯只记得这样一件事。

他与维尔拉缔结了婚姻,将那枚戒指互相戴在了彼此的指尖,他的那一枚含在他的舌尖处,而另一枚却惊奇地出现在了这颗荒凉的星球上——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

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我……

“砰。”

一寸之遥,雌虫的指尖彻底陷入了沙土之中。

……

……

“境。”

耀目星空之下罗盘旋在天空之中,金色的文字在那之上渐渐发生变化,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少年站立着,风吹起他的衣角,像塑造了一双深色的翅膀,身后空灵的声音响起,境没有回头,只是依旧平静地看着那只象征着历史痕迹的罗盘。

“现在这个结局,你满意了吗?”

“境。”

少年侧眸看过去:“这是我的疏忽,既然是我的错误,那么就由我来承担这一切代价,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泥土之上压出车辙,但这一切不是无法改变的。”

他说:“他们活下去,我就满意了。”

身后的人低声道:“但你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就当吃一回教训吧,不是每个穿梭时空乱流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平安地活下来。”

“为了那两只……虫,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其中那一只,还是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你当初计算过,他大概来自十九世纪到二十二世纪之间,在这个基础上……他的灵魂不会湮灭。”

境转身再次看向那只罗盘。

冲破历史,穿越时空,亦或者是那些想要改变时代轨迹的人,终究会在那个世界里消失,他的确太过于自信,他想要将强大的基因流传下去,以此来改变万年之中雄虫始终被动的现实,但历史就是历史,它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断流。

所以本不该出现的西里安死去了。

死在他为弟弟所挣扎的叛乱之中。

所以他疼爱的维尔拉也死去了,死在了塞夫纳和高官贵族的掌控之下,死在阴谋诡计里,他们作为历史多余的那一部分而被剔除,以此来维持世界的平衡。

但那是他的孩子。

他们不是自己改变历史的试验品。

西维亚在看见最终的结局时,他独自静默了很久,在漫天璀璨星光之中,他放弃了原本的理想,抱负,放弃了那个或许可以阻止万年之前灭绝战争的实验机会,一直到最后,他只想要让他的孩子们好好地在那个世界里活下去。

所以他再次穿过时空乱流,回到那个时代里,他在阴差阳错之下,以路人的身份看见了他两个孩子,他无法对西里安亦或者是维尔拉诉说这些事,他没办法去告诉他们改变结局的方法,于是他做了一些额外的努力。

为了让维尔拉相信这一切,他在深夜挖了自己的坟墓,将那本存在于二十一世纪的数学书放了进去,又用一天的时间学习了古汉字,写下了那封信。

他违反规则使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塞夫纳的某些记忆,也修复了维尔拉某些被毁掉的基因海,他进入虫皇带着愧疚的梦里,让他留存了最后一丝善意,给维尔拉的存活创造了机会。

西维亚能做到的其实只有这些。

维尔拉不会有生育的能力,历史并没有改变,他的基因也不会流传下去,虫族会带着它的规则,继续存在亿万年,刚开始他破坏的那一切,都由他最终来修正。

“我很满意。”境说。

他回过身,走上那座长桥。

“来猜猜看。”

“万年之后,是否会有下一个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

下一个世界:感情迟钝但出手利落的杀手攻宝和恨得咬牙切齿但冷脸洗内裤的教主受

(小宝只是感情上迟钝,一点儿也不傻的)

暂定三个受,受二正常人,其他俩不正常

第108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1

干枯的树枝无法承受满身厚重落雪,终究是在无尽寒冬之中折了腰身,随之而落的万千雪花四散开来,它们盘旋着,挨在那扇合紧了的菱花窗子外头,凝结成极漂亮的霜花,这些影子又穿过昏昏烛光,不合时宜地打在了床边男人手上那把已经出鞘半尺的泠泠剑锋之上。

郁长烬垂眼看着床上的人。

柔和的烛光下偏含着几寸霜冷,似是把窗外的雪花也一同带了进来,不过十几岁大的少年阖着双眸安静睡着,或是因房内炭火烧得足,他不自觉地把赤裸的手臂露在了被子外头,却依旧规规矩矩地两手交叠压在腹间,成平躺的姿势。

昨夜用来胡闹的红绳在枕下漏出一点儿灼目的颜色,衬得少年臂腕之间的红痕也多少惨烈了一些,这些痕迹从他的腕处一直顺延着往上,深入胸口粉樱,郁长烬了解自己的脾性,他无需拉开被子来细细地看,就仿佛能够窥见沈缘躯体间的靡乱情景。

他知道沈缘有多乖巧。

从他第一眼看见沈缘的模样,将他从卫家堡翎公子的手里抢到自己怀里的时候,郁长烬就知道这个有些呆呆的少年有多么听话,他愣愣地任由自己争夺,那双翠色的眼睛从卫翎的身上转过来,对上了他势在必得的目光。

第一眼是对喜爱之物忽起的兴趣。

第二眼,第三眼……无数日夜交颈而卧,长久岁月里的融融相处,让他原本只是稍稍兴味的心思化成了爱意眷恋,郁长烬无法控制自己心中那条缓慢流动的细长河流,只能克制他忍不住太过于外露的情绪,一点点地任由自己沦陷在里面。

那段时间郁长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玄冥教中事务忙得他几乎要抽不开身,可他依旧把理智打碎扔到一边,发着疯癫将怀里的少年折腾得越来越狠,春宵罗帐,日夜不息。

后来郁长烬终于明白过来——他是想娶这个少年,他想娶沈缘,想把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换一个词来说……禁锢,他想禁锢他,所以他在夜里摸着少年纤细的脚腕丈量过尺寸,私下打造了精致的金环锁链,想象着将它圈在沈缘脚腕间的样子。

可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舍得。

郁长烬只摸着少年光滑的脊背,安抚着他躯体间止不住的颤抖,轻声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我要娶你,沈缘。”

怀里的少年抬起下巴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沈缘不算是个哑巴,只是或许幼时被什么东西弄伤了嗓子,才导致他发出声音多少有些困难,只能含糊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你说什么?”郁长烬故意装作没听见,他没办法违心地去说沈缘的声音不难听,最初听见少年说话的时候,他着实是乐出了声的,这声音……怎么说呢?有点像北堂里厨师的女儿养的那群小鸭子的叫声。

沈缘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我……要准备什么?很多人,都会来吗?……”

“无需准备什么,”郁长烬揽住他的肩膀:“你人到就好了,我要娶妻,自然是八方来贺,你这样问,难不成是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他问:“卫翎?”

少年摇了摇头没说话。

郁长烬的脸色松快了一些,他的目光从冰冷的审视重新变回温和,只拍着他的肩膀轻笑一声:“你若说是他,我就不能饶你了,旁人叫他什么?翎公子?”

“你之前也这样唤他么?”

沈缘小声道:“不是。”

郁长烬托着少年脸颊,问他:“那旁人叫我什么?”

沈缘道:“教主。”

“你倒是选了个还算好听的与我说,”郁长烬失笑半晌又问:“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沈缘沉默片刻:“教主。”

……

郁长烬哑然失笑:“叫夫君。”

他轻轻拍着少年白皙脸颊,低声地哄着他:“乖啊,从今往后,你该要叫我夫君了,记着了没?下次可不能忘记。”

即将燃尽的烛火将回忆拉扯回现在,郁长烬感觉到自己仿佛做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梦。

在灯火摇曳之间,他看见了那场盛大婚礼在血色之下终结,精心布置的一切被悉数毁去,漂亮的新娘子发顶樱冠坠地,珠玉“啪”地一声全部散开,咕噜咕噜地滚进血里,沾上血腥与肮脏,少年脱下那件热烈喜庆的红装,长剑横在身前与他对峙,身后是被他杀死早已经失去气息的卫翎。

“你耽误我的时间了。”

沈缘的声音依旧不好听,他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长剑随之脱手朝他而来,郁长烬在那时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每寸血肉都硬生生地僵木在了那里,异样的内力让他无法躲避这凶狠一剑。

“呲——”

他为沈缘选的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而长年累月以来慢性毒素的作用,让他在这一刹那几近濒死,连呼吸都停滞住,他不由自主地倒下去,却只能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心爱妻子的人俯身用冰凉的指尖摸过他的脉搏,没有再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而去。

什么毒都比不过身边人最毒,四年美人醉下在他的酒水里,他却一无所知,只以为是自己那些日子神思不虞,太过于暴戾,纵然如此,却依旧怕吓到沈缘,在他的面前压抑着自己几乎无法克制的脾气。

他哪能知道这些呢?

他身边的妻子,害他至此。

郁长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指腹用力按着剑身,将那把剑一点点地用拇指慢慢地抽出来,沉沉目光直视着床榻上将醒的少年,指尖颤得越来越厉害。

“沈缘。”

沈缘在混沌之中听见了这个声音,穿梭小世界耗费了他一些体力,再加之躯体间的疲累,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快要醒过来,他还是蹙着眉心赖了会儿床才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了郁长烬冰冷的目光。

“!”

靠!

要不要这么吓人?!

男主怎么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系统道:【别怀疑,他恨你。】

沈缘尚还有些困倦,忍不住迷迷糊糊地在脑子里和他的好战友吐槽:“什么爱的恨的,让他上两天班就老实了!我困得想死。”

系统沉默了一小会儿:“等会儿他要弄死你你就不困了,快清醒一点熟悉下剧情,我帮你暂停时间,不然看着郁长烬这渗人的样子你得一边想一边发怵。”

这个世界是典型的恩爱情仇遍地的武侠世界观,这个殿那个宗,这个盟主那个山,多少都有那么一点儿爱恨情仇在,所以江湖上的打架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正派出手叫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反派出手叫奸雄当道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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