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喝下去的三杯水,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奏效了。
想尿尿。
但腿软,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走到洗手间。
看了一眼许诚询……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是一个四分之一身子入土了的人,这个年纪就要让人搀着他进洗手间尿尿,那他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就算昨天□□..了个半死,今天的他,也要凭借自己的双腿,坚定地,昂首挺胸地,走进这个洗手间!
他艰难地抬起头,一双手打着颤撑在床上,一步一个脚印试图往外挪。
许诚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挪到了床边的边淮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准备,打着颤的腿伸下了床,瓷白却带着些青色指痕的一双脚踩进了拖鞋里。
……其实不用那么昂首挺胸也不用那么坚定好像也行。
只要他是凭借自己的双腿走进的这个洗手间,好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边淮双手撑着墙面,三步一颤,五步一喘地往前挪。
“需要我帮忙吗?”许诚询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我可以。”边淮拂开了他的手,眼神坚定地朝着那离他越来越近的玻璃门走了过去,“我,可以的!”
许诚询没再说什么,视线追随着他,直到他走进了洗手间,慢慢地关上了玻璃门。
边淮站在马桶前,脱了裤子,闭上了眼。
尿不出来。
不会吧他怎么尿不出来了!
他昨天被过度使用的不是屁股吗,怎么这会儿有一种叽叽也废掉了的感觉!
边淮不可置信地深呼吸,试图尿尿,再深呼吸,再试图尿尿,再再再深呼吸……
“许诚询!我被你弄成残废了!!”边淮扯着嗓子喊,声音十分凄厉。
“啊?”许诚询推开玻璃门走进浴室,站在他的身后,“怎么了?”
“你还问,你还好意思问!”边淮想给他一拳,但硬件条件不允许,“呜呜呜我连尿尿都尿不出来了……”
许诚询抿了一下唇,走到他的身后,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叽叽,同时在他的耳边轻声吹着口哨。
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变成淅淅沥沥的声音。
好消息,尿出来了。
坏消息,尿出来还需要他男朋友在他身后发出嘘嘘的声音。
三岁小孩都可以自主做到的事儿,二十四岁的他,已经做不到了。
边淮沉默又破防地闭上了眼。
第69章 你不会每天晚上都要这么……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 边淮都把自己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不肯把脸从枕头里拿出来。
此刻他的脑袋瓜子好似有千斤重,许诚询都没办法把他埋着的枕头扯出来。
“到吃中饭的时间里, 小淮想吃什么?我去做。”许诚询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温声细语道。
“我不想吃。”边淮一动不动。
“累一晚上,不饿吗?”
边淮:“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想提。
提到晚上就想到自己遭罪的屁股,想到自己遭罪的屁股就回忆起刚刚被哄着尿尿的自己。
边淮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小淮,你这样喘不过气。”许诚询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耳朵,“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是事关我尊严的天大的事儿!”
“怎么又和尊严扯上关系了?”许诚询失笑, “我们小淮哪儿就没有尊严了?”
边淮哼哼唧唧:“那你让我给你把尿试试?”
这种不能自理的事儿在他的眼中就是没有面子且没有尊严的事儿。
但没想到,许诚询居然居然点了头。
“你要想的话,可以。”
这完全不按照套路来的回答使得边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抬起头,瞪着许诚询。
好一个理直气壮且不要面子的回答。
“真不是什么事儿,等过个几十年咱俩七老八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 难道你会嫌弃比你大的我吗?”许诚询问。
边淮蹙着眉反驳:“怎么会€€€€”
“那如果我出什么事儿住院了需要你替我……”
许诚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边淮打断了:“别说不吉利的话啊。”
“我就这么打个比方,等真的需要你来照顾我了的话,你会觉得我没有尊严, 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啊。”边淮急忙开口。
“那不就是了。”许诚询揉了一下他的脸,“你要知道, 我们俩是永远亲密的, 不会没有面子没有尊严。”
“我爱你。”
直白的爱意表述使得边淮哑口无言, 他抿了抿唇。
虽然他知道这两者从根本上就是许诚询在偷换概念,但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说服的边淮。
“脸上都是枕套的印子。”许诚询搓搓他的脸,“给你擦个脸,然后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我等会儿自己去洗。”边淮敛着眸,过了好一会儿后,他轻声道,“我想喝粥。”
其实倒也不是很想,他是不喜欢吃粥的。
只是在他看过的什么动漫啊漫画啊小说里面,第一次过后醒过来,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粥。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道理但大家伙儿都这么做那肯定必然是有着它的道理的!
“好,想吃什么粥。”许诚询这会儿自然对他的提议言听计从。
“白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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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诚询应了好,站起了身。
“等一下€€€€”边淮喊住了他。
“嗯?”许诚询回过头。
“我的那份,给我撒点糖。”边淮说,“……多撒点。”
许诚询一一应下。
看着许诚询走出房间后,边淮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脸上是一条一条由枕头压出来的红印,侧颈上有一个淡淡的青色指印,至于两边的锁骨……
遍满的粉色的吻痕。
至于藏在衣服里的痕迹,他甚至都不用去看就能知道状况到底有多么惨烈。
毕竟昨天晚上真的实在是做得有些太过火了。
昨天到底做了几次啊?
七八次?上十次?
他只记得光是套就拆了两盒,到最后更是连套都没有戴,整得他整个人都黏黏糊糊的。
许诚询的实力,真是诚不我欺。
小雏菊都要被折腾成向日葵了。
边淮打了个寒颤,后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刷完牙,边淮扶着腰颤颤巍巍地弯下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扯了洗脸巾擦干后,又扶着腰颤颤巍巍地站直。
腰,隐隐做痛。
边淮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和许诚询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
边淮慢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从沙发上捞了三个坐垫,第一个坐垫放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然后坐垫叠坐垫,坐垫又叠坐垫,叠汉堡似得磊了老高后,这才放心地坐了下去。
许诚询煮完粥端出来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他将洒了厚厚一层白糖的白粥推到了边淮的眼前,而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感觉到了是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高?”许诚询仰着头看着他。
两个人明明都是坐在椅子上,边淮比他高出了半个身子。
“我把你的沙发靠枕当坐垫了。”边淮拿着小瓷勺儿将白粥上面的白糖搅匀,“拿了三个。”
许诚询只在小时候听说过豌豆公主盖十床被子。
这会儿倒是见到了真的豌豆公主了。
于是他也就这么打趣般地喊了他一声:“豌豆公主。”
“已经说了一万次了不是豌豆公主。”边淮还在搅他碗里的这份粥,“是四季豆王子。”
……原来四季豆王子出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