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一件一件落下,她脸上开始发起烫来。
林燕然的皮肤很白。
肌肤细腻,柔嫩。
两块肩胛骨那里的线条特别漂亮,是那种形状很美的腱子肉。
她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
最后一件里衣掉在地上,她整个后背裸露在眼前,她羞赧的眼神倏而变了。
只见后背全红了,而且留下了一条清晰的鞭痕。
想来便是多福打的最后一鞭子。
而她皮肤又细白,那红色便显得有些吓人,看着格外刺眼。
有琴明月默了默,低声道:“疼吗?”
林燕然赶紧可怜兮兮地道:“疼,不信你摸摸,火辣辣的,可疼了。”
有琴明月伸出指尖,试探地落下去,略一停,便飞快地缩回了手。
通红的肌肤,发烫。
她指尖都被烫到了。
而这时,那条鞭痕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泛出红肿来,隐隐有些破皮的迹象。
她赶忙取出药膏,帮她一点点涂抹上。
林燕然哎哟哎哟地不住叫唤。
叫的有琴明月心慌意乱。
一颗心像是荡秋千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她又不能以身代之,又不会安慰人,憋了半晌,才道:“此前你替朕挡了那刀,怎么没见你这般喊疼?”
林燕然回头,满脸委屈:“那时候娘子又不心疼我,我喊疼给谁听?”
有琴明月敛眸,沉默。
林燕然趴回去,又喊起疼来。
“呜呜,疼,人家从来没挨过打,好疼好疼。”
她真没说谎,前世莫说挨打,便连破皮都没有过,来了这个世界,又是挡刀,又是中毒,吃的全是大苦头。
有琴明月心里那点怨气,愣是被她叫唤的一点点散尽了。
她低声道:“你一直聪明机灵,怎么这次选了个这么笨的方法?”
林燕然伸手去扒拉被褥,她看她费劲,便走去将被褥打开,推去给她,林燕然却不接,撑起身子道:“娘子,你塞我脖子下面。”
她脱的只剩下个浅蓝色的文胸,身子撑起来,便露出其下一抹光景,浑圆雪丘,起伏有致,她塞被褥时恰好撞见。
惊鸿一瞥。仓促地垂下眼睛,脸唰地烫了起来。
林燕然扒拉了几下被褥,舒服地趴在上面,而后道:“这个方法虽然笨,却最有用。此举明面上看是打了我,其实是给你立威,让他们知道,一旦他们犯了错,你必定重罚,不会手软。”
有琴明月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半晌没话。
林燕然助她良多。
她又将她背上泛红的地方,也都涂抹了一层药膏,轻声道:“睡吧。”
说着让人灭了灯。
林燕然往里挪了挪,仍是趴着,她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下,听见她遗憾地道:“娘子,今晚我不能抱你了。”
她神色无波,轻声道:“无妨。”
后半夜,林燕然趴着睡的不自在,从梦中翻了个身,接着又习惯地将她捞入怀里,她立刻和她挨到紧密,软弹的胸脯同她贴在一起,她感受到肌肤上传递来的温度,久久没再睡着。
次日,林燕然又变得神采奕奕,她不放心,撩开她里衣查看,发现那条鞭痕已消的差不多了。
林燕然回身过来,一把将她圈住了,“娘子。”她声音亲昵,身体挨在她身上,立刻传来暖融融的感觉,神情间也都是亲亲蜜蜜,眉眼含着笑,目光柔软。
“娘子,我好喜欢这样,我们像是真的夫妻,你关心我。”她亲热地说道,忽地又将额头抵过来,贴着她的额头,眼神里的柔软,像是水一样在她眼睛里流淌。
有那么一瞬间,有琴明月真的想沉溺在里面,可是很快她又警醒起来,她相信她,可是又不敢完全放开自我。
她敛着眼眸,轻轻推开她:“去吃早膳吧,别凉了。”
这句话也不知触及了林燕然哪根弦儿,她更高兴起来,应了一声,便去穿衣洗漱,接着和她一起用早膳。
这天林燕然没有去军营,派了林凤凰去督军。
临走时林凤凰十分紧张,不知道去了要干什么,那可是五万人的军队,只有郎君才能镇住他们。
林燕然对她说道:“凤凰,你去了就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然后你便登到高台上,带着你的六个属下一起练箭。”
林凤凰还是忐忑:“燕然姐,其他的都不做吗?”
林燕然笃定道:“对,什么都不做,只练箭,把你的本事发挥出来,让那些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神箭手。”
说着拍拍她肩头,双目明亮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流露出来阳光一般的灿烂自信。
“去吧,我的神箭手,永远也不要怕。”
林凤凰立刻勇气倍增,意气风发地出发了。
她带着六个属下来到大营,是副统领们接待的,统领们都挨了鞭子,躺在营帐里起不来。
林凤凰板着脸,将林燕然的命令下达出去:“总统领有令,全体将士都有,今日继续修建群英会的场地,务必加快进度,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伺候!”
说完便登上了高台,让人将十个靶子搬到校场中央,然后便带着自己人开始射箭。
第一箭后,没什么人注意,第十箭后,干活的士兵停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
十支箭,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不,不是正中靶心,而是每一箭都射中了前一箭,所以靶子上的箭,都被后面的箭给扎穿了!
神威军里善于骑射的士兵看的热血沸腾,取了弓箭上台,要和她比试。
林凤凰来者不拒。
半个时辰后,这些人全都停下了手中弓箭,呆滞了。
因为第一个靶子,被林凤凰射的炸开了。
校场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
最后惊动了在营帐养伤的统领,他们听说了,顿时生出了一股不服输又不相信的感觉。
遂命人将他们担架抬到校场去。
扒开人群,入目便看见一箭接着一箭地扎在靶子上,箭箭相连,后一箭追着前一箭的箭尾,直接将之劈开。
他们也呆滞了。
半晌,王敢当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不过是射穿一个靶子而已,没什么厉害。”
林凤凰没理他。
燕然姐说过,话越少的人,越厉害。
六个少年弓手却看不过去。
一个少女愤愤道:“我们首领没用自己的弓,她要是用自己的弓,这些靶子加起来也抵挡不住。”
王敢当嗤笑:“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拿出来试试。”
那少女道:“你这里没人有资格让我们首领用自己的弓。”
王敢当继续嗤笑:“怎么,怕了?”
少女被气得脸色涨红,大声道:“因为我们首领的弓,不出手则已,出手则杀宗师,你压根没资格看到!”
王敢当呆了一呆,可杀宗师?
旋即他就张狂大笑起来。
“你以为宗师是猪吗?说杀就杀?”
另一少年插嘴道:“我们首领已经杀了五个宗师了。”
王敢当还要反驳,又一少年道:“连陛下都亲眼见过。”
王敢当不敢反驳了。
他感觉脸皮火辣辣的疼。
可作为刺头,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犟嘴。
所以他恼羞成怒道:“就算能杀宗师又如何,那也不过是杀一人而已,有什么用?”
少女道:“于千军万马中取主将性命,怎么没用?”
围观的士兵“哇”一声,纷纷惊叹起来。
王敢当感觉脸皮更疼了,瞪着那些捧场的士兵:“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回去干活,再敢拖延,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其余九个统领哈哈大笑:“王敢当,你这次撞上铁板了!”
但是这些统领刚笑了一声,就全部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集体歇声了。
因为林凤凰将手中的弓箭放下,淡淡说了一句:“太差了。”
什么意思?谁太差了?说谁呢?
统领们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问又不敢问,比又比不过。
最后他们让人抬着去了自己的队伍,脸色黑如锅底,开始往死了操练自己的兵。
昨天,总统领说他们太差了,今天,总统领身边的跟班,居然也敢说他们太差了。
再不争口气,脸就没了!
林燕然正在嫡长公主府的偏厅里,接待一群富商大贾。
按理说,商人而已,堂堂一国皇帝让自己的妻郎亲自召见他们,是这些商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上赶着加盟?
但偏偏,这些商人不是普通商人,都是顶级门阀手下的豪商,背后有这些门阀撑腰,那腰板子自然硬起来了,见到林燕然,每个人也都是恭恭敬敬,但是却无人响应招商加盟。
林燕然早知如此,是一点也不急,直接道:“既然诸位无意,那便不耽误时间,赤豹,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