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11章

这时外面传来响动,她匆忙放入口中。

林燕然又走了进来,她搬进来了那张竹编躺椅。

有琴明月被迫含着杏脯。

林燕然将躺椅放倒,拿起一只枕头放在顶端。

“该给你换药了。”

她取出一只青色圆肚瓷瓶,揭开盖子,里面是奶白色的药膏,这是她专门找柳蓁蓁配的去疤痕药膏。

有琴明月变了脸色,可是口中含着果脯,这般说话实在不雅,她恨恨看了林燕然一眼,伸手倒了杯水,抿下一小口,趁势将那块杏肉一起咽下。

这才语气冷淡地道:“我自会换药,你出去。”

林燕然看出她不悦,但她实在不放心她够着身子给足踝抹药,尤其是后足跟那里很难看清楚。

索性债多了不愁,反派恨自己一次是恨,恨十次还是恨。

她暗叹口气,道:“让我来吧,柳大夫专门教了我上药的手法,可以让你好的更快。”

有琴明月猛地抬头,直视着她。

“我说了,我自己换。”

林燕然和她对视。

三息过去,五息过去,那双深邃的墨眸越来越阴冷,林燕然也越来越心虚,暗道不愧是以后要当女皇的人,这双眸子犀利的像是刀剑,任何大臣都不敢直视圣颜啊。

她硬着头皮道:“你想想,你的伤势拖一天,便对不起自己一天,若是早点好起来,也能让人渣不那么得意。”

说完她差点咬住了舌头,怎么就说出来了?!

有琴明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索性坦荡地解释:“我早说了我不是她,我现在做这一切,只是替那个人渣赎罪。”

有琴明月目光莫测,自是不信她的话,可心态却在细微变化。

她金贵之躯,出生起便千娇百宠,无数仆从侍奉,让这个人渣上药,便当她是一个奴仆吧。

这样想着,她便不那么抵触了,目光中生出几分高高在上的俯视姿态,略略颔首:“可。”

她以为自己在俯视蝼蚁,睥睨之态压过自己的恨意,如此便不算是忍辱求全,却丝毫没发现,林燕然每一次的劝诫,都让她不知不觉地认同了。

林燕然见她同意,便扶着她在躺椅靠下,接着搬椅子坐在脚头,用一块素白的干布垫住膝盖,这才轻轻托起她那只雪足置放其上。

她动作轻柔,更因坦荡而显出真心实意,有琴明月能真切感受到细心呵护,心理更好受了些,以前那些奴仆伺候自己,也是如此尽心。

她心态平和下来,林燕然上药进行的很顺利,她手法娴熟,先是为她揭开纱布,以清水清洗伤口边缘。

有琴明月留意到她并未用手为自己清洗,而是用一截削掉树皮的小木棒缠着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处。

打湿的布片很软,她动作又轻,居然没怎么觉得疼。

只是简单上药,林燕然却足足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用心可见一斑。

结束时,有琴明月觑见她鼻尖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目光幽深了起来,忍不住思索着她那句话。

“我早说了我不是她,我现在做这一切,只是替那个人渣赎罪。”

林燕然收拾好药膏、水盆等物品,对她道:“你刚上完药动不得,正值午后,不如睡个午觉吧。”

午觉?有琴明月有些疑惑。

林燕然目光从她纤长皙白的颈项掠过,不知怎地,忽然想到那夜的旖旎,虽只是惊鸿一瞥,可已能知晓这粗糙布裙下是何等细软如羊脂般的冰肌玉骨。

她忽然蹲下来问道:“躺椅硌人吗?你想在这里睡,还是回床上?”

有琴明月被她的靠近惊到,下意识挣扎身体,林燕然轻轻按住她肩头。

“你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她语气很软,莫名的暖,有种奇怪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有琴明月内心矛盾又痛苦,仇恨和这种莫测难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她低叱:“你出去。”

林燕然看了她一眼,俯身来飞快地托住她,在她要挣扎前抢着说道:“我抱你回床上,放下就走。”

这句话又起了安定的作用,有琴明月紧攥着衣角,果然没再挣扎。

林燕然又一次觉到怀中人的轻盈,心头生出怜惜,放下她的动作也越发轻了,她为她调节好枕头,又掩好被褥。

“你好好睡一觉,我出去督工,你放心,我会关紧大门,叮嘱他们勿要大声喧哗,你只管睡去。”

有琴明月听见她脚步轻轻地出去了,接着大门关闭,院子里传来林燕然的呵斥声,那些粗俗不堪的猎户果然没再说笑。

她攥着被角的手,松懈了下来,身体蠕动着往被下钻的更深了些,身体都被包裹住,立刻带来一股安心,她难得放松,竟真个感觉到一股睡意席卷。

很久违的感觉,以至于她有些失神。

*

林燕然坐在廊下,捏着那枚红色的清凉丸,看的如痴如醉。

她前世便是个求知若渴的学痴,如今遇到抑制剂这一难题,瞬间上头,手里举着清凉丸,一会儿摸,一会儿闻,一会儿又放在阳光下勘察色泽。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收获不错,她已掌握了其中七味药。

这时林大海抬袖子抹了把汗,喊道:“燕然,你来瞧瞧,我们完工了。”

林燕然连忙走过去细瞧。

厨房被翻修一新,砌了一个案台,可以用来切菜,一个半人高的置物架,上面可以放置蔬菜、米面粮油等物,下面中空,可以放置劈好的木柴,还有专门放置锅碗瓢盆的简易木架。

柴房改成了水房,等她定做的浴桶送来,便可以舒舒服服泡澡了。水房改动最小,只是将柴堆搬走,又新砌了一人高的墙,将水房一分为二,以后里间沐浴,外间更换衣物、放置杂物。

隔壁的杂物间则改成了茅厕,背后那堵墙打洞做了排风窗,便池所在地面刻意垒高,砌成一处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中间挖出便池,做成陡坡状,直通屋后的粪池,这样每次上完厕所,只需倒水冲涮,即可将秽物冲进粪池。

林燕然还特意定做了个瓷盖,日后可用瓷盖盖上便池,防止臭味飘散出来。

至于抽水马桶,还是等等吧,她现在穷的很。

林大海带着她来到院子东头,指着那一排新砌出来的柴屋、杂物间、狗窝,道:“叔想着你以后要生儿育女,这人多起来,总要养些鸡鸭,所以便做主给你的狗窝改大了,日后你只需砌一堵矮墙,便多了鸡窝鸭窝。”

林燕然满意至极,看见院内堆放着的没用完的砖坯、泥浆,爽快道:“叔,麻烦你们走的时候,帮我把这些扔出去,我愿另付十文钱。”

林大海惦记着她买好吃的不孝敬自己,没好气道:“这堆烂泥和砖头,死沉死沉的,你另付二十文钱,才好帮你扔。”

林燕然暗骂了句老奸巨猾,正要答应,觑见林翠翠一直朝自己张望,目光中充满了渴盼。

她走过去问道:“你有事?”

林翠翠不敢看她,小声道:“燕然姐,剩下的砖头和糯米灰浆你若是不要,我想带回去,不要你钱。”

林燕然好奇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林翠翠有些怯怕,低着头,声音细小:“我去岁秋猎,捡了只受伤的母豹,它要生了,我想给它做个窝。”

林燕然惊奇不已:“怀孕的母豹?”

林翠翠听出她语气里丝毫没有旁人的嫌弃和不理解,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对。”

林燕然这才发现她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笑起来时跟弯月似地,她道:“你怕我作甚,我又不吃人。”

林山、林峰哈哈大笑。

“你天天打媳妇,将媳妇腿都打断了,她们能不怕你吗?”

林燕然瞪了两人一眼,笑眯眯看着林翠翠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和我娘子恩爱有加,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

房间内有琴明月恰好醒来,恰好听见了这句话,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她就知道这个人渣本性难移。

第009章

能省钱,林燕然自是乐意,立刻爽快答应了,林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骂了林翠翠一顿,林翠翠挨了骂也不吱声,默默找了个竹筐,将剩下的砖头往里装。

陈小花过去和她搭手,在场男人没一个帮忙的。

结算工钱时,林大海又是一番语重心长:“请了叔来,没吃亏吧?瞅你早晨那眼神,你们年轻人啊,真的不行。”

林燕然暗暗吐槽了句老谋深算。

她给林大海发了三十文钱,林大海依旧伸着手:“你把我家二小子、三闺女,还有江河、陈小花的都给我。”

林燕然咂舌:“林叔,可不兴抢别人工钱。”

林大海两眼一瞪:“不是我,他们能做到这份工?”

林燕然往周围看了一圈,林翠翠、林江河、陈小花都佝偻着头,一副老实巴交被欺负惯了的模样,只有林峰脸色有些不忿,不过也没反驳,她只好数了一百二十文过去。

林大海把一百二十文又数了一遍,笑的满口黄牙都露了出来。

林峰上前一步,喊了声:“爹,我的工钱呢?”

林大海剐了他一眼:“你又没娶媳妇,要钱作甚?”

林峰瘪着嘴,一脸倔相,林江河等人也眼巴巴看着他,他只好肉疼地数出三十文钱来,给林峰、林江河各十文,给林翠翠陈小花各五文。

林燕然看的目瞪口呆,这回扣吃的也太狠了!

她忍不住问道:“林山的你不要?”

林大海理所当然地道:“山儿是乾元,能一样么?”

林山笑嘻嘻挤过来,接下自己的三十文工钱,大言不惭地道:“燕然,下次有工做,一定还要找我们,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比我们做事更尽心的了!”

林大海扯了扯花白的胡子,深以为然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工做,燕然当然要找我们。”

您老的家教原来是不要脸,见识了。

林燕然心中气闷,给剩下两个中庸发了工钱,板起脸:“散工散工,都得了工钱,难道还想我管晚饭?”

林大海听出她肉疼,大笑起来,今日这份工,他赚得盆满钵满,还吃到了好久不曾吃到的油饼,确实值当,于是便没计较她的语气。

临走时,林大海说道:“再过五日,便是春猎,你记得要准时去校场,这次绝不可缺席,不然我定要以乡堡的身份罚你。”

林燕然这才想起来原身猎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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