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女皇陛下答的硬气。
林燕然双手立刻松了一分力道,继续问道:“娘子说真的吗?”
女皇陛下这时有些松动,却仍是赌气:“嗯。”
林燕然便完全松开手,接着一个翻身,滚到了床里边,然后将被子一扯,蒙在了头上。
有琴明月看着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半边身子,再看看她蒙的只剩下一捧青丝的背影。
愣住了。
然后被窝里发出了林燕然闷闷的声音。
“这还没有大婚呢,娘子就不让我抱了……”
“我就知道,娘子定是厌弃我了。”
有琴明月:“……”
她怎么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感觉?
林燕然蒙着脸,躲在被窝偷偷笑。
嘿嘿,走娘子的路,让娘子无路可走。
于是她继续委屈巴巴地道:“娘子是不是又被哪个大臣献上美人了?”
有琴明月:“!!!”
晴天霹雳,天地良心,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她不敢耽搁了,一把拽开她的被子,焦急地道:“阿然,你从哪听人嚼舌根的?此事绝无可能,我心中只有你,永永远远只有你,谁敢给你找不痛快,你尽管告诉我,我必让他后悔生出来!”
林燕然被扯掉了被子,怕露馅,只好捂住脸,这时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着问道:“真的吗?娘子没有骗我吧?”
有琴明月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那经得起她这番撩拨,立刻信誓旦旦道:“自然,我永远都不会骗阿然。”
林燕然喜的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翻几个跟头。
可是此时又决不能露馅,于是她便蠕啊蠕,蠕到了正打算继续海誓山盟表真心的女皇陛下面前。
一头栽进了她怀里,还故意将脸埋在小明月身上拱啊拱,拱的女皇陛下大羞,总感觉她是故意的,可是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她抱紧。
声音柔的能滴水:“阿然,我便是上天入地,都不会和你分开。”
林燕然:嘤。
她松开手,一张俊秀的脸已被捂的通红,眼睛也隐隐有些红,是被她偷偷揉的。
有琴明月一看就上当了,以为她真的伤心了,心里内疚的不行,又悄悄将她抱紧了些,她既喜欢小明月,就让她挨着好了。
反正自己整个都是她的。
女皇陛下偷偷想道,脸也悄悄红了。
林燕然舒服地直冒泡,嘴里还哼哼唧唧地道:“那娘子要补偿我,平常都是我抱娘子睡的,今日要娘子抱我。”
有琴明月正看着她,此时见她眼圈泛红,黑眸润亮,身上的纱罗小衣凌乱不堪,露出那白雪似的肩头,脖子、锁骨无一不美,触手之处尽皆滑腻。
她心脏砰砰乱跳,脑海翻涌的尽是话本子里的香词艳句。
再看眼前的林燕然,只觉得她像极了要把她魂魄勾走的狐媚子,暗叹果然帝王难过美人关,自己以往不屑一顾,没想到今日也要步前辈后尘。
可€€€€谁叫她是阿然呢?
有琴明月红着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将自己竭力从“昏君”中划拨出来,而后搂着自己的未来皇后,美美睡觉。
至于被她搂着的那个“狐媚子”,睡的更甜,脸压着小明月,手抓着小明月,连梦都是甜的。
又十五日,帝后大婚的礼服俱都完工,女皇陛下亲自带到林府。二人试穿后,手牵手站在铜镜前。
帝后礼服自不必说,尊贵无双,奢华之至,极尽人类想象力之最。
唯有一样,显得格外醒目。
林燕然指着自己腰上那条镶金嵌玉的腰带,尤其是腰带正中间镶嵌的一颗鸽卵大小的绿宝石,忍不住问道:“娘子,怎么在我腰带上放这么大一颗宝石?”
有琴明月道:“这是夜明珠。”
林燕然本就觉得腰带太过奢华显眼,闻言挑了挑眉毛:“那待到洞房花烛时,我岂不是成了一个行走的人形绿宝石?”
有琴明月想到她身上发着绿光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又赶紧忍住,一本正经道:“这是祖制,且只需要佩戴一天。”
林燕然还是皱眉。
有琴明月亲了她一下,哄道:“听话。”
林燕然顿时眉开眼笑:“娘子再亲一下,我便听话。”
有琴明月看着她温柔秀美的眉眼,心道,傻瓜,便是亲你一辈子又何妨,遂主动勾住她的脖子,奉上红唇。
林燕然满足之至,亲完后舔着嘴唇摸了摸腰带上的夜明珠,笑盈盈道:“好吧,绿球球,你有福气了,我便戴着你当皇后。”
有琴明月对她偶尔的惊人言论早已见惯不怪,心中暗叹:这是渡姑娘对你的一片情深义重,我既不忍令其蒙尘,也不舍让你知晓,便唯有用这般方式,使这份情意得到珍视。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略显惊喜的呼唤。
“主子、郎君€€€€”
两人携手回过头来,只见叠翠和王首春一起快步走了进来。
王首春满面喜光,道:“主母、郎君,龙渊国的礼队来了€€€€”
林燕然惊喜道:“我师姐来了?”
王首春忙笑着摇头:“是凤凰带队,凤凰镇的乡亲全都来了,乡堡来了,惊鸿也来了!”
林燕然大喜过望,想也不想便想出去迎接,可是走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对王首春道:“快去迎接,我稍后便来。”
王首春便和叠翠一起出去了。
林燕然回头瞧着有琴明月,笑道:“娘子,我老乡来了,你要随我一起去见见吗?”
有琴明月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最想的那个人没来,失望了吧?”
林燕然一蹦三尺高:“胡说!我最想的人只有你!”
有琴明月立刻委屈起来:“你凶我?”
林燕然的语气瞬间软下来,两只脚挪啊挪,挪到她面前,将她拥住:“我怎么舍得凶娘子?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对,我是打心眼就舍不得,我只想疼着娘子……”
有琴明月的下巴搭在她肩头,墨色的眸眨啊眨,闪过一抹狡黠,可是语气却更委屈了。
“你骗人,你以前就凶过我,在凤凰镇,人家去找你和好,你撵人家走,在蛊神教,你也凶人家好多次€€€€”
林燕然心道,这要是翻旧账,那是翻不完,便偏了下脸,用嘴封住她的红唇。
有琴明月剩下的话立刻化作一声又黏又软的哼唧。
妻妻两人手牵手去见了凤凰镇的乡亲。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乡堡林大山拉着林燕然又是抹泪又是笑,唠唠叨叨好久才将她松开。
林燕然又和其他人寒暄了几句,拉着王惊鸿到一边叙话。
“惊鸿,你来了,龙安城怎么安排的?”
王惊鸿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要说他第一个打心眼佩服的人,非林燕然莫属,所以在她面前还算规矩,起码身板挺直了。
闻言便满不在乎地道:“有十万金吾卫守着龙安呢,便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郎君你就别操心了。”
林燕然“咚”地弹了下他脑门。
王惊鸿冲她龇牙:“你别以为有两个女皇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
林燕然便朝外喊:“王管家,有人威胁我€€€€”
“谁啊,他敢,看我不撕碎他!”王首春的声音从外传进来,王惊鸿当场吓得变色,立刻认怂:“郎君,你有话便说,何须喊我姐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林燕然好笑地道:“你会好好说话了?”
王惊鸿哪敢再顶嘴,只能老老实实拱手:“我认输还不行吗?”
林燕然问道:“我且问你,你日后,是要嫁人还是娶妻?”
这是问他是要暴露自己是坤泽的身份,还是隐藏一辈子。
王惊鸿吓了一跳,先是朝林雄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压低声音道:“你声音低点,行不行?”
林燕然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行了,我知道了。”
王惊鸿好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林燕然似笑非笑:“知道你要嫁人。”
王惊鸿:“……”
他当场气急败坏,掉头就走。
林燕然哈哈大笑,然后招来林凤凰,去偏厅叙话。
她第一时间发现,林凤凰的气势变了。
变得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凤凰,你突破了?”
林凤凰单膝下跪,认真地磕了三个头,而后仰脸瞧着她:“是的燕然姐,我的一切都承蒙你的恩赐,没有你,没有今日的凤凰。”
林燕然伸手将她扶起。
“无需这般想,你能有今日,也是因为你有天赋,秉性又良善,才能有此造化。”
又道:“我不是叮嘱你保护好柳大夫吗?怎么留她一个人在皇宫?”
林凤凰忙道:“燕然姐,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轻易更改,只是柳大夫一定要我来。她对我说:你燕然姐大婚,又是当皇后的天大喜事,你怎么能不去?朕是一国之君,若是几十万大军都保护不了朕,反倒是要你一个人保护,那这龙渊国,倒不如散了的好。”
林燕然唏嘘不已,便没再追问。
林凤凰这时看了看她,忽地压低声音道:“燕然姐,柳大夫让我带了一百车礼物来,说是她作为师姐给你的陪嫁。”
林燕然听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肩膀:“你来了也好,届时多喝几杯,把柳大夫的份也喝上。”
林凤凰自然满口答应。
林燕然告别出来,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她早知道柳蓁蓁不会来,刚才听到礼队抵达,还当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