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子冉却没有听从,依旧继续向前,眼里没有丝毫的担忧与害怕,“王后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好像,真的不在乎,不在乎对姬蘅的伤痕,不在乎她的死活。
姬蘅遂从桌案逃离,但还没有来得及迈步,便被子冉一把拽回了怀中,她从身后揽住她,紧紧圈住,“是你亲口答应我,成为我的王后。”
“作为王后,作为妻子,侍奉自己的君,侍奉自己的夫,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
本欲反抗的姬蘅,听到这样的言语,渐渐停止了反抗,“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吗?”就连声音,都变得无力。
感受到不再抗拒之后,子冉松开了手,没有再继续为难,“我是在提醒你。”
“你是想说,齐燕的战争,你不会留情是吧。”姬蘅背对着子冉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大力推行变法,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犯不着要为了一个我,如此煞费苦心。”姬蘅又道。
子冉遂拽着她胳膊,让她正对着自己,看着自己。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选择开口,并彻底放开了姬蘅。
姬蘅也没有停留,二人就此不欢而散,只留下地上一片狼藉。
子冉瘫坐了下来,此时的情绪已稍有平复,但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东边传来了打碎陶瓶的声音。
姬蘅回到寝殿,见那妆台上摆放的红梅,于是走上前,连带着插花的罐子一同砸向地面。
听到动静声的青荷闯进了殿中,随后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子冉,还有地上的狼藉。
“这是怎么了?”青荷看着子冉问道,“公主呢。”
子冉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地上,重复的说着:“我不知道。”
青荷看着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子冉,“大王?”但她没有心思多管,便朝姬蘅的寝殿寻去。
“公主。”青荷跑入内殿,看到一地的碎片,以及清晨的那株红梅。
还有姬蘅身上的衣裳似乎有些凌乱,就好像刚刚遭受了什么一般,想到适才外殿那一片的狼藉,与干净的桌案,“难道他对公主?”
青荷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愤怒,并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去找他。”
“青荷。”却被姬蘅制止,“算了,就这样吧。”
“公主。”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姬蘅道。
是夜
中宫西侧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只有东侧还亮着,入夜时分,蓟城又开始下雪,随着夜深,越下越大,飓风戏谑着夜空中的雪花。
紧闭的门窗,也被风袭扰着,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声。
漆黑的夜色下,紧闭的殿门忽然被人推开,灯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随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跨进殿中,打开的门被再次合拢。
但她的影子却印在了地板上,动静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子冉。
睁开眼时,她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吓,“阿蘅?”
入殿来的姬蘅,在寒冷的冬夜,一袭薄薄的白衣,手中拿着一盏油灯,在灯光下,白衣包裹的肌肤若隐若现。
子冉不明所以,便从榻上坐了起来,问道:“王后这是做什么?”
姬蘅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灯置于案上,随后便自行解开了衣裳。
仅有的一层薄薄的衣裳从光滑的肩头顺着腰身滑落。
子冉大惊失色,她想要起身去拾那衣物,但脑海却突然一震,遂又以一副君王的姿态问道:“寡人不解,王后这是何意?”
“这不正是大王心中之意?”姬蘅回道,并将自己的发带解开,青丝散于肩头,如雪山上的泼墨,缓缓垂下。
她爬向子冉的床头,子冉却将她拦住,但并未推开,只是拽起了她撑在榻上的胳膊,“寡人心中之意,可是王后心中之意?”并问道。
姬蘅没有回话,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伸出另外一只没有被紧固手,在子冉的身上游走,摸索着她的腰身,直到触摸到和衣的系带,于是将之轻轻扯开。
子冉并没有阻止姬蘅解开自己的衣物,但她的心中却早已不似脸色那样镇定。
和于身上的外袍被随意丢下床榻,落在了那身白衣的旁侧。
但摸索至贴身的最后一层中衣时,子冉却握住了她的手。
姬蘅感受到了一丝的抗拒,是从犹豫中产生的,她似乎没有见过子冉赤裸的模样,但她没有继续强求。
她搭上子冉的肩膀,慢慢滑向胸口,随后便感知到了极为剧烈的起伏,言语的真假,她无法分辨,但呼吸与心跳是绝不会骗人的。
随着越来越靠近,随着肢体的接触,子冉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姬蘅于是俯下身,贴在她的耳侧低声道:“这么冷的天,大王的身体为何如此滚烫?”
子冉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引诱,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她也是。
她拽着姬蘅的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但她却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
尽管心中燃烧的爱欲已到最盛,“我不想要这样,如果这不是你的情愿。”
“那你…想要什么?”姬蘅问道。
“我要你的心。”子冉看着姬蘅的眼睛说道,“从来都是。”
姬蘅听后,便抓起子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心口的位置,“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触碰到的瞬间,子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除了胸口的柔软,与触碰时产生的温度,她还感受到了她的心跳,那般真切的心跳,如在她的掌心当中起舞。
她的心,此刻就在她的掌中跳动。
可以触摸得到的心,又是否真的归属呢。
“不过如此,是吗?”姬蘅看着子冉,问出了白天放出的话。
子冉跪在榻上,低下头失声痛哭了起来,“抱歉。”姬蘅听后,眼里生出一丝悔意,于是抬手将她搂进了怀中。
燕王子冉继位后的第三年,齐燕爆发了战争,燕国经过多年的变法,国力大增,但对上齐国,却仍然没有胜算。
齐国自学宫的设立,与变法以来,便成为了七国中最强的一个国家,尤其是姬如继位后,重新整顿齐国的内政,励精图治,稳固住了正在走下坡路的齐国。
而齐燕的战争,是齐国一早的蓄谋,这些年之所以一直保持和平,并非是赵国从中作祟,而是被南方的楚国所牵制住。
“现在齐国已经发兵,将军队屯于边境。”子冉将南边的军报公布,“现在燕国面临的选择有两个,一是从于齐,割让燕南全部城池,二是与齐国开战,胜败难料。”
对于齐国的宣战,燕国朝堂毫不意外,但却制止不了人心的慌乱,毕竟燕国要对上的,乃是九州的霸主之国。
“齐国在檄文中写道,齐相高€€之死…”不愿发动战争的文臣忽然提起了前不久齐国发来的讨伐檄文。
“高€€死于燕,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上卿剧昕起身说道,“齐国若真是因为高€€,又怎会在此时发兵。”
“齐国的发兵缘由,无需去思考,眼下摆在燕国的就只有战或不战。”上将军乐易道,但很明显,乐易是主战一派。
因为子冉推行的变法,便是为了预防今日,与齐赵两国的战争。
“决不能妥协于齐国,若是选择割让城池,那么先前的变法就白费了,而且燕国的实力也会大减,这样一来,就会完全处于弱势。”剧昕向子冉分析道,“以齐国的贪心,燕国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可我听说去年,齐王姬如公然向周天子问鼎,欲称帝号。”怯战的大臣,害怕如果真的开战,燕国会就此亡国,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恐慌,“敢向周王朝的问鼎的诸侯王,自古也没有几个。”
“周王室已经衰微,诸侯王也已不再听从周天子的号令,齐国的问鼎说明不了什么。”剧昕回道。
“那为何不是赵国,不是魏国,偏偏是齐国呢。”大臣反驳道。
“够了。”战与不战,子冉心中早已有决断,“诸为臣工可还记得,齐国还占着燕国十余座城池呢。”
“先王临终前,曾嘱咐过寡人。”子冉起身说道,“燕国的疆土,都是先祖用血汗一点一点换取,收复失地,是先王的遗愿,也是寡人之愿。”
“可是齐强…”
“未战先怯,是懦夫之举。”子冉冷下脸道,“而且,就在齐国下了战书后不久,赵王向燕国来信。”
寺人将赵国送来的同盟书端至群臣前,“燕赵同盟,共抗齐国。”
第066章 合纵灭齐
€€€€中宫€€€€
热气从池水中不断冒出,没过多久便布满了整个房间。
子冉倚坐在池边的台阶上,一手撑着背靠,“这场战争,可是齐国先下的战书。”
“齐国在你长兄手中更胜从前,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解决了南边的事。”子冉的话中,充满了意外,“燕国的准备太仓促了。”
“但至少我提前做了准备。”子冉说道,“才不至于毫无胜算。”
“就算是燕赵同盟,也没有把握吗?”坐在池中的姬蘅问道。
“王后希望燕国得胜吗?”子冉扭过头看着姬蘅。
“对于战争的胜败,我不想做任何的言论。”姬蘅回道。
子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回过头,背靠着池子看着天顶哼起了齐国的民歌。
“阿冉。”
唱到一半时,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呼唤,子冉回过头。
姬蘅已从池水中坐起,并顺势搭上了子冉的肩绑,拦住了她的脖子,胳膊上的水染湿了子冉的衣襟。
子冉为眼前这一幕所惊,也为之所诱,于是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欲,让她急切,爱,却让她克制。
但鼻尖相触的瞬间,却使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开始翻腾,使整个人都变得滚烫,呼吸逐渐急促。
也是这一瞬,心中涌起与翻腾的爱意,打破了有所克制,爱与欲交融在了一起。
子冉腾出一只撑在池沿上的手,搂上姬蘅的腰肢,并吻上了她的双唇。
唇齿交缠的气息,交换的爱意,越发令人着迷,让她贪婪,加上环绕的雾气,让这爱意越来越浓烈,情欲交织,只想要无尽的缠绵,醉生,梦死。
但就在姬蘅想要去解开子冉的衣物时,这样的交缠却又突然停止。
子冉睁开了眼睛,并制止了姬蘅的动作,但此时她眼中克制爱欲的并非是理智,而是那一丝难以捕捉的恐惧与忧虑。
“为什么?”姬蘅看着她,她不明白。
子冉后撤着,“抱歉。”她并没有解释缘由,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我知道了。”姬蘅闭上眼,“你走吧。”