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152章

……

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生出来,一个又一个,怎么都压不住。

可是她不想这样,更不想承认,自己听见那些话会动怒,会烦的看不进书。

她猛地定住脚,脸上的神色慢慢恢复冰冷,接着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强迫自己坐下来,重新拿起了书。

那双冷若冰霜的墨眸,阴鸷冰寒,冷冷地注视着书卷,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这个贱民,这个该死的贱民!

她只是孤找来让父皇放下警惕的傀儡!

她不配让孤乱心!

林燕然哼着小曲回到家,刚要踏足堂屋,就被叠翠和湘雨同时拦住。

“林郎君,主子已经歇息了,请你不要进去打扰。”

林燕然愣了一下,赶紧问道:“是不是你们小姐不舒服?她晚饭吃了吗?吃了多少?”

叠翠和湘雨不答,叠翠道:“请林郎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燕然诧异道:“可是我也要进去休息啊?你们不让我进去,我睡哪?”

叠翠和湘雨同时朝走廊下瞧去,林燕然顺着她们望去,眼睛顿时瞪大了,那里放着她的铺盖。

打包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要撵她出门的架势。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心慌,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小姐是不是生气了?谁惹着她了吗?”

叠翠和湘雨也不知道原因,但是主子既然赶她出去,估计便是她惹着主子了,所以两人板着脸,跟个木头人一样重复:“请林郎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燕然压根不想走,主要没弄清楚原因,她无法安心,便道:“你们看看我家里,我出去在哪里睡?难道睡院子里?”

叠翠道:“王管家不是说新宅子建好了吗?林郎君可自去新宅子歇息,想必那里更加宽敞舒适。”

林燕然默了默。

她将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思索了一遍,也没找到原因,心里急得跟小猫挠门似地,刺啦、刺啦、刺啦,挠的她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她左思右想,决定不能这么走了。

里面那个人啊,又倔强又嘴硬,自己若是一声不吭地走了,她定要气成个热气球,飞到天上去。

林燕然这么一想,心里还有些乐了,当即拎起铺盖走到窗户前,飞快地将铺盖铺好了,然后便钻了进去。

躺好后,她道:“娘子我不走,我是你妻郎,哪能和你分开睡,我便睡在你窗户下,有事喊我。”

叠翠和湘雨看的大眼瞪小眼,林郎君也太赖皮了吧?

她们到底是赶她走呢?还是赶她走呢?

有琴明月正在床上被失眠折磨,听见她这句话,立时将被角揪扯出一条条褶皱。

这个贱民!她还知道她是孤的妻郎!

可是这念头生出来,她马上更气了,气自己不该生出这个念头,什么妻郎,就是孤的奴隶,替孤卖命的狗奴才!

叠翠和湘雨侧耳倾听,没听见自己主子发话,悬着的心便悄悄放了下去,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林燕然睡在窗户下面了。

有琴明月睡不着,林燕然也没睡着,她现在实力强横,睡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反倒是被那月光照在脸上,生出几分惆怅来。

午后还好好的,还吃了自己煮的面,怎么晚上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要是别人惹她生气了怪到自己身上,那自己也太冤了吧?

后来她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地来了些睡意,刚要眯着,就被人推醒了。

“郎君?郎君?”

林燕然睁开眼,发现王首春正一脸怪异地看着她,身后还跟着林凤凰和王惊鸿,林凤凰瞪大了眼睛,王惊鸿则是一脸饶有兴味。

林燕然浑身一激灵,翻身坐起来。

“嗯,是这样,我今晚觉得月色甚美,便决定出来瞧着,随时随地分享给你们嫂子听,你们也知道,她身子弱嘛,经不起冷风吹,嗯,便是如此。”

王首春眨了眨眼:“好的郎君,我们知晓了。”

林凤凰那双眼睛瞪的更大了,结巴道:“燕然姐,你,你对嫂子真好!”

王惊鸿嘴巴咧到了后耳根,噗嗤一声,他背过身去,然后装模作样地道:“咳咳,林郎君确实是情深义重,为娘子夜宿屋檐下,头顶白月亮,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呀!”

王首春立刻往他头上一敲:“王惊鸿,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林燕然脸皮抽了抽,决定装作听不懂,她飞快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一直来到大门口,三人跟出来后,她将大门关上,才道:“说吧,什么事?”

王首春盯着她已经恢复成一本正经的神色,心底默默想,林郎君刚才说的话虽然是胡扯,但是此刻这一掩门之举,倒是细微处见真心。

主母有福啦。

她道:“郎君,今晚四个镇子围攻我们。”

林燕然吃了一惊:“人呢?”

王首春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王惊鸿和林凤凰全都咧起了嘴巴。

林燕然便知道事成了,背负双手继续往外走:“说罢,抓住多少人啦?是不是乡堡和族老正等着勒索银子呢?”

王首春掩唇一笑,故作嗔恼地跺了下脚:“郎君,你这么聪明,显得属下们好笨,你就不能装作惊讶一点吗?”

林燕然轻咳了下,暗道我方才可是已经把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演技都拿出来演了,也没见你们当真,哼哼。

她故意板起脸:“有话快说,本郎君还等着回去陪娘子呢。”

王惊鸿早已被憋的冒烟,立刻抢着道:“大家等着你去耍威风,如此我们才好诈出更多的银子!”

王首春又瞪了他一眼:“王惊鸿你怎么跟郎君说话呢,那是耍威风吗?我们明明是请郎君去坐镇,有她出马,那些人定然吓得屁滚尿流,抢着将银子往郎君面前送。”

王惊鸿深感自己怎么就晚出生了一年半载,被亲姐姐压着一头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想到这辈子也不可能站起来,顿时拉长了个脸,不吭声了。

林凤凰轻声道:“燕然姐,我们抓住了四个镇子的乡堡还有五百个青壮,如今那些青壮都被押在了校场上,四个乡堡和他们的亲信则被押到了乡堡里面,大山叔和其他叔伯都在那等着你。”

林燕然见她一身布衣上全是灰,头发上挂着草叶,明显是好久未曾休息过,可是那双眸子却神采奕奕,灿若星辰。

她满意点头:“好。”又道:“你们干得好。”

王惊鸿见状立刻又撇了撇嘴,对这个黄毛丫头说,不对自己说,小爷不爽。

林燕然随着他们走到半路,忽然停下:“姬越。”

阴暗尾随的姬越现身出来,恭恭敬敬走到她面前:“主人。”

林燕然随意扫了他一眼:“以后这种事,你想跟着,就光明正大跟着。”

姬越愣了一下,旋即垂首:“是,主人。”

他走在林燕然身边,默默品味着她这句话,他心里的感受很复杂,哪怕现在已经强大到可以找玄冥一较高下了,可是他心里仍是自卑的,掉进粪池的耻辱,只要玄冥不死,便永远像是吊绳一样勒住他的脖子。

他以为他就算强大了,也会一辈子活在阴影中,做一个随时随地扑出去咬人的地狱恶犬。

可是林燕然这句话,打破了这种阴暗喘息的境地。

姬越默默攥紧拳头,眼底的狂热越发浓郁起来。

主人果然是主人,只有主人才能做到这般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林大山正和一帮族老端坐在乡堡大堂的扶手椅上,那是唯一的几张扶手椅,连夜被都找了出来,他们一人坐了一张,围成了一个圈,圈中央是几个被绳子捆着的乡民,四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跪在最前面一排,都挺直了腰板,和他们怒目以对。

乡堡大堂就是乡堡第一层,林燕然当初进来找书时被熏的差点摔了一跟头的地方,那什么骡子、牛羊猪都关在这里,那个味儿哟,直冲脑浆子!

可是坐在里面的人全都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还面有得色。

林大山吧嗒一口旱烟,乐得咧开嘴冲着大族老和二族老道:“瞅瞅,都成了阶下囚了,还硬气?”

大族老哼了一声:“待会儿我们凤凰镇的真龙来了,看他们还硬气不?”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在乡堡大门口道:“这什么破门,为什么要挡着本郎君的道?姬越,你给我砸了!”

只听“嘭”一声响,乡堡大门被砸穿两个洞,接着便被人一脚一脚踹个稀巴烂,那声音,咔嚓,咔嚓,像是在剁脑袋似的,听得跪在地上的人头皮发麻,浑身打颤,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脊背直不起来了。

大族老顿时急了:“哎哟,小祖宗,你怎么能把乡堡大门砸了!你,你,哎哟€€€€”

他朝着大门扑去,姬越立刻收脚,冲他咧嘴一笑,差点没将大族老吓了一跟头。

接着门口的光忽明忽暗,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来。

四个被抓的乡堡赶紧瞧去。

只见为首的是个秀丽绝伦的女子,那五官跟画的一般,好看极了,眼睛又亮堂堂地像是天上的月亮,眉毛弯着,露出可亲的笑来。

他们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出来,便听这好看至极的女子道:“你们都有椅子,本郎君坐哪?”

这时一个凶狠的声音大声道:“主人让一让,椅子来了。”

四个乡堡全都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一个彪形大汉走去墙角的石磙旁,伸手一抓,那个石磙便跟小鸡似的被他拎在手里,他提着石磙来到这好看女子面前,往地上一砸。

只听“轰隆”一声,那石磙居然被砸进地面半尺深!

四个乡堡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脊背上立时生出一层冷汗来,冷汗贴着脊梁骨,冷飕飕的,脊梁骨便再也直不起来了。

而他们身后捆着的亲信,有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差点尿裤子。

王首春暗地偷笑,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往石磙上垫着,而后恭恭敬敬地道:“请郎君坐。”

林燕然这才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说罢,有什么事非得将本郎君从被窝喊起来,若是不怎么重要,本郎君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林大山立刻配合地起身道:“燕然,是这样的,这四个镇子的乡堡带人围攻我们……”

他将事情说完,林燕然脸色也不动怒,只不咸不淡地道:“这么点小事,叔便要扰人清梦?”

林大山尴尬一笑,暗道这丫头耍威风真有两把刷子,以后当了官那官威岂不是冲天去?

他老怀大慰,给足面子点头哈腰道:“燕然你别气,你既然来了,便说说这事怎么办吧?我们就等你开口呢。”

林燕然的目光往四个乡堡脸上扫去,扫一个,抖一个,最后四人都抖了起来,其中一个猛地喊道:“我错了,我愿出银子赎我们镇的人,只求你们看在邻居的份上,高抬贵手!”

林燕然慢条斯理地甩甩衣袖,声音不轻不重:“若是求情有用的话,要官府干什么?”

众人一愣,她已站起身来,负手朝外走去,她一走,其余人全都跟着,便如众星拱月般,那些被绑着的阶下囚顿时又看直了眼,心里又怕又佩服,这么风头无两的女子,可也太耀眼了!

“燕然,哎燕然,你还没说怎么处置他们呢?”

“怎么处置?这么点事,还用得着问我,聚众闹事,为祸乡里,罪无可恕!都丢进县衙大牢,让他们尝尝县太爷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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