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206章

接着便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置于身前,极尽高人风范地往外走去。

为了装逼,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走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林凤凰等看不见她背影了,忽然学着她的样子,背负一只手,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腰腹前,然后抬头挺胸,迈着四方步往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无比崇拜地想到:“燕然姐走路真神气啊,我要是能学到她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正走得起劲,忽听院外传来一声冷喝:“谁?”

接着便有人打着灯笼走来,往四处照,林凤凰立刻吓得躲到柱子后。

却是秦重带兵执勤,巡逻到了这里,听见脚步声便寻来。

秦重认出她,奇怪道:“都过了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

林凤凰有些脸红,摸了摸新得的弓,道:“我在练箭。”

秦重立刻肃然起敬,他早就听手下人说,林郎君手下有一群拼命三郎,不止五个亲随天天拼命习武,她那七个弓箭手更是没日没夜的练箭,府中的树都遭了殃,忠叔不止不管,还乐呵呵的。

秦重马上抱拳道:“真不愧是林郎君的手下,秦某佩服!”

他冲着林凤凰善意地点点头,而后往外走去。

心里对林燕然的佩服,又悄悄多了一层。

林燕然一直回到寝殿门口的长廊下,才忍不住蹦跳了起来,好爽,果然快乐就是要释放出来。

刚跳了两下,背后就发出一片橙黄的光,有人打着灯笼将她正在蹦跳的样子照的一清二楚。

“林郎君?奴婢都找你半天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林燕然僵住一瞬,然后慢慢直起身,接着调整表情,然后镇定自若道:“啊,今夜月色甚美,我在廊下赏月呢。”

说完一拂袖子,急匆匆走了。

叠翠从身后小跑着追来,急急茫茫道:“林郎君,殿下等你好久了。”

林燕然吃了一惊:“她怎么还没歇息?你们怎么不劝她早点睡?”

叠翠小声嘟哝:“你以为奴婢没劝吗?那也要奴婢劝的住呀,还不是怪你,非要回来这么晚,你看看都几时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天都亮了€€€€”

林燕然顾不上听她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进去寝殿,她先去房间看了一眼,床上拉了帷幔,有琴明月侧身背对她躺着。

“娘子€€€€”

她试探喊了一声。

那道朦胧的身姿没有动静,但是传出了一道冷肃的声音。

“扰人清梦,罚你去睡外间。”

声音不轻不重的,但是林燕然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娘子生气了。

她便讨好道:“好,那我睡外间,你快些睡吧,我不来吵你了。”

蹑手蹑脚退出去,先去水房洗了个澡,然后又蹑手蹑脚回来,站在屏风后偷偷瞅去。

有琴明月还保持着她刚离开时的睡姿。

她没敢打扰,踩着猫步退到外间,睡在平时用来午歇的暖阁小床上。

有琴明月背对躺着,但是将这一切情形都听得清楚。

今日她忙完回到寝殿,发现林燕然还没回来,便先沐浴上床,孰料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

她睡眠一向浅,入睡难,一点动静就醒,醒了再想入睡便难上加难,所以平常睡觉婢女是绝不敢打扰的,可现在多了个林燕然,林燕然敢大着胆子打扰她。

似她这般入睡困难的,入睡前若是惦记个事,便更难睡着,须得这事处理妥当了才敢闭眼,不然总觉得有个事将要来吵醒自己。

那心里便总不敢安然睡去。

这一等,等到了子时过,才听见林燕然蹑手蹑脚赶回来。

心里立时生出气来。

恼她回来太晚,搅扰她不得成眠,恼她食言,答应不再晚归还是晚归了,诸般气恼汇聚在一起,堵着心口。

便将她赶去外间了。

可是林燕然去了外间,真的不来打扰她了,她更气了。

皆因那口气没发作出来。

过了片刻,她发觉外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立时明白,林燕然这是睡着了,居然如此心无挂碍,沾床便睡,反而是她被她搅扰的到此刻都睡不着!

有琴明月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顿时蹭蹭蹭往上涨,把自己气成了个河豚。

她扯上被子蒙住脸,在被窝生闷气,还是觉得难受,接着又滚来滚去,滚成一条毛毛虫,还是生气。

贱民!她暗暗骂了一句,觉得好似舒服点,又继续骂起来,贱民贱民贱民……正骂的爽快,被子被轻轻扯了扯。

她立刻绷住了。

林燕然将被头扯开,令她的脸庞露出来,眼神关切地望着她。

有琴明月立刻感到一股无所适从的尴尬。

马上想缩回去。

林燕然道:“娘子,谢谢你等我到现在,今日是我不好,连累你没能早睡。”

有琴明月将脸偏开一边。

林燕然试探着爬到她身边,刚要躺下,就被她翻过去背对着,声音冷冷地道:“孤说了让你去外间睡。”

林燕然声音低低道:“我睡不着,我闭上眼睛就想到有两个混账东西来求娶你,我气得心口发闷。”

有琴明月心道,原来她也没睡着。

她面上不为所动,依旧冷冷问道:“你睡不着,便要来搅扰孤?”

林燕然声音越发伤感起来,竟似带了哽咽:“睡你旁边,便没那么难受了,娘子……”

有琴明月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脸上神色,但是能听见这难过的声音,那口堵着的气便似被扎破了的气球,嗖嗖嗖往外跑。

林燕然又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娘子€€€€”

有琴明月还是有些气恼,声音带着股不悦:“之前你分明答应过孤不再晚归,你可曾做到?你便是这般容易食言?那孤日后如何信你?”

林燕然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搞明白了生气的原因,她赶紧可怜兮兮地道:“娘子,我没出公主府,人在府中,是不是可以不算晚归?”

有琴明月为之语塞,旋即肃声道:“晚归便是晚归,你还狡辩?”

林燕然头皮一麻,暗道娘子太聪明,真是不大好办,只得老老实实道:“娘子,是我不对,我认罚。”

有琴明月总算爽了,不轻不重地道:“罚你去睡外间,不得再过来打扰孤。”

林燕然其实就是过来哄她的,现在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哄好了,巴之不得赶紧回去睡觉,她刚才是真的差点睡着了啊!!!

可是若走的太利落,必然又要被记上一笔。

她算是发现了,她这个娘子,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你什么花花肠子都给你看透,若是你做错事决不能解释,不对,你还是要解释,但是解释权在她,她接受便是解释,她不接受便是狡辩……

她便磨磨蹭蹭,走的一步三回头,每走一步就小声唤一句:“娘子……”

这一声声九曲回肠的娘子,直把有琴明月唤的心里越来越慌。

想松口,又过不了心里那关。

总觉得一旦松口,自己方才那一通脾气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这一犹豫,林燕然已走到屏风边上,她在小床上躺好,盖上被子道:“娘子,晚安。”

有琴明月听见这句话,心才飘飘荡荡地落了地。

仿佛方才等待她的时候,她的心一直像是风筝般,飘荡着。

可是方才那一句句娘子,还在脑海里回荡,像是有回音似地,开始一句句唤她。

她缩进被子,蒙住了脸。

可是一声声娘子还是在回荡。

贱民。

*

第二天,林燕然没能带着林凤凰去买良弓,因为她刚陪着有琴明月吃过早膳,宫里的太监就过来了,说是此前陛下忙于政事,没能以家礼款待林郎君,今日特地设了家宴,要请二人入宫一叙。

林燕然和有琴明月对视一眼,立刻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

大事不妙。

来传旨的还是上次那个徐公公。

林燕然递给有琴明月一个眼神,说道:“徐公公,我娘子早起时略有不适,现下我陪她去服些药丸压一压,请稍待。”

徐公公忙道:“殿下,林郎君,可否在马车上服药,陛下那边急着见二位?”

林燕然立刻摆出一张臭脸来:“徐公公,陛下是谁?陛下是我和娘子的父皇,他要我们进宫是共叙亲情,现下公主不舒服谁最难受,当然是疼爱女儿的陛下最难受,你让他女儿拖着病体去见他,你是想砍头吗?”

徐公公冷汗直冒,这大帽子扣下来,谁也顶不住啊,左右不过是吃个药的事,他赶紧赔笑道:“是老奴失言,是老奴失言,请殿下和林郎君勿要怪罪。”

说着往自己脸上打了两耳巴子。

林燕然立刻牵着有琴明月往房间走,走出数十步远,她这才压低声音道:“娘子,来者不善,此乃鸿门宴。”

有琴明月点头:“我知,我还有事吩咐,你先拖一拖。”

林燕然立刻领悟,夫妻两人便在一处十字叉路处分开,有琴明月去自己的北书房,她则直奔封谷的小院。

封谷和孙春生研究脱胎丸的配方,如痴如醉,这些时日闭门不出,日日在屋内钻研,这不刚吃了早膳,便又开始吵上了。

忽然,院门被撞开,林燕然跌跌撞撞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两人面前,接着便痛哭流涕起来。

“师父,孙前辈,救我!”

林燕然趴在地上,一只手不住捶打地面,边哭边叫道:“陛下要拆散徒儿和娘子,他要把徒儿的娘子送去北蛮和亲,徒儿和娘子情投意合,约定三生,此生非她不娶!”

“陛下这般做法,简直是把徒弟往绝路上赶啊!”

“师父!徒儿此生只爱娘子,要是娘子被送去北蛮和亲,徒弟便去承天门前扯条绳子自杀!”

封谷和孙春生全都大吃一惊!

两人慌忙来拉她,林燕然却抱头痛哭,不肯起来,因为她不敢起来,叠翠这个臭丫头找的什么生姜味道也太冲了吧,她差点呛的升天,眼泪没出来,可是鼻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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