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435章

陈铁则就势坐在手下清理出来的一片草地上,竟然吃起了带来的羊腿。

他今日来,确实是来督军的。

总兵大人早就对王力不满,这小子仗着有点聪明,多次反驳总兵大人的命令,这次屠镇,就是让他当替罪羊。

他可是从总兵大人那里得知了,凤凰镇可不是普通的乡镇,而是传奇大医师衣钵传人的故乡,若是被屠镇,必然会遭受天下人的唾骂,传奇大医师也绝对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可是上面的命令又不能不听,这时候,王力这个刺头,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到时候若是要问责,王力和他手下人就可以被推出去,接受万民唾骂。

而且他还接到了一个密令,那就是绝对不让凤凰镇有一人走脱,确保整个镇子鸡犬不留!

王力的人马摸到凤凰镇外围三里的地方,就遭到了第一轮突袭。

数百个猎户从四面八方涌出,乱箭齐发,杀声震天!

本来周围四个镇子的人还不信有人敢来抢劫制药作坊,可是王惊鸿言之凿凿,四个镇子的乡堡只好带着自己的青壮猎户都赶来了,布下了八面埋伏。

等王力的人刚摸上半山腰,四个乡堡派出去的斥候就发现了踪迹。

卢云鹏怕屠镇之事暴露出去,遗臭万年,所以勒令王力的人马都换上便装,这下被斥候发现踪迹,立刻将他们当成了土匪。

“乡堡,不得了啦,真的有土匪来打劫了,而且人多势众,看上去有一两千人!”

四个乡堡大吃一惊,马上笃定了王惊鸿的话,不由恨得咬牙切齿,传令道:“断我们财路,便如杀我们父母,给我杀!”

一场山林混战,顷刻爆发。

到处都是树,林深叶茂,便是来的士兵再多,也施展不开。

就在王力和王惊鸿的人展开厮杀时,距离战场五十丈外,出现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约莫有二十余人,都穿着简单利落的布衣,竟然都是清一色的高级乾元,他们没有隐藏,而是站在山林的边缘,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场激战。

一名神情冷峻的男性乾元忽然道:“主子,他们打起来了,咱们不管管吗?”

另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性乾元接话道:“管什么?这种过家家般的小把戏,王惊鸿要是斗不过,就枉费主子亲自来观战了!”

他们说话时,都目光崇敬地看着为首之人。

那人也是一名女性乾元,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疾服,满头乌黑的秀发只用普通的木簪绾了个最普通的椎髻。

她穿着打扮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站在这二十多人当中,却显得芝兰玉树,气质出众。

夜色朦胧,看不清她样貌,只是隐约可看清一张轮廓俊秀的脸庞,眸光轻闪间,便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俨然是身居要位已久之人。

她眸光轻闪了下,流露出沉吟之色,叹道:“罢了,杀来杀去,死的都是我龙渊国将士。李龙,你去带他们过来€€€€”

李龙正是先前说话的那名男性乾元,他闻言立刻出列,黯淡的星光顿时越过密林照耀在他身上。

只见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龙行虎步,气势强大,赫然是一名宗师高手。

他出列来到女乾元面前,极为恭敬地行了个礼:“属下得令!”

言毕,身形轻轻一纵,便如一只大鹏般飞了出去。

等他消失于远方密林时,附近突然响起了一声奇怪的鸟叫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啾啾”声。

那名英姿飒爽的女乾元喝道:“不好,有埋伏,保护主子!”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周围猛地扑出了一群人,每个人都身形矫健,从四面八方扑来,在他们扑来的瞬间,一张硕大的网罩了下来,将这二十余人全都笼罩其中。

接着一人喊道:“放箭,收网!”

说完,数箭齐发,从四面八方飞来,与此同时,那面巨网被一股蛮力拽住,越拉越紧。

就在这时,只见黑暗中剑光一闪,接着刺啦一声,那面巨网被人从内划开了一条口子。

一条矫健的人影从中飞出,手中长剑所过之处,巨网摧枯拉朽般破裂。

接着那柄剑于夜色中闪出了无数道剑光,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眨眼间,巨网破了,所有射来的箭也都被这柄剑打飞了。

那条矫健的身影从空中一个倒翻,轻轻松松地落在傻眼的凤凰镇猎户面前。

正是那名英姿飒爽的女乾元。

“铮然”一声,她右手往背后一送,来了个漂亮的还剑入鞘,而后转身恭敬地面对为首的女乾元,请示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为首女乾元微微一笑,排众而出,笑道:“不错不错,四名宗师都在,没想到还能被你们摸到身边,蓝琼,这一战,咱们输啦!”

名叫蓝琼的女乾元立刻涨红了脸,不服输地道:“主子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战斗声太过激烈,影响了属下的听觉罢了。”

他们的主子却轻轻摇头,对着面前警惕万分的凤凰镇猎户露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还不带我去见王惊鸿?”

凤凰镇猎户齐齐色变。

“你怎么知道我们王统领?”

蓝琼喝道:“€€嗦什么,快些带路!”

凤凰镇猎户立刻满脸怒意:“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土匪头子?”

蓝琼听得大怒,那为首的女乾元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潇洒又豪迈,竟是丝毫不在乎猎户们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敌意,而是声音温润道:“不错,我们便是土匪头子,可以去见你们王统领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倨傲的少年声音从人群背后传出来。

“哼,想见我,就得拿出诚意,你的人刚损坏了我们的猎网,不赔个千两银子,休想离开凤凰镇!”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漂亮少年走了出来,他满脸倨傲,说话时抬着下巴,漂亮的眉眼明明如诗如画,却蕴着一股凶狠的厉色,仿佛随时会扑出去咬断敌人的脖子。

蓝琼闻言便眸色一寒,身形方动,便被为首的女乾元挥手拦住。

她排众而出,走到了漫天星光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王惊鸿一眼,叹道:“果然是少年锐气,锋芒毕露。”

漫天繁星映亮了她的脸庞,只见其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身姿高挑,生的眉目嫣然,明丽秀雅,却又因一身气质而让人忽略她的样貌,只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场。

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深邃又沉静,看似带着微笑,可是仔细看时,只感觉到深沉似大海无边,再一转眸,又不见眼底任何波澜,只有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令她丝毫动容。

王惊鸿也是吃了一惊,此人明明穿着普通的布衣,却流露出来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气度。

“你是谁?”

他刚喝问出来,就见一条人影抓着一个人,足踏树梢飞来。

只几下轻纵,便来到了众人面前,将手中人往地下一丢,只听哎哟一声,被丢下的人鲤鱼打挺般跳起来,却不是王力是谁?

王力爬起来,刚好面对着为首的女乾元,顿时双眸惊恐瞪大,接着又看清她身边站着的李龙和蓝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竟是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末将拜见€€€€”

“住嘴!”蓝琼将他的话喝止,疾言厉色地看着他:“退在一边。”

王力立刻乖乖退在一边,状极恭敬。

王惊鸿冲他挤眼睛,他也低着头,不予回应。

王惊鸿只好乜斜着眼睛,瞪着那为首的女乾元道:“你到底是谁?”

女乾元郎然一笑,声音清越道:“我乃大将军司马胜手下的副将,杨月生,此来是奉了大将军之命,来抚慰大战中丧生的将士家眷。”

王惊鸿立刻翻着白眼冷哼一声:“你们来的还真巧,再晚来一会儿,凤凰镇就要被朝廷当成叛逆,杀个鸡犬不留了。”

杨月生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而是微笑着问道:“王统领,听闻清怡郡主隐居在镇上,可否带我前去拜见?”

王惊鸿顿时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凤凰镇都是一群泥腿子,何时有郡主了?”

杨月生不以为意,仍是微笑着道:“既然路过贵宝地,还请让杨某留宿一晚。”

说着便举步往镇中走去。

凤凰镇的猎户被她浑身气势所摄,想拦又不敢,不由自主步步后退,林雄扭头看着王惊鸿,王惊鸿咬牙,做了个手势,众人这才让出一条路来。

身后,蓝琼盯住王力,冷喝道:“去让卢云鹏连夜滚来见主子!”

王力听见这话,浑身一震,躬下身去道:“末将得令!”

*

五天后,林燕然昏睡的越来越厉害,便是不吃止痛丸,也会陷入昏迷。

有琴明月悔恨交加,忍不住在她睡着时,悄悄守在她身边。

柳蓁蓁也是心焦如焚,彻夜难眠。

队伍越近南疆,气氛越是焦灼。

林燕然昏睡不醒,队伍便如没了主心骨,可是她明白,绝不能这么任由事态失控,她必须振作起来。

苦思了一整夜,她吩咐队伍停下来,找了个乡镇住宿,而后将林凤凰偷偷叫进了自己房间。

“凤凰,你如今是什么实力?”

林凤凰对着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即毫不犹豫地道:“我现在是半步大宗师的实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射出五支箭,第一支箭实力最强,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可以一箭射杀大宗师,其余四箭稍弱,可杀宗师,但若是对方有防备,用人体组成肉盾,或者用坚硬之物挡住,便会失手。”

柳蓁蓁惊叹道:“真厉害。”说着伸手往怀里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

“凤凰,这里是一枚脱胎丸,你抓紧服下,争取在最短时间突破。”

林凤凰吃了一惊,忙推拒道:“柳大夫,脱胎丸肯定是燕然姐送你的,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何况我已经吃过一枚,不能再贪心了!”

柳蓁蓁听见她的话,神色间涌出一抹回忆又伤感的神色。

正因为是林燕然送她的,所以她一直随身珍藏着,从未想过送人或自己服下,可眼下形势危急,南疆又危险重重,她不敢让林燕然在这样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进入南疆。

她要想方设法为此行增加必胜的筹码。

“凤凰,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林凤凰闻言顿时急得手足无措,脸色焦急,嘴里不安地道:“我当然听你的话,可是,可是€€€€”

柳蓁蓁缓声道:“你燕然姐身受重伤,显然不能再动武,姬越又桀骜不驯,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你了,你实力强,你燕然姐便安全,服下吧。”

林凤凰被她一语点醒,神情间的不安和犹豫消散,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点头道:“好。”

双手伸去,接下了脱胎丸。

接下的瞬间,只听柳蓁蓁用一种沉痛又郑重的语气道:“凤凰,答应我,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让你燕然姐遇到危险。”

林凤凰猝然和她对视,瞧见那双杏仁深眸中的浓浓期盼,不由地心头发颤,她想也不想便点头,语气极认真地道:“柳大夫你放心,便是你不叮嘱,我也会拼了命保护燕然姐,我和我娘的命本就是燕然姐救回来的,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报答她!”

柳蓁蓁这才放了心,吩咐她在自己房中突破,而后拽来柳翰飞,要他带人亲自守在门外。

柳翰飞打着哈欠,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有琴明月正在为昏迷中的林燕然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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